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丈夫当有凌云之志

与兄世敦、世廉书

昨接二哥手示，勉弟枝栖得所，并云居停既为中兴名将，当善事之，将来造就必多，诚然诚然。

兹居停已奉明谕，派为驻韩钦差大臣，统兵驻扎高丽，定于后日起马。蒙居停折保余为营务处总办，并保升以道员用，随营襄办军务，业已奉旨核准。弟于今日始，已换道员顶戴矣。此行弟颇满意，好比隋唐时之虬髯公，一见李世民之龙形虎步，知中原必属李氏，遂往扶余国，果得建功立业，在海外封王。

弟限于资格，中原难期大用，抵高丽能握兵权，必当为该国平靖东学党之乱。既建功业，不愁韩王李熙之不我用。弟之始愿如此，只恐又成画饼。何则？缘兵士半属老弱，操法又太旧，一旦遇警，何以为战？战亦必然弃甲而遁。言之殊觉寒心。居停虽属名将，无如年过知命，非复发捻时之勇气，标下又半属旧部，事事姑息养奸，难期振作。

弟抵韩后，第一以整军经武为人手，整顿营规，革除赌博，改换操法，裁汰老弱，军容必为之一振，庶几上国天兵不为小邦所轻视。其次削平朝鲜内乱，执大院君而囚之，李熙庸主耳，无能为，夺其政权归我掌握，犹反手也。至是弟之私愿偿矣！

狂妄之言，望勿见哂为幸。

译文

昨天接到二哥手写的书信，劝我努力，争取有个托身立足之地，并说居停已经成了大清中兴的名将，应当好好地为他办事，将来的成就一定会很多，确实如此。

现在居停已经领了朝廷直接的任命，去做驻朝鲜的钦差大臣，统兵驻扎在高丽，定于后天就起程了。承蒙居停向朝廷奏请，保荐我做营务处总办，并保举提升我当道员的官职，随营帮助办理军务，现在我已经奉旨核准了这件事。弟弟从今天开始，已经更换成了道员的顶戴花翎了。这次行程我非常满意，真好比隋唐时的虬髯公，一看到李世民的龙形虎步，就知道中原天下一定会属于李家的了，于是前往扶余国，果然得以建功立业，在海外封王。

弟弟我限于资格比较低，在中原难以期望有大的作为，到达高丽掌握兵权，一定要为该国平定内乱。一旦建立了自己的功业，就不会愁朝鲜国王李熙不重用我。弟弟开始的愿望就是这样的，只是恐怕又是黄粱一梦。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去高丽的兵士一多半都是老弱病残，平时的练兵方法又太陈旧，一旦遇上紧急情况，凭借什么去打胜仗呢？一旦打起架来也必然是丢弃盔甲逃跑。说到这里我感觉非常的寒心，居停虽是名将，怎奈他的年纪已经过了半百，不再有镇压太平天国和北方的捻军起义时的勇气，部下又有一半多属于旧部，事事姑息养奸，难以希望这些人振作起来。

弟弟抵达朝鲜后，首先从整顿军队、经营武器装备入手，整顿营中的纪律，宣布废除军营中的赌搏，改换训练军队的方式，裁减淘汰军队中的老弱士兵，军队的面貌一定会为之一振，或许可以做到我大国的天朝军队不被小国所轻视。其次是削平朝鲜内乱，逮捕朝鲜的大院君并囚禁他，李熙是个平庸的皇帝，没有什么能力和作为，夺取他的政权归我掌握，易如反掌。这是弟弟最想实现的愿望！

如此狂妄的言语，希望不会被你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