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懂3

“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他?”闫巧愤言,她替成北华不值,但我想来想去,终是想不明白她为何如此义愤填膺,她心中的正义是什么?她如此生气是为了什么?

我性格多疑,其实并不是真的多疑,我只是不愿意相信别人而已,我不希望自己的一腔热血和爱恋最终沦落为别人眼中的笑话,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喜欢我,还是......只是恰巧因为我喜欢他所以他才喜欢我而已。

说到底,我只是害怕他不过因为想谈恋爱才谈的恋爱而已。

“如果他真的不喜欢你,那你便假装自己也不过对和他玩玩而已,就和他说你早便猜到他不喜欢你。”我的好军师帮我出谋划策,但那时我的以为她是诸葛亮,能协我抢夺江山,但没想到原来我从不是刘备而是那董卓,而她却正正是那吕布。

我想,这句话是我八辈子也不可能说出的话,也不是一个正常人能说出的话,而且若我与她的身份交换,若她真的也碰到这件事,我敢打赌她当场也不可能说出那一句话。

当时,我想说,为什么要我相信他?为什么不是他让我感觉到安全感而不是我一味地盲信他?

不说他其他的红颜知己,光是眼前这个人,我便可以质疑,为什么她比我更了解他?为什么他几乎每日都可以和她谈笑自若,甚至和我出街约会时也在和她打电话?为什么她可以质问我与他之间的感情?等等,但最终,我还是闭上了嘴,却在心中的悬崖大喊冤屈。

我记得一清二楚,在学校的陆运会前一日,他假装和我分手,串通闫巧。

这是一个很无聊的行为,我得知后也觉得很无语,但当下的难过却是难忘至极,我第一次体会到分手时撕心的痛苦。

我闷闷不乐了两天,没有大吵大闹,只是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目光不自觉地移向成北华,每次对上目光的时候,他都会拉下脸转过头。

“你到底怎么了?”小海皱起眉头,问道。

我摇摇头,道:“没事,可能累了。”

*

她是一个简单却聪明的人,知道我不愿意讲所以也没多问,当然,这只是我的一面之词。待长大后我再问她,她说忘记了,我略加形容欲从她那空荡荡的脑海中勾起那微小的鱼儿,她顿然豁然大悟:“我当时真的以为你只是累了而已,原来你真的是不开心。”随即又责怪我道:“你不开心早说啊,干嘛不说?”

为什么不说?我假装对她失望地道:“我以为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什么都知道,没想到你的神经大条到这个地步,”

她笑容堆满了面,把珍珠奶茶放置我的嘴边:“来喝一口消消气,哎呀,你也知道我以前的脑子不太清醒,现在想起从前就像是想起一团雾一样,什么也记不清,也不知道以前究竟天天都在做什么。”

我毫不客气地用吸管吸杯中的奶茶,一脸得意地看着她,她马上觉得不对劲,连忙把珍珠奶茶收回,这吸管中的奶茶倒是撒了不少在地上,我满嘴都是奶茶,瞪了她一眼,她还不忘道:“你不要喝这么多,怎么像一只大象一样喝起就没完,一喝喝一半”

“傻子!拿纸巾啊!”

*

那日陆运会结束后我们还要等成北华,他是社团领导人之一,结束后老师要找他们开会。我躺在椅子上,合上眼睛,感受清风暖阳,脑中浮现出许许多多的画面,有我和成北华的,也有我和闫巧的,但更多的是成北华和闫巧的片段。我在思考他为何要和我分手,也许是因为我的多疑,但我觉得,他是喜欢闫巧的,只是他不承认而已。

我是一个内向的人,我不喜欢将自己内心的阴暗显露给别人看,这种感觉就像是赤身裸体地站在原地让别人打量。我会觉得很别扭很不舒服,我更喜欢在别人面前显露出快乐乐观的一面,孤独忧愁的台词还是让我独自一人朗诵。

不知过了多久,迷糊之中,我感觉身上忽地出现一件薄薄的外套,睁开了眼睛,太阳很晒,我抬手挡住阳光,有人的背影渐渐远去,我知道那是成北华。

天色已晚,我不能再等了,知会了阿言和小海,便离去了,但没走几步,匆忙的脚步声零零碎碎,“等等。”

我停住脚步,回头看,是闫巧,不禁自嘲自己一番。

闫巧弯腰喘着气道:“我......和你一起走。”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和你说吗?”路上,闫巧替他解释道。

身旁有小孩子经过,他们的欢声笑语与我们沉静严肃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他不是真的要和你分手,那是因为他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你,他也会害怕,也会担心,你为什么不理解他?”

