第190章 189.回家去

在客栈汇合之后，玉锦兮和青山帆悬对了对各自的行踪，青山帆悬惊喜地发现，他们居然和大人前后脚到达城外的某处破庙。

玉锦兮笑呵呵地道：“那是我看见了你们，看你们前行的路上就那一处可容人之处，猜着你们便要到那里去，这才提前去给你们打了个前站。”

青山搓着手，兴奋地道：“那大人后来又去看了么？那些人上钩了么？”

玉锦兮笑笑：“上钩了。我看那些人，怕都不是好相与的。不过好歹是个开门红，明天那些人会去领粮食，然后就让我送他们回家。看来我今儿还得去找一趟蔡如安，免得这家伙坏了事。”

帆悬立刻问：“大人，那我们干什么啊？”

玉锦兮道：“你们俩啊，要不要再干一票？城里头还有不少领了粮食没回家的人呢，我送你们去，然后接你们回来。”

这是个好主意，两个人立刻就要求玉锦兮把车给他们套上。

玉锦兮摇摇头：“这回不套车了，你们俩背个包袱就行。只管放出口风去便罢，能说服几个是几个，也不必勉强。实在不行，咱们就来个野蛮的，直接捞了人就走。”

青山点头：“就是，到时候随便找个野山沟子往外一扔，那人自然就老实说出自家地址了。”

玉锦兮失笑：“也不必这么野蛮，你们连人家村子名还套不出来？先把城里的人解决了，衙门看到流民减少带来的好处，自然会接着放粮。”

就这么说定了。

三人用过了午饭，玉锦兮还送了些热乎的进空间给两个孩子，然后三人便行动起来。

玉锦兮专门捡着流民密集的地方把俩人放出去，怕这俩被那些地盘意识极其强的流民给揍了，还特地留了一会儿，见俩人和流民们很快就套上了话，这才放心地去找蔡如安了。

蔡如安正在衙门书房里犹豫不决，倒不是不想停止放粮，而是犹豫着张口跟那些大户要多少好处才松口。要的多了，怕人家背地里使绊子，让他这个县令干不长久；要的少了，自己又不甘心。正在掰着手指头算账的时候，听到外头有人敲门。

这个地方的人可没有敲门的意识，不是在外面大声禀告就是直接推门而入，蔡如安刚开始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可那门三短一长敲得甚是规律，不由喝问：“何人？”

玉锦兮轻轻地推开了门，似笑非笑地看着目瞪口呆的蔡如安。

蔡如安都傻了，娘啊，这位大佛怎么来了呢？

他下意识地往玉锦兮身后看去，空无一人。

玉锦兮淡淡地道：“别看了，就来了我一个。”

蔡如安有了些许底气：“玉大人快请进。”

玉锦兮还是第一次到蔡如安的书房里来，看看周围的摆设道：“蔡知县好大的雅致。”

蔡如安陪着笑：“附庸风雅，附庸风雅罢了。”

玉锦兮坐下：“我也不绕圈子了。蔡知县，关于流民安置的事情，你我心知肚明。盛立金允诺给你多少银子都无妨，只是这救灾粮，我把话撂在这儿，你必须给我按部就班地发下去。青壮每人五斗就五斗，官场上的事情我也不是不知道，也不好让你太过难做。”

蔡如安垂足而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玉锦兮继续道：“外面大雪封路，让那些流民单凭两条腿走回乡是不可能的，这个你也清楚。可若按照你们商议的法子，只饿不死那些人便罢，在我这儿也行不通。盛立金若是有意见，你只管让他来找我。我玉锦兮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如今便在城东悦来客栈住着，一时半会儿的走不了。这么说吧，候城灾民的事情一日没解决，我一日不离开。”

蔡如安双唇颤抖着：“这，这，玉大人，您这是……”

玉锦兮打断了他的话：“蔡知县，我和你不是一路人，咱们所求的也不是一回事儿。你想捞钱我也能理解，千里做官只为财嘛！可做什么事情都有个限度，发财可以，发死人财就不成了。”

