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雨转晴,太阳在西边洒下余晖之后,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言茗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晚饭,匆匆披上外衣在外边小馆子上点了一碗面。
一碗面入肚,寒意驱散了不少。
正当言茗结账离开时,周菲菲刚好从外头进来。
言茗一抬头,看到周菲菲身穿红色长裙,就这样站在他面前,不免有些惊讶。
“你是?”言茗忍不住问道。
周菲菲精致地脸上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答非所问道:“吃过了吗?”
言茗沉默了片刻,才答道:“没。”
“那一起吃?”周菲菲试探的问道。
言茗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张精致的脸,没有说话。
周菲菲点了两碗面,便回到了餐桌,就在言茗正对面。此时面还没有上来,两人一直保持着沉默。
最后还是周菲菲抢先一步打破了宁静,泪水汪汪地问道:“你还记得高中吗?”
言茗很快就知道周菲菲想问什么,那双乌黑澄澈地眼睛有些迷惘:“记得,只是这么多年过去,觉得你有些生疏。”
“为什么我还感觉如在昨日?”周菲菲苦笑了一声,笑容带着一缕苦涩还有一缕自嘲。
言茗闭上双眼,闷不做声。
周菲菲看到他,也不想再多说些什么。
毕竟那段日子充斥着甘甜以及苦涩。
“你在做什么?”言茗打破这种气氛,装作镇定自若,他漫不经心地打开手机,手指在QQ上漫无目的地滑动。
“金融。你知道的,我父亲那边挺有钱的。你呢?”
“机械工程。”言茗有些生硬地回答。
周菲菲刚低起的头骤然间抬起:“机械系?这系没有前途。”
“我知道。”言茗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可这是我母亲当初所选的职业,我从小就听她唠叨,到现在,我还能感觉到她对这份职业的热爱。”
周菲菲笑容有些勉强:“你还是那么傻,傻得倔强。”
紧接着周菲菲关切地询问道:“找着工作了吗?”
“还没,不过快了。”言茗实话实说道。
“新闻看了吗?我爸公司最近投资了那什么阿尔科生命延续基金,中国分会将要建成,到时候我可以引荐你进去。”
“不了。”言茗将最后一口面吃完,转身离开,在迈出面馆的那一刻回头,发现周菲菲错愕地看着他,便说道:“我们两个不合适,分了也好。”
周菲菲愣在原地,眼神迷离,目送着言茗地背影消失在雨幕中,随即微微一笑:“终于找到你了,既然重新见到了就不要离开我了。”周菲菲自言自语道,神色有些恍惚。
言茗走在回去的路上,微弱的灯光若隐若现,自嘲道:“人的本性还真是奇妙,明明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再见她一面真正见到时又如此迫切地想要远离。”
可也只能这样啊……
街灯挥散在言茗远去的背影,衬得他疲惫又落魄,街灯的光就算再亮或许也会被言茗衬得暗淡。
时间来得匆匆,去也匆匆。
转瞬间,大半年的时间流逝,当人们回首发觉之时,想要挽留已经晚了。
言茗同那些寻常而又普遍的人一样麻麻木木地度过了大半年的时光,这半年他也不知道在忙碌着些什么,总之就是起床、工作、吃饭、工作、再吃饭,最后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廉价的出租房将自己麻痹,然后等待新一天机械化的生活。
吃完早点,言茗像往常一样前去等公交,习惯性地坐在靠窗的一边,享受着窗外像风一样掠过的风景,却俨然不知这幅风景画已经被他不知厌倦地“赏阅”过无数遍。
低头在微信上与同事闲聊,突然车声一阵颤动,随即是一阵玻璃碎裂的咔嚓声,渐渐地,言茗感到大脑一阵晕眩,渐渐地失去了知觉,闭眼的前一刻看到的是漫天血光。
医院里,急救室上挂了三日的红灯逐渐暗淡了下去,言茗睁开朦胧的双眼,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前浑身乏力,骨骼好似快要散架。
“你醒了。”抱着病历本走进来的女护士关切地问道。
“这是?”言茗起身晃了晃晕胀的大脑询问道。
“医院。”女护士拿着一支钢笔登记言茗各方面的数据。
“我知道是医院,我是想问我为什么在这。”
“车祸。”面对简单明了地回答言茗还是一脸雾水,但看到女护士一脸不乐意的样子他只好就此作罢。
车祸?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吗?言茗隐隐约约感到这次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各方面无恙,你可以出院了。”护士说完,就开始整理医疗器具。
“不需要支付费用?”言茗问道。
“不用。”护士在一旁忙碌,懒得搭理。
言茗开窗打量了会儿发现自己所处的是市中心别墅区,愣了会神:“这儿是周家的私人医院?”
没有人搭理他,当言茗回头时,发现那护士不知所踪,开了门,走出病房,发现周围空无一人,整座宅子寂静无声,就连门口的保安也不知道跑去哪里喝茶去了。
步行走出住宅,言茗不安地回头,看向别墅的某处异样的光芒,自言自语道:“为了我你可真是大费苦心啊。”随即自嘲一笑,只在这个地方留下他的足迹,就如同十年前一般。
走出市中心的他在公园的长椅下坐下,发现自己身上只有手机与钥匙,所有的零钱不翼而飞,打开手机,发现了一条短信:
身上的钱就当医疗费了吧,自己走回去,不然饿死,两者之间选一个。
尾名是周。
言茗愣了会而神,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外露的笑意,他喃喃道“十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幼稚啊,和一个小孩子一样。
市中心与明扬街不算远,仅仅四小时的时间言茗就已经走回他那寒苦的、简陋得不算住宅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