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下旬。
高二的第二次期末测验。
这学期过得好快啊，转眼就快高三了。
班里成绩出来时，程戚予不负众望，荣登榜一。方知序屈居第二。
“靠。”曹宏睿忍不住爆粗口了，“她是人吗？没听课都……天，我不活了。”
“上帝快来拯救我的脑子吧！我也要上帝的偏爱。”邓文瑞嚎丧一样大喊大叫。
孙珠揪着邓文瑞的耳朵，冲着她的耳朵吼道：“你能不能小点声儿！吵着我戚予姐睡觉了！”
宁雅擦了擦汗，使唤曹宏睿帮她装瓶热水。特意嘱咐，不要冷水，要热水。
大热天的喝热水。
曹宏睿想了想，脑子转的飞快，立刻明白宁雅喝热水的原因。
赵婉清一个人站在厕所里，一班有独立的男女厕所。
想到不久前，钟菲说的话。
“赵婉清，你真的心甘情愿被程戚予碾压吗？”
“赵婉清，你别傻了，你根本就不比她差，为什么要屈居人下呢？”
那个时候，赵婉清坚定的说：“我是羡慕她总是考第一，但是我不嫉妒，我也不恨她。”
那段时间，程戚予情绪低落，成绩直线下降，最后定格在及格线。赵婉清的确是因此风光了好一阵。
可是后来，程戚予再次回到第一的位置。
不得不说，赵婉清真的很嫉妒。
赵婉清用水扑自己的脸，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第一本来就是程戚予的，是程戚予让着她，她才有幸挤进班里前三的。
赵婉清越想，就越容易把自己放在低处，从而捧高别人。
“别乱想，继续努力，还有高三呢，别急。”赵婉清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赵婉清和孙珠走得近，是寻求安慰，孙珠每次分数都比她低。她和程戚予走得近，只是想探探底。
钟菲简直无处不在，估计是她跟着钟博武这个学过心理的，耳濡目染，也会心理战。
赵婉清回到班里，上课铃刚好在此时响了，她一如既往的带读。
班里的人，说关系好也是真的好。
说关系不好，也是不好得很彻底。
一个上午过去了。
程戚予中午不打算回星亚斯，打算去学校食堂。
天哪，这人山人海的，完全挤不进去，就跟超市里的大妈看到打折一样。
程戚予站在食堂门口，一向不吃食堂菜的她，此时引来了许多人的目光。
打菜的阿姨看到程戚予，眼睛也有些挪不开，真是太好看了。
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她的眼里没有生机。
赵婉清端着菜，走过来和程戚予打招呼。
边上的人就开始议论了。
赵婉清听到那些内容，强忍着恶心，笑着对程戚予说：“戚予姐，我们去那儿吃吧。”
“不用了。”
程戚予咽了咽唾沫，看到正对她走来的方知序，不禁嫣然一笑。
虽然只有一霎那，但是真的美成了一道风景，久久难忘。
“走了。”
方知序其实对食堂的菜有些吃不惯，要么菜量太少，要么油盐太多。
味道那叫一个销魂。
“嗯。”
程戚予轻轻点了个头，礼貌性的和赵婉清道了声再见。
“你和班长怎么回事？”
方知序忍不住就想问。
“没事啊。”
“怎么可能？我还不知道你？”
“真没事，她自己找别扭。”
“好吧。”
程戚予怎么会看不出来赵婉清的心思，当然能感受到来自赵婉清的敌意。
在方知序还在和邓文瑞说话的时候，程戚予就跟赵婉清说了句：“别乱想。”
因为方知序打人那件事，学校里的人对程戚予的酸言酸语淡了不少，又变成以前的羡慕，抑或是嫉妒。
“谢谢你啊，方知序。”程戚予淡淡一笑，几乎微不可察。
“谢什么啊？”方知序对程戚予突如其来的感谢有些不适。
程戚予说：“其实，我知道我之前的状态不太对，可是也只是局限于知道，不能阻止，我要谢谢你陪着我。”
“我说过的啊，我要保护你，保护，懂吗？”方知序不太在意的说。
程戚予很介意方知序这种无所谓的态度，也就陷入沉默，不愿说话。
方知序察觉到程戚予眼里的黯淡，说：“啊对了，方伯又给我做了酸菜鱼，我吃不完，你回去就多吃点儿吧。”
“什么啊？”程戚予给气笑了。
……
期末考完，老样子，又是俩第一。
“啊——我要疯了——”
“怎么可以这样！！！”
“呜呜呜，我太感动了，有生之年还可以看见自甘堕落的程戚予又站起来了！！！”
“我又看见程戚予和方知序的名字排在一起了！！！”
……
“呃，你们，这就有点夸张了吧。”程戚予有些无话可说。
也说不上自甘堕落吧。
转眼，高二就结束了。
高二的暑假其实很短，只有一个礼拜。
补课期间，程戚予和方知序的桌面上就挤满了人来问题，生意兴隆啊。
程戚予是让他们自己讨论，实在讨论不出来的，再问。
方知序的办法，是让他们搞清楚自己不明白的地方是哪里，才能对症下药。
众人：“……”
不想讲就不想讲呗，说得这么高大上。
程戚予和方知序也开始认真对待起来了。
气氛搞起来了，大家都紧张，程戚予接到一个熟悉而陌生的电话。
“你好，我是程戚予。”
“戚予，等高考结束，我们就取消婚约吧。”
程戚予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疲倦，没错，就是林墨书。
“好。”
程戚予和林墨书这么久没见，其实话题不怎么多了。
但是止不住程戚予想关心林墨书。
“墨书，你声音怎么回事？听起来有些沙哑。”
“就感冒了，太经常熬夜。”
“那，你记得多喝热水，照顾好自己。”
“好。”
两个人同时沉默了整整半个小时。谁都没说话。
坐在一边的方知序，知道程戚予心里过不去，拍拍她的肩，点点头，比嘴型说：你不要太自责了。
终归是程戚予给了程继川机会，才会给林墨书一个虚妄的幻想。
手机屏幕顶端传来一条消息。
程继川：小予，中午我来接你。
程戚予万分头痛的看着手机屏幕，她和方知序的手机就算光明正大的桌面上，王慧也不会收走。
这让很多人都羡慕嫉妒恨。
但还是要给王慧一个面子，所以程戚予和方知序都把手机放到抽屉来用。
这两个人的手机，开了青少年模式，禁止下载娱乐游戏等软件。
中午，程继川的确来了。
“我不要进去！”
程戚予被程继川推进一个小黑屋。
她惶恐不安的环顾四周。
周涵不顾腿伤，拽着程继川的衣服，怒吼道：“程继川，你是不是疯了？你为什么这么对自己的女儿？你难道想她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