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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金陵南市地段,江南船舶司衙门外。
“终于散班了!”
司丞韩立出得衙门,惬意地舒展一下双臂。
春节时节,衙署官吏各有三日假期,韩立忙完今年最后一份公务后,正准备回家,带上些绢帛和铜钱,打算趁夜市开放,去购置一些过年用的年货。
然而,他刚迈出衙署大门两步,迎面撞上了刘羽。
“韩司丞,在下刘羽,这厢有礼了。”
韩立上下打量一阵,随后双手负背问道:“你找本官何事?”
刘羽回道:“韩司丞既然身为船舶司主事,在下来找你,自然是为了出海的事,不知韩司丞,是否肯赏脸,让在下做东,请你吃顿便饭?”
韩立当即拒绝:“今日已经散班,你想租船还是等明日再来。”
刘羽欠身说道:“非也,在下并非是为了租船而来。”
韩立眉头一皱:“找船舶司不租船,难不成你还想造一艘船不成?”
不想刘羽点了点头:“韩司丞一语中的,在下的确想造一艘船方便出海经商,还请韩司丞行个方便,让在下请您吃顿便饭,我们边吃边谈。”
韩立轻哼一声:“你叫刘羽对吧?本官认识你,就是那个不学无术,被苏府退婚的浪荡子,你想请本官吃饭,你认为你够份量么?闪开!”
话毕,韩立一把推开刘羽,径直向停在衙门角落的马车走去。
被拒绝的刘羽并没有气馁,他紧跟在韩立身后说道:“若韩司丞答应在下的请求,肯批复造船文书,在下愿意奉送一笔纳金!”
韩立猛地回头,死死盯着刘羽:“你想当街贿赂朝廷命官?刘羽,光凭你方才的话,本官就能将你扭送劳营!”
刘羽拱手说道:“韩司丞误会了,在下的纳金并非是贿赂给您,而是捐给船舶司衙门的。”
韩立一愣,但马上回绝道:“此事断无可能,你回去吧!”
说完,跳上马车,掀开车帘欲要进入车厢。
然而,在打开车帘一刹那,映入韩立眼帘的,是十匹绢帛以及几盒珍珠玛瑙。
“你这是什么意思?”
韩立愤怒地指着车厢内的物件,沉声质问刘羽。
刘羽淡淡一笑:“快过年了,在下知道韩司丞公务繁忙,一直不曾置办年货,所以在下提前给您准备了些过年用品,还请韩司丞莫要嫌弃。”
说完,他深深向韩立鞠躬致意。
看着眼前这位满脸诚意的少年,韩立最终叹了口气:“不是要请本官吃饭么?上车,去隆德坊。”
“多谢韩司丞抬爱。”
然后,陆羽跳上了韩立的马车,向隆德坊行去。
隆德坊位于东市繁华地段,酒楼装饰十分奢华,深受达官显贵的追捧。
当然相应的,隆德坊酒楼的物价也是非常昂贵,普通人根本消费不起。
韩立站在富丽堂皇的酒楼大堂外,心中也是万分没底。
他一年俸禄为十五贯,外加十石米,看似很多,但这点钱在隆德坊,一年也够来两三次就要见底了。
韩立也就随口一说,结果不成想刘羽眉头都不眨下,直接带他来了此处,一时间表现的反而还不如这个年轻人。
“韩司丞,今日只管尽兴,所有开销,在下全包了,请……”
刘羽十分客气,做了个请势。
韩立努力保持镇定,装出一副常来的模样,轻吟一声后,率先步入了隆德坊酒楼。
“客来了?敢问可有预订?”
刚进酒楼,一名衣着靓丽的女子热情的上前跟刘羽跟韩立打起招呼。
刘羽从怀中取出一串三十文钱,递到女子手中说道:“可还有雅间?我这位朋友喜欢清静。”
女子接过赏钱,满脸笑容:“客来的真是凑巧,刚好还有一间,客随我来。”
刘羽欠身微笑:“麻烦姑娘了。”
一旁的韩立看着刘羽与人交涉如此精道,不由微微点了点头。
很快两人来到了名唤“君子兰”的雅间内……
刚进雅间,韩立就感到浑身不自在。
不是他不喜欢雅间的布置,相反那充满典雅风格,以及空气中散发着淡淡香气让他十分受用。
不自的是,雅间消费可是一贯钱起步的,这不是他眼下可以消受的了。
刚落座,女子再次热情地打起招呼:“敢问客打算吃些什么?可有什么忌口?”
刘羽看向韩立,淡淡笑道:“韩兄,你要吃什么只管点来。”
韩立轻咳两声,掩饰此时内心的尴尬,对刘羽说道:“随便吃点就成了。”
刘羽点点头,对女子说道:“听闻这里的鱼生不错,先来一份,另外,一只烧鸡,一份薄皮羊肉,一份假燕窝,对了,还有哪些招牌菜?”
女子闻言笑道:“客要清蒸鲳鱼么?还有红烧肉丸,以及南楼子,西域特菜烤驼峰……”
刘羽微微一笑:“按你说的,每样再来一份,对了,这里可有酒?”
女子回道:“有上好的葡萄酒,客要来一壶么?”
刘羽点点头:“来一壶,这时节喝杯葡萄酒也是浑身舒坦。”
“好,客稍待!”
刘羽一口气点了如此多的菜,女子自然是万分热情,算算价钱,这些菜品连酒在内,已经超过三贯钱了。
一旁的韩立等女子离开后,忙对刘羽说道:“刘公子啊,不是说好便饭么?这一口气点了如此多,也吃不完啊。”
刘羽笑道:“难得韩司丞肯赏脸陪在下吃顿饭,在下自然要让韩司丞尽兴才是,要不然,在下怎么对得起韩司丞赏脸呢。”
韩立尴尬一笑,对刘羽好感极具上升。
等菜功夫,韩立直接说道:“刘公子,你是真的打算造船么?”
刘羽点点头:“是的,在下不敢拿如此大事跟韩司丞开玩笑。”
韩立:“那么你造船打算做什么?”
刘羽:“自然是经商,有艘自己的船,南来北往沿海路也方便许多。”
韩立“哦”了一声:“刘公子所言在理,的确有艘船方便许多啊,只是刘公子打算做什么生意呢?”
刘羽回道:“在下听闻临安的茶园不错,想要做点茶水生意糊口。”
这话还真不是随口说说,刘羽是真的打算将茶叶生意也纳入自己商业规划中。
把鸡蛋放在不同的篮子里,这是正确的经商之道,毕竟精盐早晚会受到各方关注,他只想在此之前,快速壮大自己,至少有能力保护自己的财产。
什么最安全,手里有钱才安全,只要有足够的钱,刘羽才能组建属于自己的势力,到时该是别人看自己脸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