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的小白脸太气人了!”带头的大汉狠狠瞪了他旁边的人一眼,拔刀的动作还是停了下来。
“喂,你们俩,赶紧把钱留下,不然你们就尝尝俺大刀的滋味!”带头的大汉张开双臂,像老鹰展翅般拦在我们马车前。
我气急,刚准备摔鞭子揍人,一双温暖的大手却瞬间覆在我的手背上。
痴痴凑在我耳边,轻轻的与我耳语:“你看他们衣裳。”
他嘴里吐出温温的气息拍打着我的耳朵,弄得我心痒痒的。
我转头看向那三个大汉,他们三人胡子邋遢,面黄肌瘦,衣裳上破烂不堪,打满了补丁,这天气还有点凉却穿着一双草鞋,露出来的双臂上满是刀疤。
如今虽称不上盛世,但大部分百姓安居乐业、吃穿不愁,但圣上的眼睛也有看不到的角落,这偏僻之地还有人食不果腹、饥寒交迫。
我有点不忍心,把握鞭子的手渐渐放下,从怀里掏出一锭碎银扔在三个大汉面前。
“拿了钱快走吧。”我挥了挥手。
三个大汉看到碎银眼前一亮,带头的那个大汉谨慎地看着我,“真是给我们的?”
痴痴轻轻点点头。
带头的大汉面带欣喜地弯腰去捡银子,他手指尖刚碰到银子,我们却听到“扑通”一声响……这带头的大汉头朝地狠狠地倒在了地上。
“大哥!”“大哥!”他身后的两个大汉一声惊呼,赶紧去扶摔倒在地的大哥。
那带头的大哥牙关紧咬,面色苍白,昏迷不醒地躺在他们怀中。
“我可没下毒!”吓得我差点从马车上弹起来,我赶紧冲他们解释。
“求求你!大爷!你救救我们大哥吧!”其中一个大汉连滚带爬的扑在马车,边磕头边苦苦哀求。
你觉得呢?我用眼神询问痴痴。
救人吧。痴痴点头。
“起来吧,我先给你大哥瞧瞧,我是名大夫。”我跳下马车,把磕头的大汉从地上拉起来。
我的医术比不得八师弟,但给寻常人瞧病也是够了。
我挪过大汉的手腕来搭脉,脉象倒是平稳,只是有些虚弱,气血不足。
我对那另外两人摇摇头,“问题不大,应该是饿晕过去了。”
两人长吁一口气。
看病间,我也偷偷瞄了一眼大汉背后的大刀,刀柄刻着精美的样式花纹,刀鞘也是上好的牛皮所制,实在不像这穷苦劫匪所拥有的东西。
其中一个大汉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另一个大汉的眼神止住了。
我觉得奇怪,“你们还有什么事要问我?”
“大夫!”那个被止住说话的大汉咬咬牙,眼神坚定地看向我,“我们大嫂也得病了,能不能帮我们看看?我们没什么钱,但让我们做牛做马都可以!”
“胡二!你闭嘴!”另一个大汉还没来得及制止,只好大声呵斥。
“大夫!求你了!我们大嫂快病死了!”名叫胡二的大汉突然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另一名大汉抱着他们的大哥,瘫坐在地上,一声不吭,眼圈却红了。
“带路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鬼迷心窍地答应给他们大嫂看病,只是看那两个大汉泪流满面有些于心不忍,所谓“男人有泪不轻流”,流泪的男儿应该是已经走投无路了。
他们三人居住的茅草屋就在树林深处,十分破旧,摇摇欲坠,感觉马上就会被大风刮倒。
“大嫂!我们回来了!”还没进屋,胡二就远远地呼喊。
胡二告诉我,他们三人是结拜兄弟,大哥名叫张全,胡二排行老二,最小的叫小虎子。
从茅屋里走出来一个打扮朴素的妇人,面容清丽,身形纤细,未抹胭脂香粉却也十分耐看,只是嘴唇有些乌紫。
妇人谨慎地打量着我和痴痴,后才发觉胡二正背着她丈夫,“我夫君他怎么了?”
小虎子见她一脸着急,马上答道:“大嫂,大哥只是饿晕了,没大事。”
“这两位是?”妇人有些虚弱地依靠在门边,有气无力地说着话。
“大嫂,这是我们请来的大夫。”胡二和小虎子赶紧把我俩请进门,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妇人扶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