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又往前一步拦住了他们你去路,引得萧鸢刚平下去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周身凌厉的气息隐隐有些压不住。
萧明眼睛盯着月如故,话却是对萧鸢说的:“大哥,这位公子是你的朋友吗?”
萧景自以为是的道:“肯定是,大哥怎么不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公子?”边说还朝月如故走进了一步,伸手就要去把月如故拉到面前。
月如故危险的眯了眯眼,袖子底下的手凝聚起一股内力,准备给这位不知好歹的纨绔子弟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疼!
就在那支手快要碰到月如故时,一忍再忍的萧鸢终于忍不下去了,直接一把推开了挡路的两人,冷哼一声抬脚就走。
“不知廉耻的东西!”顺便口不留情的丢下了这么一句话。
被推的一个踉跄的萧景往后退了几步,最后被身后的侍卫扶住,刚想大喝一声“放肆!”就被萧鸢的杀人的眼神看得卡住了嗓子,吓得不敢吭声。
月如故收起手掌凝聚的内力,挥袖与两人擦肩而过,冷冷的看了一眼被推开的两人,眼中的不削鄙夷丝毫不掩。
直到月如故的身影消失,萧明的都没有移回钉在月如故身上的目光,转身时嘴角微微勾起,眼睛里闪烁着阴沉的色彩,像是找到了一个有趣的玩偶。
如此俊美的人实属罕见啊,不做成人偶自己据为己有真是可惜了。
大街上萧鸢板着脸走在前面,脸上黑得都快要滴出水来了,路过的人也感觉到了他的不高兴,纷纷都避开他走。
等走出了不远的距离,他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被死的脑子不清明走得快了,居然把跟在后面的月如故甩开了一大截的距离,便稍稍放慢了脚步。
月如故走上来与他比肩,对刚才的事一语不发,对于他这种默不作声的态度,更是让萧鸢心里惭愧得慌了。
“抱歉。”萧鸢愧疚的道:“那是我两个庶弟,在帝都风流惯了,什么礼仪教养通通都是无稽之谈,我向方才的事道歉。”
月如故自然是知道他在说什么,摇了摇扇子,满心不在意你道:“无事,他们烂泥扶不上墙不关你的事,你不用向我道歉。”
萧鸢沉声骂道:“的确是烂泥扶不上墙,萧明与萧景从小就不学无术,只知道流连花丛骄奢淫逸,简直就是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一个!”
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或许大多数都是出现在老父亲的脸上,不过这次出乎意料的出现在了萧鸢的脸上,倒是让月如故怔了怔,心里暗道这副表情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脸上,是不是易容面具戴上了?
萧鸢一眼看穿了他的内心想法,很坦白的道:“我没有戴易容面具!”
确认萧鸢没易容面具的月如故松了口气,毫无歉意的道:“知道你没戴面具,不过就是这表情出现在你脸上不太对劲儿呀,所以想看看你有没有戴面具,没想到是真的。”
萧鸢:“……”这什么观察能力!?这什么坑爹玩意儿?也真是够绝了!
并肩行走了一段时间,月如故停在了一栋书画阁门前。
萧鸢道:“怎么了?”
月如故取出一枚玉令,对照上书画阁牌匾上隐匿的图形,果然和上面的一模一样,看来这里就是暗影阁所在。
收回手中的玉令,月如故温和的笑了笑道:“无事,暗影阁找到了,萧兄要和我一起进去吗?”
萧鸢摇头道:“不用了,这是你们临江山庄的机密之地,我就不进去了,前面有家茶馆,我在那里等你。”
别人家的事情他不好侧耳旁听,况且他也不是那种居心不良之人,这等背友之事做不出来。
月如故点点头,转身走进了书画阁的大门。
帝都的书画阁相比于蜀中的书画阁,建造的更加大气富丽,书香浓墨之气更浓厚一些,书画墨宝更加的繁多,上到名师制作的精笔画纸,下到遐迩画家的百年之作,都收藏在书画阁中,加上帝都人流聚集,爱好写诗作画的人更是不在少数,墨客来往不决,生意兴隆得很。
书画阁一个带着金丝绫边软帽的人看月如故进门就左看右看的,走了过来。
月如故人走过来,先是打量了几眼后,见对方脚步轻灵,吐息频率与书画阁里其它的人也有所不同——看来是个习武之人,最后猜测此人应该就是阁主。
男人挂着一副面具似的笑容让人看了既不讨厌也不觉得谄媚,道:“这位公子,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
月如故明知故问的道:“劳烦,请这里的主人出来一下,在下有事找他。”
阁主本尊就站在他面前,但没有急着承认自己就是这儿的主人,而是面带笑容的道:“不知这位公子找我们阁主有何事?阁主他现在不在阁中,有什么事还请公子改日再来。”
月如故故作惋惜的道:“改日再来吗?可我有很急的事情想请这里主人出来帮忙。”
男子道:“实在对不住,还请改日再来吧,阁主已经出去好几天了,您这次来的不是时候。”
月如故压低声音肃穆的放慢了语速,道:“哦?那我来的还真不是时候啊,不过阁主站在本座面前睁眼说瞎话,真的合适吗?”
