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牢固的撕不开的口袋如果被撕开了一个口子，那么这个口子就只会越来越大。小召案的缺口是余婷，而余婷的缺口就是小召。
她们不是母女关系，余婷却要认小召为女儿，她为什么要在这样一件事上作假撒谎，对她有什么好处，她究竟有什么目的，这样不合常理的事自然成了警察关注的焦点。这是祁小珊期待的进展，却也是她没有预料到的，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我不相信她会做害人的事。”薛照琰看着祁小珊说，“她现在不方便联系外界，她很想见见你，这是我能帮她做到的事。也只有这点事了。”
他的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无奈和愤恨，他不知道这愤恨该针对谁。
祁小珊回视教授，揣测教授是不是知情人，他是真的不知道余婷做的事还是太会伪装。“教授，您喜欢余婷博士是吗？”
“是的。”薛照琰头一次承认得这么快。
“所以有些事您瞒着不告诉我，您说帮我调查，可是调查涉及到余博士的部分您就不告诉我了，傅正威工作室余博士也有股份，您为什么完全不提？”
薛照琰沉默片刻说：“你怀疑余婷，因为她是最后和你父亲在一起的人，但是余婷不会做害人的事，她不想害你父亲，她不知情，她也是被骗的。”
“你问过她了？”祁小珊问。
薛照琰不语，算是默认。果然祁小珊告诉他的话他都已经通报给了余婷，她观察着薛照琰的神色，他好像真的不知情，并不像是那个幕后人。
“小珊，虽然我当年和你父亲绝交，但我敬重他，绝不会做伤害他伤害他女儿的事，余婷也不是坏人，我相信她有什么隐情，但她不肯对我说，只想见你一面。”
祁小珊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完全暴露给那些人了，她在心里权衡片刻，还是决定跟薛照琰走一趟。
现在余婷停止工作被限制行动待在自己的一个别墅，就是小召也住过的那个地方，外围有警察看着，祁小珊觉得自己暂时不会有危险，而且她也想听听余婷要对她说什么，被动等待是一件磨人的事，她想知道真相。
余婷的这个住处地处十分偏僻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四周风景倒是优美，但在祁小珊看来是一个很适合幽禁的地方。
“她试图把小召幽禁在这里，但是她自己好像也被关在这里了。”祁小珊这样想着。
余婷在客厅里迎接祁小珊和薛照琰的到来，她的面色苍白不施粉黛，有些憔悴的样子，但不失优雅的气度，她一如既往的高雅。她对薛照琰微微一笑说：“照琰，我想和小珊单独谈一谈。”
薛照琰深深凝视着她的脸，片刻后才回应：“好，我出去走走。”然后就走出客厅，顺着门前的土路往前面的草地去了。
祁小珊收回视线，正对上余婷直直的目光。余婷对她浅笑一下说：“不用担心，我不会伤害你，外面都是警察。”
祁小珊心想：她以为我见薛教授离开害怕了，我才不怕。
余婷落落大方地坐下，请祁小珊也坐下。
“我早该知道你就是张殊友的女儿，对了，他原来叫做祁念。”
既然知道彼此是谁，祁小珊不想跟她兜圈子，直接问：“我爸爸呢？我爸爸现在在哪？”
余婷说：“我不知道。”
祁小珊凝视着她的眼睛，“你骗人。”
余婷笑了一下，“我没想害你爸爸，但把他骗入陷阱的确实是我。”
虽然早就猜到了，但今天得到亲口承认，祁小珊的眼睛里燃起一团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