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北望燕山

2001年10月，82岁的王翰章与夫人盛尔荃从美国探亲归来，途径北京，在二弟王炳章家中小住。其间，在侄女的陪同下回到阔别70多年的老家——燕山脚下的北京顺义胡各庄。踏上魂牵梦萦、思念经年的故土，他感到只有乡音如旧，其他都是陌生的。幼年时就离开了那里，归来时已是白发苍苍的耄耋老人，王翰章的心情真可以用古人贺知章的诗句来表达：少小离乡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昔日祖父倾毕生积蓄建造的那座大宅院仅余残迹，高大的围墙只剩下残缺的基石，宽敞的庭院被分隔得乱七八糟，一派断壁残垣的景象。看着眼前的荒凉，眺望燕山的轮廓，他久久地站在那里，沉思着，追忆着，他回想起母亲和祖母的音容，弟弟、妹妹的嬉戏，左邻右舍的姓氏，祖辈父辈的辛劳，还有精美的砖雕、鎏金的楹联……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又慢慢地、渐渐地消逝了。

午饭时分，王翰章一行在同样难觅旧日痕迹的顺义城里找了一家小饭馆，吃了一顿还算道地的家乡水饺，几十年的相思算是作了一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