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那曲折的成家之路

就在家里人开心地在为妹妹的婚礼忙碌的时候,我仍旧是一个人在到处“游荡”。为什么要用“游荡”?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的母亲那时候,还是很爱我的。像爱妹妹一样爱着我,爱着她的子女,爱着我们这个家。可是我还是整天都在外面到处晃。村里也有些人说我是不务正业,也有人说那是因为我有晃荡的资本。爷爷那辈是地主之家,家里虽然最后没落了,可是也还是给我们留下了一些家底的。

母亲说父亲像我这么大的时候,虽然说是成家了,可是和我现在的状态也是差不多的,天天东游西逛的,整天漫无目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爷爷和奶奶整天吵他,可是也不见有什么作用。直到突然有一天,爷爷和奶奶相继离世。这件事情对于父亲来说,那是一种致命的打击。那一年,父亲病倒了,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他看着挺着大肚子的母亲忙前忙后的伺候着生病的自己,愧疚的不行!一个星期以后,他主动找到了我们村里有名的泥瓦师傅,要拜师!差不多走动了三个月,泥瓦师傅看他是真心的想学,真的变得上进了,才同意收他为自己唯一的徒弟。也是从那时起,父亲似乎整天都在忙碌,彻底的摆脱“浪荡子”的名头了!

父亲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儿子居然也会步自己的后尘,成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也成了一个“浪荡子”!所以每次他告诫儿子要努力上进的时候,儿子就只会硬着脖子跟他抬杠,然后他被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走到客厅的角落里,蹲在那里“吧嗒”“吧嗒”地抽着烟袋锅!

我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在母亲温柔的庇护下,每次都可以逃脱父亲举起的扁担和皮鞭,有时候也会是一只胶鞋或者拖鞋!

父亲很多时候也会和母亲说起我的事情。我知道他是担心我,想让我早日安定下来,不要像他年轻时候一样不定性。母亲每次都会笑着劝他,总会好起来的!在他们心里一直都认为只要我结婚了,就会定下心来了!所以他们找了我们村里的媒婆刘大妈,给我提了好几个姑娘。有个子高的,遇到高的,我就说我不喜欢高的,我喜欢矮一点的。刘大妈只能摇摇头,再去帮我瞄个矮一些的。当她真的把矮一些的带到我的面前的时候,我又会找借口跑路,说不合适。反正就是各种借口!

其实我也知道父亲和母亲希望我早日有个自己的家庭。所谓“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说不定哪天我就会突然看着自己的老婆孩子知道去努力了!

父亲为了这个目标,从不言败!他听刘大妈说了我各种的挑剔之后,他决定亲自带着我去相亲,一定要把我这头不喝水的牛按进水槽里喝水!

父亲去找刘大妈说了不少好话,还搭了十个土鸡蛋,才让刘大妈给了父亲一个姑娘家里的地址!刘大妈说那个姑娘人品不错,长得也好,又勤快又能干!父亲便决意带着我要去看看!

早上很早父亲就起来了!我是隐约听到了鸡叫声,就被父亲掀了被子叫着我起床!我很不情愿的起来在迷迷糊糊中简单的梳洗。母亲也早早地起来,给我和父亲一人煮了一碗面。我们吃过后就出发了!

到了女方家里的时候,女方刚刚吃过早饭。他们招呼着我和父亲坐下。父亲开心的和他们聊着。我无聊的坐在那里,不知道该干啥!忽然,我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就是,我要逃跑!反正脑海里浮现的就一直都是这个念头!逃跑!逃跑!逃跑!被这个念头困扰着,我就起身问他们厕所在哪里?那时候农村的厕所都是建在外面的!父亲当时也不知道我心里的小九九,只当我是真的要去上厕所。也就没怎么关心我,看了看我,让我自己出去找,就继续和女方的父亲聊着。女方的叔叔要带我去,被我回绝了,就说自己去找就好了!我逃跑的机会来了!

出了他们家的房屋,一个简单

合院。院子的角落里种着一排玉米,还有一小块儿地,种着豆角,辣椒和茄子。茄子刚刚开始长,豆角也长出了嫩嫩的细条,从搭着的竹架子上垂下来。像一根根细细的面条。辣椒也开出了白白的小花。这些可爱的蔬菜们正随着微风轻轻地摇摆着自己的身体。它们估计也不知道我要逃跑吧?或许它们也是知道的。

院子门口处,一边长着一棵大枣树,一边是一棵杏儿树。门口就在眼前。我不禁偷偷回头看看,还好。他们那个门口的角度看不到大门口,当然也看不到我开溜。我蹑手蹑脚的走到院子门口,一个闪身闪出了大门口!然后头也不回的开始往家里飞奔。那感觉就好像父亲就在身后追我一样!

回到家里的时候,快中午了!母亲和妹妹一个在摘菜,一个在洗衣服。我一边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边晃晃悠悠的往屋里进。妹妹看到我,抬头笑了。“哥,新嫂子好看不?”妹妹这么一问,在一边洗衣服的母亲也抬头看我。“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你爸呢?”母亲一脸疑问的看着我,表情有些复杂,有些怀疑的眼光看得我浑身不自在!“我先回来了!爸在后面,走得慢!”我吭吭唧唧了这么一句,就进屋了!母亲也没在多说什么,我听到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中午母亲的饭刚刚做好,父亲就气冲冲的回来了!“那个畜生呢?人呢?让他给我滚出来!”父亲气的站在屋子中间喘着粗气!母亲看着父亲这个样子,拍了拍他的背,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似乎又不太确定。就给妹妹使了个眼神,妹妹就来敲我的房间门。我心知这次是逃不过了,干脆心一横,带着满腔的豪气就往堂屋走去!

父亲已经坐在椅子上抽着烟袋锅!看着我走到他面前,他忽然站起身,一脚就踢在我的腿上。我一个吃痛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妹妹想要来拉我,我甩开了她的手。妹妹脸一红,默默地站在一边,母亲一副又心疼又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让我看着有些不忍。“畜生!真是造孽啊!我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恶?这辈子要你这小畜生来折磨我?你说说你!你自己说说,你干的是人事吗?啊?老子在那儿苦口婆心的为了你个混账的亲事给人家说好话,你个畜生倒好!居然偷偷跑了!你!咳咳!你这是要气死我啊!我的老脸都被你丢尽了!咳咳!造孽啊!”父亲气的手举的高高的,终是没有打下来!母亲也在一边拉着他,一边拉着,一边安慰着父亲。“他爸,别怄气了!把你气坏了,我们这个家可咋啊?就让他去吧!婚姻大事,人各有命!随他去吧!”母亲说着,就红了眼眶。我也忍不住的低下了头!父亲重重地“唉!”了一声,坐在了椅子上。继续“吧嗒,吧嗒”地抽着他的烟袋锅。我继续在地上跪着。

隔天,他们就仿佛没事儿人一样,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偶尔也会商讨下关于妹妹出嫁的事情。对于我的事情,他们是只字不提。我知道,我这次是真的过分了,真的伤了他们的心!

唉!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