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天羽这些天紧绷的神经终于抵受不住了,一上飞机他便吃了点儿感冒药沉沉睡去。何夕虽然也感到疲倦,但那些林林总总的信息却顽固地在他脑子里飘来飘去。他觉得自己就像进入了一片浓雾中的森林,前方仿佛有依稀的光亮,但更多的是混沌和迷茫。

兰天羽侧着身,有点儿含糊不清地说:“快到了吗?”

“你醒了?”何夕关切地问,他觉得兰天羽的脸色好了些,“刚才广播说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你这一觉可睡舒服了。”

兰天羽猛地撑起身,想到离韦洁如更近了,他的感冒也似乎好了许多。

见面后铁琅照例给了何夕一记直拳,他的神色有些疲惫,可能没休息好。何夕破例没还手,蹙眉问道:“怎么一下飞机就闻到这么一股怪味?”

“今天风向不大对头。在布塔市的冬天你总会闻到这股味道的,那是因为住在市区周围的人烧煤取暖。”铁琅解释道,“现在乌原国一半以上的人都住在布塔市。你待会儿到市区就能看到,那些临时搭建的房屋已经将这个城市包围了。这也算当地特色。”

“有韦洁如的消息吗?”兰天羽直奔主题。

铁琅指着身边开车的身材壮硕的男子说:“这位仁吉泰先生是朋友介绍的,这几天他一直和我一起调查这件事。”

“这没什么,大家的关系都不错,帮忙是应该的。”仁吉泰嗓门高亢,估计是唱歌的好手,“根据我们的调查,韦洁如可能是在特尔利煤矿。”

“那是什么地方?”何夕问。

“特尔利是乌原国近年发现的煤矿,起初是国有的,现在已经私有化了。大部分产权属于一位叫赤那的人。矿里有不少工人。”仁吉泰说。

“我们现在去特尔利煤矿吗?”兰天羽问。

“是的,还有几百千米路程。”仁吉泰说,“一个多月前发生了一桩离奇的伤害案件,受害人阿金是我的老乡,他亲口告诉我说他见到了一个没有体温的男孩。”

“没有体温?”何夕惊叫一声,“那男孩在哪儿?”

“被那些袭击阿金的人带走了,警方根本没有认真地调查这起案子,他们没把这当回事。铁琅来找我的时候,我们正在私下里调查这件事,我们要讨回公道,结果发现韦洁如当时就和那些人在一起,他们最后的落脚点就是特尔利煤矿。”

“韦洁如和那些人在一起,那岂不是很危险?”兰天羽方寸大乱。

“应该不至于。”何夕很镇定,“韦洁如说过是到乌原国从事研究,也许那些人想从韦洁如那里得到什么。”

“我也这样认为。”铁琅开口道,“那个煤矿肯定有些古怪。我去过一趟,那里的管理严得过分。那个叫赤那的人是乌原国有名的富商,而且好像还在一个什么恶势力组织里身居高层,总之很有背景。”

何夕悚然一惊。“现在只能从特尔利煤矿查起。”何夕若有所思地看着车窗外,“我希望那个结果能快些传过来。”

“什么结果?”铁琅急切地问。

“一个能将这些线索连起来的结果。”何夕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巨大的疲倦袭来,何夕放弃抵抗,靠着椅背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