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事有凑巧

李宏之所以能与周静兰成为同事,那是他母亲的校友苏阿姨的功劳。苏阿姨曾与李宏的母亲就读于同一所学校,毕业后分配到柳萌实验小学教书,后改行到书店当会计。现在她要随夫调回外省老家,急需找一个“替身”。接班人是现成的,那就是周静兰。她好学上进,为人踏实,是接手财务工作的理想人选。那么,周静兰的位置又由谁来接替呢?向社会招聘,固然不难,但新进之人是否踏实和好用就难说了。所以,书店颜经理要求苏会计要找到合适的人选后才能离开。就这样,苏会计便找到了李宏,理由是他刚从部队回来,政治上可靠,喜欢读书的人自然会爱书,而且,颜经理也认识他。

苏会计的推荐得到了颜经理的认可,并约李宏第二天到书店面谈。

颜经理,五十开外,体型中等偏瘦,头发有些斑白,清瘦的脸上镶嵌着一对明察秋毫的眼睛,给人以一种精明强干的感觉,但乐起来,几道笑纹的叠加,又给人以一种亲切和善的印象。他早年参过军,任过军事教官,平生有三爱:爱书、爱才、爱抽烟。

书店位于柳萌最繁华的文昌街十字路口,为砖木结构的双层建筑。一楼为营业大厅和图书仓库;二楼是办公室和部分员工的宿舍。

李宏次日八时许如约来到书店。刚进门,正好跟周静兰打了个照面。两人一怔,周静兰的脸即刻红了起来。

李宏问:“颜经理的办公室怎么走?”

静兰用手指上方:“在楼上第三间。”

“哦,谢谢!”李宏客气地致谢并转身上楼。

静兰静立原处,但视线却紧随其后,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楼道的转角处。

颜经理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

李宏轻轻敲门,提醒坐在滕椅上看报的颜经理自己的到来。

颜经理抬头见是李宏,立即起身,笑容可掬地迎上前来同他握手:“你来很好!你父亲我认识,是个好人,我们曾经共过事。我想他的孩子也应该是个好苗子,所以他们一说,我就同意了。”

李宏谦逊地笑笑,同时颇有兴致地扫视了一眼办公室的陈设。

这间办公室不大,正面墙上挂着“精·气·神”的牌匾,两旁是周总理的名联:“与有肝胆人共事,从无字句处读书。”。枣红色的办公桌上放着几个文件夹和一只烟灰缸。桌对面靠窗处摆放着两张与桌子同色的木质沙发和茶几。

颜经理让座后,从兜里掏出一包红壳子香烟,抖出一根,递给李宏。

“我不会,谢谢!”李宏欠身摆手致谢。

“年青人不抽烟也好。这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颜经理边说边坐到办公桌后的藤椅上,自己点燃了一支,“你和书店有缘,大家都认识你。昨天周静兰听说你要来,就高兴地说:‘李宏来太好了!’说明书店的人都很欢迎你。”

颜经理这句听似平常的话,却在李宏心里触电般地激起了一阵涟漪——这可是自己最乐于知道的信息啊!

“不过,我也要告诉你”,颜经理伸手到烟灰缸上弹掉一截烟灰,“有些话必须事先跟你讲明。既然来了,就要安心工作,起码两年内不能提调动的事。我们要物色培养一名合格的业务人才也不容易,不能说走就走。这一点,你可以做到吗?”

“没问题,您放心好了!”李宏很爽快地回答道。

“很好!我们都是部队出身的,有共同语言。我就很喜欢你这样直爽的性格!”颜经理说。

“可是我刚来,什么都不懂,还望经理多多指教!”李宏由衷地说。

“这是当然!不过年轻人只要肯学,上手还是很快的。”颜经理吸一口烟,舒畅地吐出一串烟圈,靠在椅背上,隔着袅袅上升的烟雾,满意地看着对面的年轻人,“你现在手头的工作多不多?需要几天办理移交?”

“不很多。主要是一些经手的票据账目要移交,然后就是等新人来接手了,大概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吧。”李宏略一思忖后回答。

“那好,我就给你一周时间。”颜经理站起身,伸手到烟灰缸里拧掉快要烧到手指的烟蒂,“你移交好单位的工作后就到这里来报到,我再安排你的工作。”

“好的。”李宏也站了起来。

“好,那就这样。请代我向你爸妈问好!”颜经理走到办公桌旁伸手与李宏握别。

“谢谢!我一定转达。”李宏愉快地与颜经理握手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