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收养静河1

那时黄包车车夫拉着李一新和静河,也快要到江西路口那个路口的小弄堂了,没想到的事开始发生了,有三四个敌人,正好端着枪守候在那里,堵住了黄包车的去路,黄包车车夫也只好转过头来拉。那一会已到早晨,路灯在马路上已熄灭。路上的车辆和行人也都多了许多,如果黄包车快速前进,也要穿着人群和车辆的空隙,所以,黄包车是时快时慢,而且赵东拉着黄包车也得巧妙钻行,才能保持着快速。但碰到这种情况,敌人便像饿狼似的追赶上来,他们还不断在黄包车的背后打着枪,如果没有还击和阻击,很可能三人都会落到敌人的手上,所以,情况十分紧急,这个时候,李一新向赵东发出了指令,要求他尽量把车往弄堂里拉,沿苏州河边缘的道路,可以直插浙江中路,赵东便接受了指令,在自己拉了二十米以后,也快要接近那个小弄堂了,李一新便即刻对静河说,孩子,要跟紧赵叔叔,我要下去阻击敌人了。那一会他说着,没有等静河开口说话,自己便跳下黄包车了,然后向赵东大叫一声,兄弟,拜托您了,然后他便隐进一家商店的电线杆旁,同赶上来的几个敌人打起枪来,一枪,二枪,第三枪便将一个赶上来的敌人一枪打倒,随后,敌人在他的阻击下,也躲在商店的墙角,以及电线杆,向李一新发起射击,子弹开始从他的身旁,耳边,头顶飞过,却没有将李一新击中,李一新继续朝敌人还枪射击,可这个时候,他的右肩头却被敌人打中一枪,鲜血直流,于是,他忍住剧痛,用左手对自己的肩头压了压伤口,便抬着自己沉重的右手,继续躲在那个墙角边上,继续向敌人打着枪,很庆幸的是,那个高个军警,却被他一枪给击中倒地,这时,还剩下一个敌人同他打枪激战,但敌人是一支冲锋枪,子弹像雨一样的横扫过来,他身中数弹,然而,他还在挺直自己的腰杆,同敌人射击,一枪下去,将敌人给击中了,敌人还没有倒下,但他却硬撑着自己,同敌人勉强打了一枪,便倒在了大街上,壮烈牺牲。随后那个被击中的敌人,又向他连扫几枪,自己也瘫倒在大街上,一同丧命。这个时候众人没有上来围观,而是四处逃散开了,似乎这样的场面,他们看得太多了,若不逃离,自己也会被乱枪给打死,那个战乱的年月,稍有不慎,生命也就不属于自己的了。是非之地,看来后怕,当然,他们当中也有勇敢,仗义的,信仰民主自由的群众,也有一些生性善良的好心人,为了正义和忠诚铤而走险。黄包车车夫赵东就是其中的杰出代表,他正在为革命事业做着好事,那时李一新他为了掩护他们脱逃,阻击着前来追击的敌人,被敌人打死在大街上,他正拖着他那辆黄包车,拉着静河,沿着苏州河,直插浙江中路,去寻找那个由李一新塞给他的那张纸条上的地址,准备把静河交给那个由李一新委托的地下交通员陈中,可是当他的黄包车到达浙江中路附近时,他听到警笛声响起,于是,他便高度警惕,即刻抑止了脚步,朝那个浙江中路的五号牌号那边看去,他发现那边正有十多名国民党特务,正将陈中等两三个人押着带上了一辆黑色警车,那些特务们也都跳上了这辆警车,然后把车开走了。