我为什么要了解一个欺骗我的骗子?我为什么要关心一个欺骗我的人?他为什么要无聊到这个地步要去骗我?如果真的这么无聊,那去刷题提高成绩呀!噢,不好意思,要刷题到人是我,人家的成绩比我高出一筹,我认真地想了下,抱歉,是很多筹。

当然,我是一个把所有的心思和情绪都藏在心中的人,又怎能轻易地说出责怪他和她的话。为什么要责怪她?因为她是知情人呀,说分手的事情是她亲口和我说的,没错,不是他说的,是她说的。

看来她也需要刷一下题了。

“你为什么不去相信他?”

废话,因为你是他的好朋友呀,他什么都和你说,我以为你是知道了股票中的那些隐情,听了你的话去买了,没想到,赔的不是一点点的钱,是很多钱,并且后来发现原来你和那背后操控人串通骗我的钱。

然而,这一刻,她不但骗了我的钱,还骗了我的情,辜负了我对她的信任。

“你们真的很无聊。”我想,这是我对一次对她的反击;第一次生她的气;也是第一次,心寒。

她像是看弹幕看累了,直接关掉弹幕,忽略了我这一句话,仍旧沉醉在她的世界中,努力地澄清他,就像是他的公关公司一样:“他真的很可怜,你不知道他过去的经历,你为什么就不能给予他多一点点的信任?”

信任?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听着她一味的指责,毕竟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你要和一个股盘的幕后操纵者谈信任,纯属瞎扯。

但是,他还喜欢我,这就够了。

*

“我也不知道是说你傻还是单纯好了?”小海扶额叹声道,她拿着珍珠奶茶猛吸一口,似乎想用奶茶浇灭心中的怒火,但很明显,她失败了:“我真的无语耶!你为什么这么痴情?那个人有什么吸引你让你对他死心塌地?还有闫巧,她真的是有病......”她很是激动,一个意外,珍珠奶茶从她的手中成功逃脱,直奔大海,从此石沉大海。

“我的奶茶!”她崩溃地喊着,而我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着,怎料乐极生悲,我的果茶也掉了进去,我们二人双手撑杆崩溃地目送我们的饮料,从一开始的翻天覆地到最后的平静,我们俩相望,小海哈哈笑道:“活该!”

我耸肩,无所谓道:“没事,反正你那杯比我贵。”

她顿时停止了笑声,哭丧着脸,望着大海,瞬间老好几十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在一旁拍了拍她的肩膀,憋笑安慰道:“没事,没事。一杯珍珠奶茶而已,以后还有千千万万杯珍珠奶茶......一起掉进大海。”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她回头看我,疑惑地问道。

“也不是。”我终于忍不住笑,扑哧一声笑出来:“就一点点啦。”

是傻还是单纯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的我逍遥自在,陷入情深苦海的另有他人。

“你不要告诉成北华,答应我,求求你了。”闫巧从来未曾如此怂,她真的很害怕我将这些事情告诉成北华,但是,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好的,我答应你。”我道,我替她守住了秘密,这么多年未曾和成北华说。

我和成北华又在一起了,但这件事却成为了我心中的芥蒂,就像是一条很小的河流隔绝了我们二人,但我再也不愿跨过小河走向他的世界,而是背对着他越走越远。而他,我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介意的是他们两个人骗我,明知道我此刻经历了什么还要我再经历一次欺骗,我是人,我也会累,我的心也会痛。

“如果再来一次,你还会答应她吗?”小海好奇地问道,她认真地思考一下,道:“如果是我,我肯定不会。”

我望着辽阔的大海,海浪声连绵不断,我道:“废话,我当然会告诉成北华,以此揭开闫巧的面具。”我看见小海一脸兴奋的样子,我马上猜到她准备要说什么,直接杜绝她说话的机会:“当当当然不会,如果不是她这一脚我也不会离开他,如果不是她,恐怕我到现在也拆穿不了那个家伙的真面目。”

说实话,不会。就算时间可以倒流,我也不会告诉成北华。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