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谈心

“夫人，自从那件事后那位大人就不准许动用这东西，如今为了个小小的红念，会不会太过冒险了。”李嬷嬷欲言又止的说着，就见李氏原本缓和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脚一软就跪在地上，“是奴婢失言，还请夫人饶命。”

李氏冷哼一声，眸中闪过丝阴狠，“老夫人将红念交给那个死丫头处理就摆明了要一个结果。红念知道的太多，经过这次事情她已经没用了，反而会成为隐患，与其让那死丫头套出话，不如先下手为强。这药连御医的看不出端倪，那死丫头又不是神医在世，我还不信能把人救回来！一个活生生的人照顾下来反而死了，不说其他人对此看法，老夫人心里定然对她有所不满。”

回想这两日付华芝表露出来的行为，李氏嘴角轻勾，眸中闪过丝暗色，也只是抿了口茶水，脸上尽是不屑，“有点小聪明就敢和我斗，不自量力！”

李嬷嬷连连笑着应是。

付华芝推开柴房的门，便闻到股浓重的血腥气，似乎将药草的味道都压下去了些，不由得皱了眉头。

红念似乎精神好转，已经能起床给自己倒水了。

付华芝见她脸色红润，拿着水壶的手虽然微微颤抖，行动无异，与前两天奄奄一息的状态恍若两人。

红念听见动静，抬眸望去，见到付华芝也没有任何反应，自顾自的喝水后又回到床上。

付华芝见此皱紧了眉头，先不说她的态度如何，光是伤势恢复就快的诡异，虽然她在大夫的方子上稍作整改，但也要个五六天才能下床，而如今却不过两天，光从外表看来就与常人无异。

付华芝快步走到床边便掀开了被子，红念似乎有所感觉的动了动，抬眸看向付华芝，双眸中却没有半分光彩。

离得近了，付华芝赫然闻见了一股腐烂的味道，迎上她空洞的眸子，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抬手便握住她的手腕，冰冷的不带一点人的温度，脉搏却是跳动有力，与常人无异。

见红念依旧没有什么反应，付华芝进一步的捞开她的衣袖，并没有见到伤口，更是有些奇怪。

正要检查其他地方的时候，红念似乎受到莫大的惊吓尖叫挣扎了起来，指甲抓挠付华芝，将她一把推翻在地。

听见动静赶来的文星看到屋内的红念神色狰狞，眸子中满是怨恨的瞪着付华芝，“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你们都要害我！”

文星扶起付华芝，见红念似乎失了理智般的扑过来，心头一惊，拦在付华芝面前，将她轻易制服，打晕了过去。

“小姐，你没事吧。”文星担忧的的看向付华芝，转而又皱了眉头，“文月不是说这丫头老实吗？原来都是装的！这太过分了，小姐你干嘛还要治好她，让她这样干脆死了得了！”

文星鼓着腮帮子，愤愤不平的说着，对于付华芝让她将人搬回床上乖乖动作。

付华芝仔细打量了眼昏迷的红念，脸色红润却眉间发青，唇色也微微发黑，明显是中毒的迹象。

似是为了确定想法，付华芝又上下细细检查了一遍，脸色越是严肃了几分。

确实是中毒，但身上没有腐烂的伤口，脉搏也没问题，行事言行却像是丢了魂儿一样，说是中毒，更像是中蛊，但她身上也并没有下蛊的迹象。

而且总觉得这种情况有些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看来她去宫宴的时候错过了很多事情啊，若真是下蛊，花枝是从哪儿搞来的？还是李氏给她的？炀国可没有这种玩意儿。

一旁的文星见此，脸色也有些紧张，“小姐，她是疯了吗？居然敢袭击小姐，要不是看她还要价值，死个千八百回也不为过。”

“放心，不用你念叨，她也快死了。”付华芝见文星一副气不过的样子，贴心的解释。

文星瞪大了眸子，“还真要死了？可刚刚她精神的还能袭击小姐，要是她死了，指认夫人的证据怎么办，她现在可不能死啊！”

付华芝见她脸色变化，忍俊不禁的笑了声，文星顿时以为她还有后招。

回应她的是沉默的摇头，付华芝虽然从师父那儿继承了医术，但这蛊毒已经深入骨髓，红念已经开始回光返照。

“谁说证据一定要她说出来，她死与活没什么差别，只要最后交给祖母一个真相就可以了。”付华芝垂眸掩下神色，理了理衣袖，语气轻松。

招手在文星耳边一阵嘀咕，文星神色严肃的点了点头，急忙跑出了屋子。

付华芝看着床上的红念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花枝依旧被付华芝点明给红念送饭，进屋见红念背对着她睡在床上，神色闪了闪，说了句开饭便匆匆离开。

不过午膳过后的半个时辰，张嬷嬷就登门拜访，告知付老夫人在佛堂等她。

付华芝欣然应约，张嬷嬷见一路上付华芝沉默不语，神色平淡，似乎是有所预料，张了张嘴，又将话咽了回去。

佛堂中付老夫人正跪在蒲团上，阖眸拨弄佛珠，似乎在诵经。

张嬷嬷示意她噤声，同她一起安静的侯在一旁。

付华芝知道付老夫人的习惯，趁着这个时候打量这个付明遥专门为废了废了人打造的佛堂，屋中是蜡烛燃烧的声音，还有线香的味道。

拨弄佛珠的声音赫然停下，付华芝垂下眸子，唤了声祖母。

张嬷嬷扶着付老夫人起身，在见到付华芝神色平淡之时，微微叹了口气，朝她招了招手，“你可知我叫你来佛堂用意？”

“祖母让嬷嬷将玉牌交给华儿，华儿却借此愚弄祖母，是华儿之过，华儿愿意接受惩罚。”

付华芝淡淡的说着，却让付老夫人愣了一下，随即想起宫宴前夕的事情，无奈的笑笑，“你这孩子嘴上说着不在意，还不是记着呢。”

对于付华芝乖巧的回了句不敢，付老夫人摇摇头，行至隔间坐下，张嬷嬷为两人倒了茶水，付老夫人深吟一声，“既然你想问玉牌，这个秘密你作为广阳侯府的嫡长女也应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