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下和冷面尊三七二十一的打了一架后,两个人边聊边走的就跟着楚白他们到了冥火宫入口。
烈火三千里,焚寂幽冥者。
冥火宫建成已有将近百年的时间,三十年前五大宗门压在了冥火宫的头顶,让它有光芒也无处可放,二十年前五大宗门一朝覆灭,冥火宫总算熬出头,一举坐上了五大宗门之首的位子。
冥火宫的入口,楚白摸出请帖递给接待的人,看到请帖后打量了他一行人几眼,就放了人进去了。
楚白和文小倩对三人行礼道:“这一路上多谢三位给我们解决了不少的麻烦,楚白感激不尽,我和小倩有些事要办,三位就此别过。”
两人唏嘘一番后就和三人分开了,余疏行也不怕在这里迷路,反而像是在自己家走动似的行动如常,两人都是不认路的路痴,只能跟着他走。
余疏行在进来后,回头对月如故嘱咐道:“不到处乱看,也不要到处乱跑,跟紧我。”
两个人立马收起了乱瞟的目光,跟着余疏行,越是往里面走人越是多,看来这次英雄大会的诱惑不可小觑,来了这么多人。
按理说他们是混进来的,为防止被发现应该躲到人群里混淆耳目,余疏行没有这么做,反而是带着两个人来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
月如故奇怪道:“你干嘛躲到这里来?难道不是应该混入人群里吗?”
余疏行瞧了瞧四周,见没有什么人经过后压低声音道:“既然你知道徒秋是冥火宫的人,你就不怕他在英雄大会里认出你这张脸?”
请搞清楚,你出手伤过他!这才是重点!
这也怪他一路上来徒秋想要抢流光卷每次对准的都是余疏行,自己和苏筠则是杀了不少他的手下,这仇恨都成这样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而且半个月前他还一掌狠狠的打伤了徒秋,余疏行还是他们重点攻击对象,他化成灰可能都认识。
月如故扶额忧愁的道:“那你准备怎么办?总不能就躲在这里不出去吧?”
余疏行蹭了蹭鼻子,像是在思考这个问题,突然间他灵光一闪,从衣服里摸出了几张薄如蝉翼的肉色假面具,那面具做得跟人的脸一模一样,只要一戴上就如同换了一张脸,可见做它的人手法精湛。
他分别递给了月如故和苏筠各一张面具,命令道:“戴上。”
两人戴上面具,相互欣赏了一眼,都是一言难尽的望向余疏行:“主人,你这面具还真是个路人脸,走在路上都不一定会被人注意到。”
“你想引人注意啊?”余疏行警告道:“可以啊,你可以不用戴,看看徒秋认不认识你。”
苏筠立马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说的是对的。
月如故的注意力不在面具路不路人脸这个话题上,摸了摸贴在脸上的面具,面具做得贴上后就像是自己的皮肤般,看不出破绽来。
“你不会易容术,这是哪里来的?”月如故忽然间他想起了余疏行给他提起过那个擅长易容术的人,打量了面具一眼后问道:“是不是那个画骨千给你的?以你的本事不可能做出这东西。”
能做到这种面具的人,好像除了画骨千就没几个人了,而且余疏行和画骨千的交情不浅。
余疏行丝毫不避讳的道:“没错,就是画骨千给我的,我和他的交情不浅,他给了我这东西我还愁没地方用,想不到今天起上用场了。”
苏筠在一边给自家主人竖了个大拇指,意思是主人你真行!
余疏行很乐意接受她的赞赏,在一旁乐不可支的笑着,月如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泼水。
“行了,看你嘚瑟得,还要不要找线索了?”月如故见拉下脸冷声道。
办正事要紧,三人易容后从石头后面走出来,原本俊美无比的面容被面具遮盖,在收敛住周身散发的气息,一路上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三人。
很快他们就回到了人多的校场上,等待着冥火宫宫主现身。
这段时间里,月如故装作很随意的快速扫了一眼在场的几个大门派,发现大多数都是排在现今五大宗门之后的一些比较有名气的小门派,五大门派的一个都没有光临现场。
也是,人家实力深厚,不需要依附于别人吃饭。
三人都是站在一起,等着时间过去。
时间一刻刻的过去,余疏行等得皱起了眉,声音充满了不耐烦的对苏筠道:“阿筠,你先四处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等会儿回来和我们会合。”
苏筠应了一声,转身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又过去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冥火宫宫主还是没有出现,校场上的人都有些心浮气躁了,有人甚至小声嘀咕谈论。
站着也是闲着,月如故便对这位年轻的冥火宫宫主产生了好奇,小声问余疏行:“这冥火宫宫主是什么来头?叫什么名字?能拉拢这么多的人也是够厉害的。”
虽然站得有些心浮气躁,余疏行还是来者不拒的回答了月如故的问题:“埋伏在冥火宫的暗影传回消息,这个冥火宫的宫主名叫弈北宸,是前任宫主的最后一个徒弟,他心思缜密,头脑灵活且天赋异禀,放在江湖上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不知前任宫主是出于什么问题,根本不重视他,处处偏向他的师兄弟,对他不闻不问!”
