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0026]初入京师

眉邬城北临渭河，南靠秦岭，西为狭长的渭河南岸，往东就是一望无际的丰镐平原。地势险要，是秦军东征必须拿下的桥头堡，有了眉邬城作为前哨，秦军的人员，物资就可以源源不断地从西垂之地运来。

首战告捷，出师顺利，眉邬城中的秦襄公很是高兴。纵使戎狄从成周撤军，集中兵力，再想攻下眉邬城，可就难了。因为，戎狄军队只能从东门强攻，非常被动。

而有了眉邬城这个堡垒，秦军就获得了巨大的优势和主动权，进可攻，退可守。同时，有了这个桥头堡作为前哨，秦军就可以放心的从其后渡过渭河北上，攻取岐山之地，从而完成天王托付的誓命。到那时，秦国就能以功勋诸侯的身份，昂头挺胸地与天下诸侯往来。

一想到这些，秦襄公心里就直乐呵！他心情美美的走在城中，看着街上秦军有的在打扫战场，有的在准备住房。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对未来充满向往。住在这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上，心里头的舒爽劲，可不是长在深山中、住在峡谷里，所能体会到的。

这时，一辆戎车驶来，只见来车未停稳，左庶长威镇就从车上跳了下来，他的盔甲上，还沾着鲜红的血迹。他快步来到秦襄公前，抱拳行礼说道：“君上！臣请军令，率军趁势攻打丰镐二京！”

秦襄公摆了摆手：“哎，不急不急。”

威镇急了，他大声说道：“君上，夺取眉邬城这么顺利，想必丰镐二京，也没多少守军，此时不攻，等戎狄返回来，就不好打了！”

秦襄公说道：“右庶长已命斥侯前去打探了，等回来了再说。咱们今晚饱餐一顿，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明日再去收复京师！”

“君上！明天怕是戎狄各部，都撤军回来了！”

“哎，他们可没那么快！他们既然已在大举围攻东都边城，要想脱身回援，可没那么容易！再说丰镐二京，乃戎狄大本营，其防御设施和守军，肯定远胜此城。现在突袭，如若不能顺利攻下，反而挫了我军锐气。”

“哎！眉邬城打得这么顺，这汗都没出，仗都还没打过瘾，就结束了！”

“哈哈！放心吧，从今往后，仗有得你打！就怕你打不完呢！”

“这天下还有我打不完的仗？哈哈！”

“哈哈！”君臣二人，开怀大笑！

次日，日出时分，负责守护眉邬城的公子力，在城门下，送别秦襄公及左右庶长二帅。精神饱满的秦军，迎着朝阳，向京师进发。

这是几百年来，秦军首次以作战部队的建制，进入宗周京师之境。第一次进入京师，就举着尊王攘夷的大旗，背负着收复京师的使命，解救百姓的责任，上至秦伯，下到普通士兵，既激动又自豪。

从眉邬出发之后，眼前看到的景象，让秦军将士的心情，又一下沉入底谷。想象中京师之地，渭河两岸应该是一望无际的良田，勤劳的农人，平整的田地，翻整有序的田垅。

而现在亲眼所见到的，到处都是一片荒废的景象。田土荒败，杂草丛生，灌溉水渠里填满的土块碎石，断箭碎甲。一眼看不到边的田野里，竟然看不到一个在劳作的人，只看到秋风败叶的景象。

不到一个时辰，秦军就顺利到达丰京西郊。丰城西郊，戎狄部队已经列阵已待。拜当年英勇神武的西伯父子威名所赐，宗周丰镐二京，竟然一直没有建筑城垣！宗周素来封宗子守边，以边国为城垣，以天然的河流为护城河，导致京师之地，易攻难守。这里从来没有城防城，只有野战力博！

当年率戎狄四部袭灭宗周，义渠王就一直占据着丰镐二城，作为的大本营。这里是戎狄各陪的粮草辎重所在，不容有失。没了粮草，东征在外的大部队就会不战自溃。

由于戎狄东伐成周的大军未返，所以昨日眉邬城被袭击，处在京师的戎狄守军不但没有冒然前往营救，反而快速传令，将宗周附近的戎狄守军，全都召集到了大本营，一夜之间，戎狄守城之众就有上万人之多，足足有秦军的五倍！

秦军从来打仗不靠人多，而是身经百战、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锐士、狭路相逢勇者胜的士气、和视死如归的诀心。

面对敌众，秦军从容布阵完毕，照例分为左中右三队，战车在前，甲士在后。接着在中军帅旗挥动下，在进攻的战鼓声之中。秦军将士秦襄公的亲自带领下，向丰城攻击前进。戎狄守军仗着人多士众，也向秦军冲锋而来。

刹那间，弓矢如雨点般纷纷落在双方进攻的人群当中。一百辆秦军战车在秦襄公、右庶长和左庶长的带领下直入敌阵，三队铁甲战车犹如三把利刃，突入戎狄进攻人群当中，片刻间，将戎狄之众，切分割成了四大块。车骑所过之处，戎狄士兵纷纷倒旧，鲜血撒地，哀嚎不止，满地狼藉。

车骑往前不停，转弯折返，又朝着那四块戎狄人群，突进而去，这哪是在打仗，简直就是在犁地。战车对密集的步兵阵形，就是身穿重甲，手举铜盾，基本上也是屠杀。

戎狄守卒们后悔不已，出城迎战，简直是太草率了，纷纷埋怨戎主将官指挥不力，草菅人命。戎主将官则埋怨大王为何不留些甲车作为防备，只是贪图来去轻快，想着能回师时多拉点战利品，就把能用的车辆，都驾走了！

敌军没有战车相抗，秦军的战车就如入无人之境，几次冲锋之后，戎狄步兵阵型完全被冲散，戎狄步卒们开始往回逃窜。秦军的战车见狄人开始逃跑我，立即跟随追击，秦军甲士们也开始冲锋，收割戎狄遗弃在地的伤残步卒。

激战一日，秦军大胜，歼敌一千，俘获八百，盔甲武器不计其数。剩余戎狄士兵退入城中，据守城门，再也坚守不出。秦襄公见状，见好就收，立即鸣金收兵。

左庶长威镇又驱车驶来：“君上！这天色还早着呢，怎么就撤军了？”

秦襄公：“今日戎狄守卒敢出城迎战，一是仗着人多轻敌，二是没领教过我秦师车骑的厉害！现既已退入城中据守，咱们就不必强攻。

如今作战的主动权在我手中，何时打，何时休，何时进，何时退，皆由我定。慢慢来，不必着急。”

威镇回答道：“好的！今日这仗，杀得真是痛快！哈哈！”

“哈哈”秦襄公笑罢，随即吩咐道：“左庶长，你速回安排，打扫战场，清点物质。然后押着俘虏，回师眉邬。”

“诺！”左庶长拜手领命，高兴的驱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