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是个狠人

  • 凤驭天澜
  • 凕梦
  • 2072字
  • 2021-09-16 06:00:18

君七是君槿澜身边十大暗卫中唯一的女子,负责的却是刑讯与审问。

对于她来说,吕轻汖并不难审。

吕轻汖知道戚芷茵已死,并且戚芷茵是和草儿一同遇害后,这人期期艾艾的哭了一下午,缓过劲来就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

颇有种已经看淡生死的颓丧。

康候府是因出过一位中宫皇后,才被封候。

就因这个原因,吕家对后辈的教养非常严格,只是这个严格与大家所知的严格有所不同。

简而言之,就是吕家想继续走捷径的同时,也飘了。

姐儿无论嫡庶全是按着将来要往宫里送的标准培养,哥儿的话,嫡子按着辅助姐儿培养,庶子相对来说就比较凄惨,那是比庶女还不如,差不多就是能活着就好。

加之吕轻汖的姨娘并不受宠,原只是个后院的扫洒丫环,被醉酒的康候爷宠幸后有子/才提为了姨娘。

长得普通嘴又不会讨好人,老实做事、任劳任怨,在后院完全没存在感,康候爷更是几乎就不记得他们母子俩的存在。

打小吕轻汖就是饥一顿饱一顿,要不是他姨娘经常帮着府上丫环干活换点吃食,吕轻汖都甭想长大。

可吕轻汖十三岁那年,他姨娘还是不幸病逝,仅只因得了个小病却拿不出一文银钱来请大夫,小病变大病,最后不治而亡。

也是这一年,康候爷终于记得自个儿还有吕轻汖这么个儿子。

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之后吕轻汖倒是没再饿过。

可一个没了娘,还是粗使丫环所生的庶子,在康候府那样的地方又怎能过得好?说是连一个守门的都能欺负他一点不为过。

磕磕绊绊的勉强活着,一直到吕轻汖十五岁那年。

那年的夏天,吕轻汖代嫡兄去京外庄子取东西回京的路上,碰到受了重伤在路旁的贤王世子,救了他一命。贤王世子感念其恩,之后对吕轻汖多翻照顾。

因着贤王世子的关系,吕轻汖从此不再是过去那个处处受人欺负的小可怜,而成了京中贵子中也能被人叫出名儿来的吕六公子。

但庶子的身份,带给他的依旧是大家的鄙夷与排斥。

这点吕轻汖比谁都懂。

但为了自己能活下去,不再如过去那尘埃般人人都可以践踏,他只能不懂。

在吕轻汖的心中,他活到现今三十年,只有两人给过他宝贵的温暖。

一个是戚芷茵,因吕轻汖十三岁那年冬,在他快要饿死时,戚芷茵让丫环给了他两个馒头。

虽然他姨娘吃过馒头后不久就离逝了,但至少他姨娘不是饿着走,他不至于要悔恨终生。

另一个是他那早逝的姨娘,那个哪怕只有一碗水也要他先喝的傻姨娘。

君七:“不是,你不感谢贤王世子吗?”

怎么说也是这位带着你出了苦日子,过上现在这最起码不用朝不保夕的生活。

吕轻汖已哭得红肿的双眼透着讽意,“我以前一直以为我碰到重伤的世子是意外,原来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他不过是图我会做生意。

我有恩于他,他再回报于我,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时常带我出席嫡子们才会出席的场合,要的也不过是让我更自厌。

被人排挤,他来救场,是为了让我更亲近他,更信重他。”

他本就没自信,被人用着异样眼光看多了,自然就越来越自我厌恶。

世子总是在他感觉难堪时出面化解,令他每每都对世子感激不已。

世子对他说,他出银子他去经营,等有了成就,挣到银子了,周围的人看他的眼光自然会不同,他也不用再担心还会有人不尊重他,姨娘在泉下有知也能安心。

那时吕轻汖感恩得当场就给贤王世子跪下了,头嗑得是梆梆做响,起来时额头都早已嗑出了血,他觉得自己真真是遇到了贵人。

一直到两年前,一次他无意间听到世子与其属下聊天,才知道原来一切不过都是世子设下的局,要的就是他一心一意的为世子谋财。

至今吕轻汖依旧还是感激着贤王世子,没有世子的谋,他现在有很大可能依旧过着被人践踏的日子。

但不会觉得世子给了他暖,他付出了心血为世子谋来了财,他们间只能算是场你知我知的公平交易。

好吧。

这种事儿君七听过不少,也说不上来谁对谁错。

“你和戚芷茵设局要害戚妙妙和草儿,这点你承认吧。”

吕轻汖全身都冒着已经生无可恋的泡泡,全然是有问必答,就是话有些多,把瘫着脸一身嗜血的君七当成了知心姐们。

“是,芷茵寄人篱下本就不易,戚妙妙却还三天两头的欺负她,芷茵都已经自杀几次了。

不过我没想过要杀了戚妙妙和草儿,我只是想给她们点教训。”

欺负不欺负什么的,君七不感兴趣,她只想知道:“你说的给点教训,是什么样的教训?”

“芷茵和我说……”

君七本就不是个有耐心的,这人叨叨叨叨的没一句重点,她早就烦了,扬手就是一鞭子过去。

“我特嘛的对你们间凄苦的爱情话本子没兴趣,我问你的是,你做了什么。”

吕轻汖活这么些年最大的本事就是忍耐,被抽到后背刺辣辣的疼,可他却没有痛呼,只是脸色微有些拧意的细细抽着气。

君七:这是个狠人。

君家的暗卫对于如何审问犯人可以说比皇上身边的御卫还专业,因为他们经常所要面对的,不是战0犯,就是敌人已经培养了数年甚至是几十年的内0奸。

什么伤皮不伤骨,伤骨不伤皮的,这都只是基本功。

刚刚她抽一下,吕轻汖瞅着一点伤没,如果扯开他背后的衣服,皮肤上连个红痕都不会有,但君七自信,她那一下,吕轻汖一准五脏皆伤。

可又不重。

痛,刺麻着的难受,可并不致命。

这样的伤,有时连上过数次战场的战犯都未必能承受得住,吕轻汖竟然只是跟受了小伤般自我抽气缓解。

君七眼眸深深,这位要么是受过忍痛方面的训练,要么就是自小到大的生活经历造就了他特别会忍痛。

如果是后者还罢,如果是前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