话音未落,他直接从袖子里摸出了临江令,不疾不徐的亮在了这位转弯抹角阁主的眼前。
看到临江令,男人的脸色白了一下,随即给四处看了看后直接转身就走。
不需多言,月如故也跟上他的脚步。
毕竟这里是书画阁,位于大齐帝都,江湖上来往的人数不胜数,这里人多眼杂,不适合说话。
等进到了一个待客厅里,男子十分警惕的关上了门,随即转身就二话不说直接朝月如故单膝跪地,道:“属下有眼不识泰山,尽不知月庄主大驾光临,还请月庄主恕罪!”
五年前月如故执掌临江山庄后,分布在江湖各地的暗影都知道换主子了,而且还是余疏行亲自钦点的。
一开始还有不少的暗影都不太怎么瞧得起这位看起来文邹邹的新庄主,觉得他就是绣花枕头草包一个。
结果让他们始料不及的是,这位月庄主根本就不是一个看起来任人欺负的老实人,他要是玩起手段来可以让你措手不及,甚至可以直接没有周转之地。
让你真真正正的见识了什么叫做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沙滩上。
只要你不触动他的逆鳞,或许你还有机会站着说话。但你触动他的逆鳞,抱歉,可能大罗金仙降世也救不了你。
月如故朝跪在地上的阁主抬了抬手,示意他快快平身,道:“起来吧,我这次来的唐突,你应接不暇也是情有可原。”
他这次确实是来的太过唐突了,从收到萧鸢的求助信后,知道的人就只有苏筠和三个首领,其余的人都是不知道的。
月如故道:“临江山庄里分部出去的暗影多如牛毛,我也是才接手三年而已,你不认得我很正常。哦,对了!你怎么称呼?”
阁主微微的低着头,不敢直视月如故,道:“回禀月庄主,属下名叫裴陵。”
月如故道:“裴陵,不错的名字,本座这次来有些事情需要安排你们去做。”
这边,萧鸢一脸沉闷的坐在茶摊上,慢吞吞的一口一口喝茶。
看着来来回回巡逻了好几圈的官兵,萧鸢不仅眼珠子疼,脑仁也是疼的慌,分明自己喝的是苦茶,但觉得心里的苦比嘴里的苦涩浓多了。
不就是一个爵位吗?自家老爹干嘛这么较真儿?不逼他坐上去活不成了?
就在伙计要给他重新沏一壶茶时,一转身这位满脸苦相的客人就不见了!
消失在茶摊上的萧鸢此刻正追着一个走在前面的人,那人带着蒙纱斗笠,让人看不清楚长相,一头长发在斗笠的遮掩下只露出了几缕——却黑的不自然,走得太远,只留给萧鸢一个在人群里时隐时现的背影。
可就是这么一个背影,让萧鸢莫名的感到熟悉,不由自主的就追了上来。
眼看那身影就要湮没在人群里,他大声喊道:“喂!前面那位蓝衣公子!请停一下!”
被他叫唤的蓝衣男子脚步微微顿了顿,没等他往前走一步又快速的抬脚往前走。
萧鸢见那人不停脚,边朝前面跑边叫喊道:“喂喂喂!别走啊!我叫的就是你!你跑什么!?停下!”
可那人并没有因为他的叫唤停下脚步,依旧是步不停歇的往前走,且步伐如同鬼魅般快,让萧鸢近在咫尺却又追不上,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人已经无影无踪,萧鸢低声骂了句:“他大爷的!这人耳朵失聪吗!?听不见我叫他停下吗!?还一个劲儿的往前走,急着回家奔丧啊!!”
人已经跑没影了,萧鸢也追不上,只能兴致缺缺的坐回了书画阁门前那家茶摊,继续端着茶杯喝苦茶。
刚才那个男人的背影真的让他感到熟悉,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有点像那个人的背影。
他抬手敲了敲自己脑门子,自言自语的道:“不可能不可能,那人怎么会是他,他五年前就离开了,恐怕骨头早就凉透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从书画阁里出来的月如故在找到萧鸢时,看见的就是这位画骨千正用两根手指头捏着眉头,像是烦闷到了极点。
“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月如故走过去坐在他身旁。
萧鸢松开捏眉的手指,道:“我刚才看见一个跟余……我交情不浅的老朋友。”他刚想说看到一个跟余疏行长得很像的的——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可顿时想起了一些事,导致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
好险好险!差点说漏嘴了!
月如故调侃道:“既然是见到了老朋友,萧兄为何是这副烦闷窜眉的买肉表情?那位老朋友欠你肉钱了?”
萧鸢没有回答,只是很是无语凝噎的看着眼前眉眼带笑看着自己的人,暗道:你还好意思说我!指不定你看见了那背影也会如我一般无二!肯定比欠人肉钱还要难看!
不过他也只是心里暗自的骂了一句,并未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