想要证明自己不是,发出属于自己的那份光彩,偏偏处处都有一份沉重的打压,这还真是命运不公。
月如故道:“他也是够悲催的,天赋异禀却不受待见!那他是怎么坐上这位子的?”
料想谁要是有这样的生活,一定过得十分艰辛。
余疏行继续说下去:“原本这位子不应该是他来坐,他能上位想必是做了什么手脚,把他师兄给解决掉了,能坐上去多半是篡位,毕竟冥火宫的每一任宫主都是三十多岁才上位的,他现在最多不过二十八岁。”
这月如故在刚刚下山时听江湖上的人议论过,都说这一任冥火宫宫主太过于年轻,是冥火宫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任宫主。
月如故道:“那他在此之前是什么来历?”
老宫主想必不是心甘情愿的收弈北宸为徒弟的,不然怎么会对其它的徒弟好,只对他冷眼相待?
这其中也许是有什么缘由。
余疏行摇了摇头,叹气道:“我知知道他是老宫主在游历时捡回来的一个孩子,至于他在此之前是什么来历就不清楚了,他警惕性太高,暗影不能靠的太近,以免暴露。”
月如故觉得自己问得够多了,不在追问下去了。
等了半天,冥火宫宫主没有等到,反倒是跑出去打探消息的苏筠回来了。
苏筠在确定自己没有被人盯上后就不疾不徐的往这边走,尽量不引起注意。
“如何了?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苏筠四处望了望,拉着两人退出了人群里来到一块空地上,发现没有人注意他们后才很严肃的开口:“我刚才走进了一个花园里,在池塘边看见了那个活死人和毒女人。”
徒秋和乌云巧!
脸上同时心里紧了紧,余疏行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收敛住气息躲在了一棵树后面,看见他们两个人在说一些话,但看起来两个人气氛不好,那个活死人说‘这次又搞砸了都怪你,连一个年轻人都打不过,老是给我拖后腿,宫主怪罪下来你我谁也担不起!’毒女人明显脸色不好看,她说了句‘这能怪我吗?谁叫你那些废物手下拖不住三个人?’然后两个人就相互拆台起来了。”
出去了半天,结果只听到了这么一点点,余疏行不满道:“没了?就这点?”
苏筠“哎呀”了一声,挥手道:“你先听我说完嘛。”
余疏行知道是自己有些心急了,示意苏筠你继续,
“那个活死人和毒女人拆了一会儿台后就被一个红衣男子给打断了,倒也不是被那男子嫌他们聒噪出声打断的,是那个男子还没有走到他们的面前,那两人就主动的闭嘴了,他们嘴里一个喊那男人‘宫主’一个称呼为‘主人’,好像还很惧怕红衣男子,后来那男子刻意的压低了声音和他们说话,我就听不见了,只能先回来以免被发现。”
她在观察那三个人时,手不断的颤抖,出于本能,她断定这个红衣男子的武功不凡,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她要是再多待下去很可能被发现,当机立断的决定先撤退。
苏筠说完,隐隐的带着一股自责的意思,余疏行道:“你做得已经很好了,不用自责。”
回头瞥了一眼还在等候宫主的门派,余疏行似乎是若有所思。
“如果我没有猜错,徒秋和毒圣口中的人兴许是冥火宫的宫主弈北宸。”余疏行分析了一下:“在冥火宫只有他被称为宫主,徒秋和乌云巧抢夺书册想必也是他下的命令,这两人都是出了名的硬骨头,能让他们乖乖听话的办事的只有弈北宸本人。”
“那你这次是百分百的猜中了这幕后的人。”月如故叹息道,“但我怎么有种不对劲的感觉呢?”
余疏行又瞟了一眼人群里,看见有几个袖子口上绣有火焰图案的人穿梭在人群里,鬼鬼祟祟的十分不自然。
“现在还不太确定是不是弈北宸本人,那只是一些猜测,等弈北宸出来了让苏筠看看是不是她在花园里见到的那个红衣男子。”
弈北宸是个什么样貌他是不知道的,苏筠都瞧见和徒秋乌云巧讲话的人了,等会儿只要当面看看就行,他就不信那人能不露面。
“宫主来了!”
