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生活过得很匆忙。
这半个学期，不知道为什么程戚予都躲着方知序。
每次一下课，程戚予一溜烟就跑出去了。
如果方知序拦住程戚予，她就当场哭给他看，往往眼泪都没掉一滴，他就心软松手了。
放学也是，溜得特快。
晚自习就没再来过了。
下课，王慧一叫程戚予过去，她都不跟方知序说一声就去了，被骂个狗血淋头也不吭一声。
转眼就期末了。
成绩排行榜亮在学校APP上。
“我的天哪，我有没有看错！”
“你没看错，我也看到了！”
“今年前十竟然还没有程戚予！我肯定做梦还没醒呢！”
“之前还有人说她作弊呢！八成是真的了！”
“啧啧啧，不会是真的吧？！如果是真的，我第一个表示看不起她！”
“我也是！她不就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呗！我要是也有仙女的脸，肯定比她还出名！”
“她终于显露出她最真实的一面了！”
……
方知序刷新了一次又一次，程戚予的始终在前一百的最后一名。
眼看着，程戚予的风评越来越差。
本身积蓄了很多嫉妒程戚予的人，他们要么是说她靠脸，要么是说她靠钱，要么是说她靠方知序。
怎么难听怎么来！
公历再次翻篇时，程戚予没有再和方知序联系过，仿佛装作不认识他。
这一次再回学校。方知序想着一定要问个清楚。
在杂乱的吵闹之中，有人提前离开了。程戚予看见那是孙珠，觉得她应该是急着去找孙极吧。
既然有人已经走了，也不差她这一个了。
程戚予起身，手机还落在抽屉里。
待程戚予出了校门口的十字路口才发现手机没带上。算了，等人都走光再倒回去拿吧。
教室。
方知序看了看周围，人渐渐少了。
程戚予又溜了！
“叮咚”
方知序听见这么一声，看了看程戚予的抽屉，是她的手机！
方知序发现程戚予的密码没有改，就不好意思的打开手机查看了消息，只看到是程继川发来的。
门口就站了一个人。
程戚予没想到方知序是最后一个，也许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人没看到去上厕所的方知序回来了。
程戚予想逃，但是来不及了。
“那个，你把我手机给我。”
程戚予低着头，声音压得极低。
方知序闷笑了一声，说：“你怎么证明这是你的手机啊？我粗心大意的程大小姐。”
是的，程戚予的和方知序的是同一款产品，后来程戚予为了区分，就让方知序用上了手机壳。
“我……把我手机给我。”
程戚予有些不悦，不想多说什么。
学校里零零散散的一些人结伴，同行回家，路过一班教室，看见程戚予和方知序独处，又开始酸言酸语。
“给我！”
程戚予受不了这种诋毁的话了，想要直接夺过手机，却是被方知序搂住了细腰。
“你！给我！”
见程戚予动怒了，方知序咽了咽唾沫，将手机递给程戚予。
程戚予转身就走，一句话都不想跟方知序说。
方知序握住程戚予的手腕，懊恼的说：“戚予，你到底为什么不理我？我做错什么了？你告诉我，我一定改！”
程戚予红着眼笑着说：“你、你没做错什么，你做什么都对，好了吧？放开我。”
“既然我什么都没做错，那你为什么要躲我？”方知序显然不信程戚予这套说辞。
“没有，我这成绩不是下降了吗？我补习。”程戚予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方知序说：“那你大可以跟我说啊。”
跟方知序说有什么用？这是心理压力，他能做什么呢？
程戚予无法摆脱酸言酸语的影响，她的心态一向如此，只要是扯到方知序，瞬间绷不住。
“知序，你抓疼我了。”程戚予试着平复心情，平和的说。
“那你就继续疼吧。”方知序毫不留情的拆穿程戚予，程戚予真是气得牙痒痒。
“这半个学期，你都不对劲，到底怎么了？”方知序担忧的说，“成绩一次比一次差，看似名次在上升，但是漂浮不定。”
程戚予被拆穿，面色有些挂不住，说：“我没事，真没事，就是不习惯写作业而已。”
“可是都这么久了。”方知序说。
你也不至于这么久都不能习惯吧。
这是方知序的后话，但是他没说。
“我接受能力弱不行啊？”程戚予看方知序没打算松开她，一只手指纹解锁手机看见程继川发来的消息。
程继川：回家。
程戚予看着情绪有些失控了，不知哪来的一股劲儿，就这么甩开了方知序的手。
方知序松开了她的手，后门早就锁了，只剩前门留给他们，她猜到他想干嘛，想堵门！
“你不能拦着我！”程戚予拿着一张奖状，却不是以往的那几张，只有一张进步学生。
奈何程大小姐心气高，没把进步学生放在眼里。她应得的，可不是进步学生。
“我就拦你了，怎么着？”
方知序第一次不顺着她的意，执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王慧走到教室门口，推了推门，打不开，以为同学们离开把门带上了，就离校了。
那两个人较劲，整整两个小时。
上午十点钟结束的发奖状环节，玩到中午十一点了，此时已然下午一点。
老师也差不多散了。
程戚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地上被揉成一团的进步学生奖状。
一个小时前，程戚予趴在桌上，无声的哭，这一个小时内她没有抬过一次头。
她在心里把方知序骂了好几遍。
凭什么他想知道什么她就一定要告诉他！他是大少爷，她还是大小姐呢！凭什么听他的！太欺负人了！方知序，他就是个大混蛋！呜呜呜……
方知序坐在离前门最近的桌上，他把桌子移到门前抵住，这样程戚予要走就必须经过他同意。
方知序不知何时站在程戚予的后面，走路无声。
程戚予趴在桌上毫无反应，人家大小姐还没哭够呢。
方知序凑到程戚予的头边上，听见程戚予在那儿嘟囔“哼，方知序就知道欺负我，有本事去欺负别人啊，欺负我算什么本事。”
方知序嘴角微扬。真的，他听着这些话就是一时没忍住，她还会说他不好就行。
“程大小姐，哭够了吧？该告诉我了吧？”方知序在程戚予的耳边压低嗓子说。
那声音听着很温柔，程戚予鬼使神差的没再哭了，十分钟左右之后她才抬头，茫然无措的看着教室。
程戚予起身，看了看身边的位置，没人，再看教室门还是关着，但依旧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