那时,天上下起了雨,待在那儿静心观看的赵东,他便顿觉有些害怕,心中则陷入了愁烦和担心,心想,这孩子可能是没有人接收了,但孩子又不能让敌人给抓住,他感到现在呆的地方不是久留之地,必须尽快离开这里,等李一新来,还不知现在李一新怎么样,也许可能他已被敌人给打死了。想到这,这似乎一分钟也不能耽搁了。于是,他准备把静河拉回家去,可那时敌人追得紧,有的道口可能还有敌人的关卡,所以,他拉上了黄包车尽量走小道,避免大街,交通要道口,可当有些小道口发现了敌人,敌人还没有发现他,他便急速扭头转向,去寻找另一个小弄堂去拉,就这样,他累得满头大汗,经过多少周折,才把静河拉到了闸北的家。那时,他的家就这么两间小小的民房,就设在贫民的居住区内,前后左右还有邻居,各家门前还有用小小的石块砖头铺起的道路,门前旁的边缘还有打着的水井,及自来水,供几户人家洗刷公用,那时,赵东把静河拉到家时,天上正好下着雨,没有人在那公共水井边洗弄什么,他们俩人进家时也没有人看到,所以看似很安全的。

那会到了赵东的家,他的两间房及其贫寒,除了小凳小桌,就还有一张床,不过那时已是春天,睡觉也仅盖上小小的薄被就可以,天已不是十分的冷了。所以,静河来到这个家里,也不碍什么事了,如果在这个家中生活,只要给她搁上一张床就行了。所以,当时赵东把静河一带进家,他没有顾上自己换掉身上被雨淋湿的衣服,他便找来了一块一米多宽的门板和两张小凳,在客堂搁上一张床,准备留给自己睡,而那个房间里的床,则让给静河睡,那时,他搁好那张床,他便很开心地对静河笑着说:“这下好了,今晚睡觉,你睡里间一张床,我就在这客堂睡这张床!”

那时静河在一张小凳上坐着,像似发呆一样望望他,却苦着自己的脸没有说话。

于是目睹情况,赵东则在那张床上坐下说:“跟你说话,你怎么发呆了?是想你爸爸了?”

听上这话,静河抹了抹自己的眼角说:“我没有爸爸,我爸爸他死了!”

静河这么一说,赵东听了,他便即刻伤感着说:“ 你真的以为你的爸爸已被敌人给打死了?这不还没到晚上嘛,不别担心,我的孩子,你爸爸他会活着到这儿来的!”

静河看了看他说:“不会,我爸爸他已早被敌人给打死了。”

“那你怎么知道这么准呐?”赵东听上她的话,以为她说的是李一新,便惊奇地问道。

“我说的是真的!”静河看了看他干脆道。

“孩子,那你真是太聪明了,你没有亲眼所见,就已断定你爸爸已经死了,你真了不起!”这时的赵东,还以为静河说的是李一新,便对她夸奖道。

“叔叔,我不是指的李叔叔,我是说的我爸爸?”听上这话,赵东疑问道。

“这么说,和你从大达码头一起出来的那个人他不是你爸爸?”赵东听上她的话,朝他看了看说。

“是的,他是叔叔,不是我的爸爸!”静河看了他一下说。

“那你好像叫他爸爸了,是你养父吗?”赵东向静河望了望说。

“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的养父,那是他让我叫他爸爸的,这是他为了我们能从那个检票口走出来,而不被敌人怀疑,应该是这种情况。”静河看了看赵东一下说。

“是啊,这就对了!还是这个李叔叔想得周全,不过,现在是兵荒马乱的,敌人盯得紧,你若是在我家呆下去,也必须叫我爸爸,你愿意吗?”赵东附和着说。

“这个……难道李叔叔他真的已经死了吗?”这个时候,静河才似乎开始想起李一新,担心起他的安危,疑问一下对赵东说。

“这谁也说不准啊!”赵东看了她一下说。

“如果他回不来了,那我怎么办?”听上这话,静河看了他一眼,自己的泪水便流了出来,感到自己孤独无助,很可怜地问道。

“叔叔这不是把床都已替你搁好了吗?就在叔叔这儿住啊!”赵东看了看她,安慰地说。

“好,好的!”静河听上这话,抹了抹她的眼泪,很欣慰地向他点了点头说。

“但叔叔有一个很小的要求!”赵东看了看她说。

“什么很小的要求?”静河向他瞟了一下问道。

“那就是刚刚在和你说的那件事啊!”赵东向她一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