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周唐初战:正阳之战

柴荣注定是个雄才大略的主,当时柴荣刚刚登基的时候,北汉乘着他后周国丧,联合契丹来攻,柴荣也不怕,亲自指挥,通过高平之战大败北汉与契丹联军,重振国威。所以这次他决定先南后北。

但开始是没牵涉到南唐的,主要是后蜀那边有人请求后周来攻取陕西地区,后蜀也不想一个人作战,就向南唐与北汉求援,让他们骚扰后周后方。当时南唐就答应了,在此之前中原多次动乱都有南唐的份。这就给后周找到借口了,我攻打后蜀,关你南唐什么事?这放着富饶的南方不要,谁还会真的去那西北?所以后周世宗柴荣决定,攻打南唐!于是著名的后周攻南唐之战发生了。由于周世宗三次亲征,故又称周世宗三征南唐。

当年(955年)年末,就以李谷、王彦超、韩令坤率兵南伐,首要目标就是攻取寿州(今安徽寿县)。李璟也急了,这北方来势汹汹啊。于是以刘彦贞为主将,帅三万赴寿州;皇甫晖与姚凤也帅三万驻扎离寿州不远的定远县(今属安徽滁州)应援。

这里得介绍一下李谷,李谷是颍州汝阴(今安徽阜阳)人,关键是南唐韩熙载的好朋友。他年少时习武,后来转文,在洛阳的时候认识了韩熙载,当时两人都年少,都有才华,就谈天说地,成为了好朋友。926年,韩熙载考中进士,三年后,929年,李谷也考中进士。后来韩熙载南逃去吴国,就是从汝阴的正阳走的。一来是南北边界,二来也自然是想着最后与好兄弟道别。兄弟俩就又大吃大喝一顿,互相痛饮,期间自然又是谈理想,谈志向。还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都血气方刚,想着出人头地。所以当时韩熙载就趁醉说了一句:“吴国如果用我为宰相,我来日必将长驱以定中原!”李谷也喝醉了,笑着回答:“中原如果用我为宰相,我取吴国就是探囊取物!”两人说完,相视大笑,又是痛饮。这是多么的豪言壮语啊,是两个年轻人发自内心的最初始的梦想。后来,各奔东西,梦想是什么变得很模糊了。但李谷做到了,在中原当官,一直当到宰相。而现在,他手下千军万马,赶往正阳。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梦幻却真实,他可以自豪的告诉韩熙载,好兄弟,看到了吗,这就是年少时的梦想啊!但韩熙载可不大幸运,前面说过,一直不被重用,此刻还是如此,离宰相总是差了那么一点。命运或许就是如此,让两个年轻人最终分道扬镳。不过后面韩熙载确实是宰相,但已经是死后追加的了。

回到这里,或许大家有疑问了,都年末了,为啥不开开心心地过完年再去啊?要知道,真正的战争永远是出其不意与变幻莫测的,如果真的按常规来,那能叫战争吗?这种最多发生在春秋时期。最主要的一点其实是,这个时候淮河水最浅,最容易渡河。

其实早就有人看出这个bug了,南唐称淮河每年水位降低为“把浅”,每年“把浅”南唐都会加派人力物力去淮河边上巡逻驻守,目的就是防止某些不法分子渡河。但不知是哪个“大聪明”,说每年都要这样,多浪费资源啊,咱耗不起。而且要是有不法分子来,人家早就来了,总之就应该撤掉。当时就有人反对了,刘仁赡。他作为军人,长年在外,知道国防的重要性,毕竟防范于未然嘛。但李璟不听,还是撤掉了。

于是第二年(956年)正月,后周军长驱直入,由于寿州北临淮河,所以李谷在正阳搭建浮桥陆续渡河,其它各路都或多或少的取得了战绩,直接围困住寿州城。这边周世宗也亲自南下,去前线看看。而那边主将刘彦贞也来得及时,在来远镇的时候换乘战船,想沿河而上。李谷一看,就识破了。担心唐军下一步是切断正阳的浮桥,断他后路。毕竟周军生长北方,不习水战。所以李谷当即回军退保浮桥。这时周世宗还在路上,听说了赶紧派人阻止,毕竟你这一退影响不小,但来不及了。周世宗只得临时赶紧派大将李重进领兵去淮河边上防御。

刘彦贞其实是个很垃圾的人,在地方的时候搜刮钱财,对军事也是只懂十之一二。而且几个副将也都有勇无谋,但由于收买了朝廷的高官,所以这次担任主帅。但他应该知道,要有一番业绩,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战场的风云变幻,他都知道吗?他不知道,当时见周军撤退,就说要追。也是将领刘仁赡赶紧劝,他们虽然退了,但不知虚实,况且我们去追,粮草辎重也跟不上啊。刘彦贞不听,执意去追,于是一追追到了正阳东侧,正好撞上了李重进,看来不愧是周世宗,拿捏得死死地。本来两军相遇,应该是最危急的时候,但刘彦贞却不紧不慢,还在布阵,搞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摆在阵前。本来李重进也有点怕,毕竟人数悬殊,但见他这么一弄,周兵都笑了,这南唐知道打仗吗?于是一个字,杀!周军直奔唐军,南唐上万士兵大溃,刘彦贞也在乱军中被斩,几个副将都被活捉,南唐士兵一路逃,后周一路追,绵延三十里路,都是尸体。

主将被杀,损失惨重,南唐上下一片哗然。而刘彦贞虽然战死沙场,但由于个人原因且不懂军事,因此一个个都没有那种因为主将死于国事的悲伤。

此战一败,皇甫晖、姚凤退保清流关(今属滁州),而周世宗也干脆以李重进为前线主帅,继续攻打寿州城。而当时还有一支南唐军活跃在涂山(今属安徽蚌埠)脚下的淮河边,周世宗可不容忍这种情况,那个谁,给你兵马去灭了他。而那个谁不是别人,正是日后的北宋开国皇帝赵匡胤。赵匡胤也是从基层做起,当时就领命而去,去骚扰那支军队,佯败的同时在追兵必经之路设伏,最终在涡口大败南唐军,南唐都监何延锡战死,五十多艘战船被缴获。涡口就是涡河注入淮河的地方,在今安徽怀远县东北。

同时后周也不是孤军奋战的。将臣服于他的荆南、湖南、吴越等政权都团结起来,任务只有一个,痛扁南唐。当然,这些个政权虽然臣服于中原,但出不出兵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响应最积极的还是湖南的王逵,在此之前王逵与刘言闹了矛盾,把刘言干了,自己当家,所以这次就准备攻打南唐鄂州(今湖北鄂州),当时驻扎在那的武昌节度使何敬洙就把百姓搬到城里,做好与敌人死磕到底的准备。

可以说,南唐这时是热锅上的蚂蚁啊,这么多敌人,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