站起来继续道：“那些领了粮食的流民，你不用管，这几天已经领了还滞留城内的，我也会把他们送回乡去。你只要记住一件事，自此时此刻起，莫冲救灾粮伸手就是。”

打开门，又道：“若是你运气好，官仓里还能剩下一二，我也不是那苛刻的，自然归你。”

转过头来，对着蔡如安冷冷一笑：“蔡知县，你好自为之。”

直接在他的面前进入空间，却并不急着离开，只见蔡如安双腿哆嗦着扶着桌子坐下来，半日才缓过劲来，扯着脖子对外面喊人。

一个衙役应声而至：“大人有何吩咐？”

蔡如安伸着手：“快，快跟朱捕头说，明天继续放粮，继续放，一直放，放到没人领了为止。”

衙役纳闷地道：“大人不是刚下了令，明天就不放粮改设粥棚了么？那粥棚还设不设？”

蔡如安厉声道：“设什么设？不设了，放粮，放粮！”

衙役见他如此，哪里还敢说什么，急忙应了，跑出去传信去了。

玉锦兮这才满意地离开。

还是实践出真知，只是尝试了一回，接下来就有解决的新法子了。

有空间在手，还要迂回解决问题实在是不智，还是这种直接上门威胁比较适合她的风格。

她去找青山和帆悬，见那俩还在流民群里跟人家套话呢。

玉锦兮灵机一动，直接在人前现了身，不出意外地吓晕了两三个，又惹出无数惊叫。

玉锦兮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对青山帆悬道：“可问清楚了？”

青山道：“问清楚了，这一群人是六个村子的，其中有两个村和其他四个不挨着。”

真够扎推儿的。

玉锦兮甚是喜欢这些人的习惯，直接上手收人。

这下倒好，晕过去的人又多了许多。

帆悬不断地安抚着其他人：“莫怕啊，莫怕。我家大人是好人，这是要送你们回家的。粮食都带好了吧？别落下东西啊！”

青山也吆喝：“没错，都看好自家孩子自家东西啊，要是落下了可就找不回来了。”

还真有人抱紧了孩子抓紧了包袱，也不知道是被他们俩劝的还是吓的。

等把所有人收进空间，玉锦兮拍拍手：“得了，说说，都是哪儿的。”

青山和帆悬就你一言我一语把打听来的地址说清楚了，这俩人套话越来越有经验，连周围有什么山什么河都问明白了，生怕他们家大人走了冤枉路。

玉锦兮把俩人收进空间，在石碑上找到了那些人的住址，居然并不算远，也不过就是一百多里，十分钟的事儿。

路途上没花多长时间，就是把这些人放出来之后点人数费了些事儿。此处的村子相邻也有七八里，大雪封了路，若是不小心放错了一两个，他们是绝对难回家的。

第一个村子的领头人是个糊涂的，一会儿说多了俩，一会儿又说少了仨，总算数目对上了，又在别人的提醒下发现，有一个五岁的小娃娃不见了。

玉锦兮叹口气，问：“男孩子还是女孩子？穿什么衣服？”

小娃娃的爹好歹还是个明白人，急忙道：“是个男娃娃，跟他姥爷在一处的，身上披了件老皮袄。”

珍姐儿在空间里听着，很快就找到了两个。

玉锦兮将两个孩子都弄出来让那人挑，然后把剩下的那个又送回到原位。

见那村子实在败落不堪，这些人的粮食所剩也不多，临走的时候又扔下几十袋子地瓜和土豆，简单说明了如何吃如何种，直接飞去了下一个村子，只留下满村的人跪下来磕头不止。

剩下的村子也如法炮制，等把所有人都带回村，天也黑了。

玉锦兮直接回了城，好在客栈里还有热饭菜供应，几人吃饱了酣睡不提。

玉锦兮住这个客栈，完全是为了青山和帆悬的方便，她自己是不住的。不但不住，还把睡着了的两人收进空间里去睡，总比外面暖和些。

珍姐儿和小五一边一个给她捶腿，说是爹爹忙了一天实在是辛苦。

玉锦兮一边享受着儿女的孝心，一边询问两个人今日所做的事情。虽说俩人在她的空间里，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可她今儿不是忙吗？很少有时间去关注俩孩子。