“快看快看!宫主真的出来了!”
一瞬间人群里的声音吵闹不已,像是见了神仙一般的把目光投向了高台上。
余疏行嘱咐一旁的苏筠:“你来看看是不是你在花园里见到的那个男子,看仔细点。”
苏筠闻言瞪大了一双清澈的眼睛,恨不得自己像蜘蛛一样张了五双眼睛,全方位的捕捉不露掉一丝一毫的信息。
高台上,缓缓的走出来一个身穿红衣的男子,身高八尺,眉目精美绝伦,一张脸英俊夺目却又带了些冰冷无情,细微的透露出危险的气息。
苏筠一见到这个红衣男子,惊得嘴巴都合不拢,指着弈北宸口齿清晰的对余疏行道:“主人,就是他!我在花园里见到的那个红衣男子就是他!”
余疏行看了一眼高台上的弈北宸,小声嘀咕道:“还真是他,这下麻烦了。”
月如故见余疏行的脸色一下子绷紧,心里也跟着有些不太对头,问道:“现在知道幕后集结五册人了,你决定怎么做?”
“先看看他到底是要干什么。”余疏行,“见机行事。”
冥火宫内是弈北宸的地盘,我的地盘我做主,任你在怎么神通广大也做不到行动如常。
弈北宸站在高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些投诚的门派,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贪图利益的人永远都是冲在最前面,不过也好,也省得我到处寻了。”
跟在他后面的徒秋和乌云巧不禁打了个冷颤。
弈北宸压低了声音带着愠气的对身后两人道:“你们两个一而再再而三的浪费我的耐心,我可没那么多的时间给你们浪费。”
两人愧疚的低下头,异口同声的道:“宫主恕罪。”
弈北宸冷哼一声,不在理会他们,看着下面吵闹不已的人群。
弈北宸:“徒秋,下去给本座把烈火册拿上来。”
徒秋立即走下高台往后殿去。
“你在一步步的抽丝剥茧,以为能找到我最终的目的,可又何尝不是一步步在踏入我的陷阱。”
就在徒秋掉落玉佩的那一次,他就会猜到自己的身份可能被猜到了,可这也不影响他想要集结五册的计划,反而顺了他的意。
没过一会儿,徒秋就把烈火册给拿了上来。
徒秋和乌云巧都是身披斗篷遮住了样貌,以免被眼睛尖利的人给认出来。
“诸位不远万里的前来参加我冥火宫的大会,是我冥火宫的荣幸,而今投靠的人都有一定的回报,不过这回报是需要给宫主找到一样东西才能翻倍的。”
说话的是个五六十岁的老人,声音就像经历了岁月的沧桑般沉稳有力,让下面的人不由自主的看向他。
“弈宫主不妨直接说,省得我们在这里站了半天还要打哑迷!”
“对啊,对啊!”
“说得就是,我们耐着性子等了半天,就不要吊胃口。”
下面一瞬间不满了起来,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那说话的老者望了一眼一旁八方不动的弈北宸,后者向他传递了一个眼神。
你自己看着办。
老者有些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漫上心头,无声的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然而,弈北宸站在这里他不敢直接说出来,只能动脑子想了想。
“我们宫主想要让诸位在江湖上寻找几本书册,若是诸位能帮我们宫主找到这几本书册,冥火宫重重有赏!”
说完他小心翼翼的瞥了弈北宸一眼,确定自己没有说错话,在看到弈北宸完全没有理会他后,心里松了一口气。
封山门的孟昭性子直率,最见不得的就是一直打哑语,声音不耐烦的道:“想要在江湖上找什么我想冥火宫应该不在话下,为何要让我们这些附属宗门帮忙寻找?”
“这你就不懂了,说不定人家也有手不够用的时候。”
“孟阁下不要着急嘛。”
孟昭愤愤的哼了一声,抱着剑气势凌厉的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看者见他们有些面对提出的要求有些站不稳了,暗笑一声。
“这几本书册就是几本普普通通的书册,现下只需要诸位找到当年破灭五大宗门后人即可,其它的交给冥火宫处理就行了。”
现在冥火宫所掌握的消息就是有两册书册在鬼魅绝影身上,一本在他们宫主手里,还剩下两本书册没有消息,知道的可以慢慢的拿,不知道的可以让这群蠢货帮忙寻找。
反正五册出现的那个时候是三十年前的一场江湖大乱,老一辈知道的人早就死得化成灰了,现在恐怕也没有几个人能知道五册是什么东西,五册都是有一把锁锁着的,拿到了也看不到其中的内容,何不利用利用这群蠢货帮忙,到时候坐收渔翁之利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