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周末

周末,京市的天气一如既往的晴朗。

商沅原本想约室友一起去京市市内的一些景点逛一逛的,但室友们都已经去过了,兴致缺缺。

下铺的高佳勉还劝她别去:“没意思的,姐妹,城里不好玩。”

“可我下学期就回去了,我想多去几个地方。”

商沅倒也不是就那么想去,只是她既然来了京市,还是要多看看玩玩的。

“你要是真的想去玩,不如我们期末考完了去滑雪。”高佳勉一边玩手机一边回她,“景点都是些看的,没什么好玩。”

商沅还是想去。周末也没什么事情做,不如出去走动走动。

她找来找去,最后只找到一个同校的学妹一起。学妹名叫周繁星,因为刚读大一,对学校周边的景点也不熟悉,还很有探索的欲望。

两人的认识也是一个意外。

周繁星是荣城人,有一次商沅偶然听见她讲方言,一下子听了出来。而荣城和凉县的方言近似,商沅很难不对周繁星产生熟悉感,再加上二人的寝室在同一层楼,洗漱时又常常碰到,便熟悉了起来。

周繁星学的是经济,也算是京市财经政法大学的王牌专业之一。她很喜欢数学,因此也不觉得痛苦。

商沅恰恰相反,她曾经想往证券方向发展,学法之后还得学经济,但她实在是太不喜欢数学了。不喜欢到,只要有的选就不会去学的程度,于是也就放弃了这条路。

两人约好去逛京市的几个古建筑和大公园,刚好都离得很近,可以一下子解决五六个地方。而且学校也在市里,她们无论怎么走,其实都还挺方便。

这次出门,商沅还很有经验地穿了带帽子的短袖,又在头上戴着帽子,计划着,若是帽子不够防风,衣服上还有一个。

两人见面时,周繁星只打了伞,还问商沅为何戴着两层帽子在校门口等她。

“学姐,你是……冷吗?”

“我不冷,但我的头冷。”

商沅唰的一下把卫衣帽子揭开,扔到后面去,和周繁星解释起自己的头痛经历,以及,校门口猛烈的风。

……

两人的第一站是王府。

王府里的古建筑保存完好,庭前屋后的银杏顶着黄灿灿的叶子,规整的建筑方方正正,和故宫一样,极为对称。

再往里走,还有奇形怪状的假山和高高的柳树在池边。碧水池中,一方小亭翼然临于泉上,几盏小红灯笼挂在檐边。漆红的木柱遍布走廊和木质的宫殿前后。

两人过了几道垂花门,看了几处庭院坞榭,便也索然无味了。

无他,只是看得多了,便也觉得大差不差。

商沅看得无趣,问周繁星还想不想看。

周繁星正等着她问呢,她早就想走了,“我看够了,我们换一个地方吧。”

两人便临时更改计划,省掉了几个古建筑,转头去了地坛公园。

相信但凡是读过《我与地坛》这本书的人,都或多或少会对地坛公园有好奇之心。她们闲来无事,拿着学生证半价进园,也不觉得昂贵。

但真进去了,商沅和周繁星又后悔了。

确实,就是个公园。地坛公园就是说破了天,它也是个公园,最多是个外头有漂亮牌楼的大公园,两人看了方泽坛之后,又觉得没意思了。

于是两人再次修改计划,改道去了京市美术馆。

意外地,美术馆成为了两人当天最喜欢的地方。

京市美术馆里面有很多展品,无需懂得高深的艺术,普通人也可以驻足欣赏,去感受作品尝试传达的情绪。

*

京市的秋,短得像是蚂蚁的脖子,几乎没有。

国庆假期之后,气温急转而下,急促的风刮过脸庞,都能让商沅觉得有点儿脸疼。在猝不及防中,她窥见了北方的冬季的影子。

“最近风好大呀。”商沅回到寝室,问下铺的高佳勉:“佳勉,你们一般都穿什么呀?我怎么老觉得衣服透风……”

“我们基本上不穿毛衣的。”高佳勉看了看商沅身上看似厚实的毛衣,摇着头说:“不行,毛衣都是洞,不防风的。得穿卫衣和厚外套,冬天进门就脱外套。”

高佳勉也是南方人,她原是沿海城市生活的,更不习惯,但也因此和商沅感受相似。

她向商沅强烈表达了对暖气的喜爱之情:“暖气是最棒的取暖设备!”

商沅没有见过暖气片,也没体验过暖气的美好。不过,她认识的好几个人都说,冬天,每个人都会爱上暖气片。

据说期末时节,图书馆和教室里靠暖气片的位置,永远是人气第一,因为超好睡觉(划掉),因为超暖和!

商沅便也期待起供暖来,希望能体会到李羽口中,东北人在家穿着短袖吃雪糕的感受。

*

供暖的日子,在京市财经政法大学一众学子们的期盼下,终于到来。

哗啦哗啦的水声老早就响起来,等到了正式供暖的那天,商沅好奇地伸手去摸寝室里的暖气片时,却感觉不甚明显。

“也不是很热呀。”商沅左摸右摸,想着反正手脏了,也不差这点灰,又去摸通水的水管。

“还没到时候呢。”吴梓璇劝她不要再摸:“很多灰的,别摸了,等天气越来越冷,暖气才会变得更热。”

但这时,商沅已经开始穿羽绒服了。

她听得吴梓璇的话,在心中瑟瑟发抖:不知道该有多冷,才算是冷?

干燥的京市也确实和荣城、凉县等南方城市不一样。即便天气预报里说京市温度如何,只要不吹风,几乎不会感到任何寒意。而一旦风起,只让人感觉没穿衣服一般寒冷。

因为这,商沅常常为穿衣服发愁。

穿得太厚,坐教室里能热得一头的汗,穿得少了,从寝室到教室的一段路,能让人两腿打颤。好在商沅紧急购入两件厚大衣,才算是找到了合适的穿法。

又因为她来了京市,亓元还送了她一双毛绒绒的手套。

不过,京市虽冷,商沅期待的北方的大雪,却迟迟不现。

商沅都等到暖气充足,在寝室里穿着卫衣吃雪糕了,也不见下雪。

等到第一场大雪降下,又是将近期末的时候了。京市空气干燥,即便是下雪,也算不上很冷;这场雪也不算大,但胜在持久,落在树上、地里的雪花,也不怎么融化。

傍晚,商沅从大澡堂里出来,便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雪。

漫天的雪花细细碎碎,被风吹得像是坐在无形的轨道上一般,划出一道道弧线。

她不过是短暂地在宿舍楼前稍作停留,拍了两张灯光下的雪景,发尾便传来沉重的拉扯感。

商沅不解地摸了摸,讶然地摸到一片坚硬。

离谱!头发结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