珍姐儿就把他们今天做的事情讲了，着实不少，不但喂了鸡鸭，还采了黄瓜豆角，连橘子都摘了两篮子。

玉锦兮惊讶道：“连橘子都摘了？够得着么？”

珍姐儿得意地道：“我骑着麦麦摘的。”

麦麦是她的驯鹿，如今已是成年鹿，驮一个小孩子摘橘子什么的，不在话下。

“珍姐儿真有法子。”玉锦兮随口夸了一句。

珍姐儿乐呵呵地继续骑着驯鹿摘橘子去了。

小五高高兴兴地霸占了老妈的怀抱，跟老妈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明天便是腊月二十九了，今年是小年，没有三十，也就是说，明日便是除夕。

小五担忧地道：“就怕那些衙役们老想着过年，不好好发粮食。”

“这个倒是不怕，蔡如安那个人别看贪婪，却是个识时务的。今天我吓唬了他一回，明天这粮食定会按时发放。过年了也好，那些大户们总是要过年的，正好给咱们个机会多弄些人回家。”

“老妈，您说那些流民会信咱们的话么？”

“听不听的，也就那样了。若是听话呢，咱们就顺利些。不听话也无妨，只要知道他们的家在哪里，就能够把他们送回去。故土难离，只要回了家，大雪又封了路，咱们再留些粮食，这些人就能熬过去。”

“嗯，这个地方的气候，好像跟咱们以前住的地方差不多。等天暖和了，怎么着也得到农历三月了吧？”

“比你爸的地方还要南边一点儿，不过这两年的冬天都比较冷，我怀疑进入小冰河期了。”

小五闭着眼睛回忆：“好像是这样。我记得最冷的时候有好几十年，明朝就是那时候亡的。”

玉锦兮也有印象：“所以啊，地瓜、土豆、玉米这些抗旱的农作物得抓紧时间推广了。小冰河期的时候，旱灾频发。若没有这些东西，还不知道会饿死多少人。”

小五点头：“对啊，咱们以前的历史上，每次小冰河期都会冻死饿死很多很多人，明末清初那一次就是得益于这些作物。”

眼睛一亮：“老妈，这样一来，您那功德点也好，信念之力也好，是不是就会有好多好多？”

玉锦兮心中一动：“应该是，或者这就是我来到此世界的目的。没错，肯定是！”

小和尚那门功课，是要看她所赚的功德点多少来算成绩的，上一世就因为她赚了许多功德点，小和尚就得了个班级第一。如今又加了一个信念之力，石碑也说这信念之力是终身任务，被当成考查对象的可能性太大了。

母子俩都兴奋起来，原来如此，终于搞明白他们在此世界的终极目标啦！

玉锦兮笑道：“还是有你在比较好，我那时候虽然想着要推广这些作物，也不过是为了让老百姓的日子好过些。明明知道这两年冬天格外酷寒，也怀疑了小冰河期的事情，竟没想到这两者之间还有联系。”

小五笑嘻嘻地道：“嘿嘿，我那是写文码字查资料的时候查到的，就写了那么一本历史类的，所以就记得比较清楚。”

玉锦兮也笑：“对了，你那时候喜欢写的是玄幻修真文来着。”

小五：“嗯，老爸还说我不务正业。”

玉锦兮毫不留情地揭席牧的老底：“甭听他的，你写的那几本书，他一本没落全都看了。”

“真的啊？”小五惊讶极了，“老妈您那时候怎么不跟我说？”

玉锦兮笑得不行：“你老爸那时候连我都瞒着，自己偷偷地下载到平板电脑上戴了老花镜看，这个面子总要给他的。”

小五满足了：“得，老爸就是这样，嘴硬心软，死要面子。”

玉锦兮感叹道：“是啊，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你能到这个世界来，也不知道他能不能。”

小五立刻转移话题：“这个咱们说了不算啊。老妈您别想这个了，怪难受的。”

“不想了。”玉锦兮也不是个喜欢沉迷坏情绪的人，“总是有奔头的，咱们把这辈子的事情做好了，总有和你爸重逢的那一天。”

小五：“嗯，到时候咱们一起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