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新郎家有两栋三层高的房子,听说其中一栋是新房,新房门口铺了红毯,立了一个花拱门,周围都是燃烧过的鞭炮的碎屑,只有几个人围在那里,其他人看来是在闹新房了。

听到房子里面传出的笑声和起哄声,外面的忍不住进去看,陆忍冬也拉着枫杨去凑热闹。一进门就看到客厅贴的囍字,上楼的楼梯栏杆用气球和假花装饰,粉色轻纱从楼上垂下来,添了一丝浪漫的气息。

婚房里的人实在太多了,枫杨两人根本挤不上去,只能远远看着,一阵哄闹中,几个粉色气球从房间里冒出来,大家上手去拿,陆忍冬一伸手就抓住了一个心形的。

“拿着。”

陆忍冬把气球赛到枫杨怀里,枫杨摸着球高兴得像拿到新娘捧花一样。

闹过之后,外面有人招呼大家上席了,枫杨看见奶奶已经换了一个老人在聊,佩服起她的交际能力。

这次宴席都摆在外面,因为是阴天也没什么不好,枫杨和陆忍冬坐到一桌有长辈有年轻人的,仔细一看,居然一个都不认识。

大家也没有想交流的意思,沉默的气氛跟热闹说笑声形成对比,枫杨忍不住跟陆忍冬坐近一点,好方便说话。

“我怎么没看见你哥他们?”

“应该坐下了吧,别管他们,反正我们家拿四份。”

“你妹那一份呢?”

“我帮她拿,待会多要个袋子就行。”

不一会儿,菜陆续上来了,一样的菜色,就是鸡肉、扣肉这些,这次还准备了杯子,一桌一大瓶可乐和雪碧。

“希望味道别那么差。”枫杨在新娘家那一顿吃出阴影了。

“管他呢,就算不吃我们还有肉啊,拿回去好几天都不用买肉了。”

“我家只有两个人啊,这些肉就没有吃完过!”枫杨以前对从宴席上拿回来的菜敬而远之,不明白为什么老是吃不完,连续几天饭桌上都是那味道可把她给烦的,不过工作了之后不是吃方便面挂面就是外卖,这些肉想吃还吃不到,她以前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等肉上来之后,大家一哄而上,把盘子里菜都装到袋子里,碗里的米饭没动多少,庆幸的是这次的饭终于是熟的了,汤也能喝,就是鱼换成了河虾,总算是能吃的。

旁边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枫杨一看原来是新郎新娘出来了,新娘换了一身红色旗袍,头戴红色珠花,跟着新郎一起对亲戚那一桌敬酒,然后让旁边的伴娘伴郎给小辈红包。

他们一桌桌的敬酒,枫杨意识到了,戳戳陆忍冬把饮料倒上,新郎新娘过来的时候,枫杨他们起身祝福新郎新娘百年好合,喝下杯子里的饮料,然后他们继续走到下一桌。

枫杨这一桌没有新郎新娘的直属亲戚,也没有小辈,所以红包跟他们没有关系。

坐下之后枫杨悠悠地说道“新娘身上好香啊,这味道好闻。”

陆忍冬轻轻撞了她的肩膀:“你这话说的就像一个女流氓。”

“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也盯着新娘看了!”说着就来气,新娘好看也不用喝饮料的时候还在看吧。

“冤枉啊!我明明看的是她那身衣服和头上的装饰。”

“鬼才信呢!”枫杨莫名来气,她承认她有一点吃醋了,他一大男人看衣服和头饰做什么,绝对是掩饰!

“好了好了,相信我,我没有偷窥人家媳妇的癖好,小夏接了个手工活,就是专门做新娘头饰的,你也知道她忙,所以这活我就帮她干了,刚刚我看那头饰跟一个成品图挺像的就看了几眼。”

陆忍冬讨好似的帮她倒了杯饮料,温柔地向她解释,差点没把枫杨整哭,其实她并不是很生气,也知道陆忍冬对那个新娘没兴趣,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控制不住,像个爱吃醋的女朋友一样无理取闹。

也许在不知不觉中,陆忍冬已经变得越来越重要,连枫杨都不知道自己的喜欢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他这一番解释,让枫杨既愧疚又高兴,随即抱歉地笑了笑,不敢看陆忍冬。

陆忍冬却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她:“你信我吗?”

听了这话枫杨怎么忍心不信他,忽然觉得自己没救了的枫杨扯了扯他的衣袖,夹起一根菜放到他碗里,“饿了就吃点能吃的。”

陆忍冬轻笑出声,随后看向前面热闹起来的新郎新娘。

等大家把菜都分完了,有几个人离了席,奶奶过来找枫杨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婶你放心,枫杨坐我的车跟我一块回去。”陆忍冬对枫杨的奶奶说。

“哦,这样啊,那就没事了,我还想多跟人家聊聊,怕阿杨觉得无聊,那小陆你们就慢慢玩,我先过去了。”

“没问题婶子!”

枫杨看到奶奶坐回桌上跟旁边的人聊天后,对陆忍冬说:“后面还有什么节目吗?没有我想回去了。”

“有,放鞭炮撒糖给小孩,跟我们关系不大,那我们回去吧。”

喜糖枫杨也拿了两份,新娘家和新郎家的,里面是饼干、糖、花生和瓜子,看到主桌上堆着的糖枫杨一点兴趣都没有,比起甜她更喜欢辣,可惜没有哪个婚礼会准备辣的食物。

走出新郎家,枫杨和陆忍冬骑上自行车,她注意到路边有一堆像密蒙花的花堆,赶紧让陆忍冬停下。

一凑近枫杨就失望了,果然自己的近视眼加深了,居然把黄荆条花看成迷蒙花,真是太丢她这个农村小孩的脸了。

“怎么了?”陆忍冬推着车走向枫杨。

“没什么,我以为有人种了密蒙花,原来是黄荆条,竟然能长这么大。”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你这爱花爱的也太泛滥了,做黄色糯米饭的花都不放过,怎么?想拿回去插瓶?”

枫杨白了他一眼,“我爱花也爱吃,别忘了以前我奶奶用这花蒸的米炒出来的饭你喜欢得整天缠着我要,让我每次都拿到后院偷偷分给你。”

只要枫杨家厨房门口挂着密蒙花,陆忍冬就知道她家好几天都会用这花蒸饭。

“是是是,可这花也不是那花啊。”

“啊!我想起来了!我奶奶说过在山上摘的,我们那次上山怎么就没想到找这个呢!”

枫杨后悔得跺脚,她是想陆忍冬的时候突然看到这花的,如果真的是,那就摘一把回家给陆忍冬做个炒饭。

“别急,清明那会儿村里会有人卖,现在离清明不远了,而且你真的不考虑摘这花吗?虽然不是密蒙花,但也是有香味的,看那叶子,用来插瓶一定好看。”

既然陆忍冬说好看,那枫杨就摘了一把,其实她不是很喜欢这种花,田边太多了,花朵也小,最重要的是,她还被黄荆条抽过,那火辣辣的疼毕生难忘。

如果把它和野蔷薇放在一起,不知道会不会更好看,可惜矿泉水瓶口太小了。

“你知道街上哪里有卖便宜一点的花瓶吗?”

枫杨想到有了花瓶,她就可以多摘些花了,摆着比饮料瓶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