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小结

“玉水寨模式”反映出了“文化与旅游”的演进关系:早期以文化推动旅游经济的发展,当旅游经济进入稳定增长期后,旅游开始反哺文化,又回到对文化的保护与传承过程中,而且形成了景区展演与生产性保护的良性循环过程中。虽然,文化具有不可复制性和不可再生性,景区的旅游展演也不只是为了表演而表演。

可以说,玉水寨景区已发展为包括“生境—空间—仪式—物—人”的景区式旅游展演。首先,景区空间是旅游展演的重要基础,也是物、人、空间、载体有机文化体系的重要载体。东巴教是一种民间宗教,过去主要存在于交通偏远的村落,东巴“不进城”,只能借助旅游背景下特定空间的建构来进行文化空间再生产及保护。而空间的神圣化更加强了游客对东巴文化的认知,“东巴圣地·丽江之源”及2011年“东巴教圣地”的旅游发展目标使景区维护着文化的神圣性。当然,其舞台空间的建构使东巴文化具有强烈的“舞台性”,而“舞台真实性”维持着东巴文化的“旅游化生存”及旅游业的可持续发展。其次,文化的行为实践及传承如节日、仪式、艺术等不仅是旅游展演也是文化保护的重要内容。空间及物静态地展示了生活场景,节日、仪式等动态地呈现着文化,旅游展演中的“音声—行为—交流”机制活态地传承着文化生活,尤其是已举办16年的“东巴法会”已成为“常态化”的仪式文化。此外,玉水寨动态传承与保护东巴文化还特别重视培养年轻东巴、设立原生态东巴文化保护区、资助民间东巴文化传承活动。

需要注意的是,虽然玉水寨的文化保护是在企业推动下进行运转的,但企业与政府、与社区、与东巴、与更多的社会行动者都营建了一个良好的社会关系网络。对内,又通过一系列的品牌管理、制度管理和服务管理等措施进一步促进了对纳西文化,对东巴文化的良性发展。东巴学位等级评定工作现已对滇川地区的东巴进行了考核,将“纳人”凝聚在一起,产生了很强的族群认同;不仅提升了纳西族东巴、达巴的文化认同、民族认同和社会认同;更推动了滇川地区对东巴文化的保护与传承。

经过多年的长足发展,玉水寨不仅在旅游市场中成为游客了解纳西文化的重要景区,在滇川的纳西族地区也已产生了广泛的社会影响。尽管,在丽江的旅游开发中有很多东巴文化的开发乱象,导致了东巴文化的变迁乃至变异[35],就以“东巴”命名的旅游商品就不计其数,东巴文化的商品化现象繁杂,但是玉水寨案例在滇川纳西族尤其是东巴们的面前却是一个特殊的代表,在东巴文化的旅游展演与文化保护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1]《丽江市“十一五”旅游发展规划和2020年远景目标》,http://ljta.gov.cn/html/infor/gov/2015/0930/13106.html,2015年。

[2]李锡:《丽江第二届国际东巴艺术节学术研讨会论文集》,云南民族出版社2005年版,第655页。

[3]纳麒、李世碧:《丽江之路》,红旗出版社2009年版,第230页。

[4]丽江玉水寨网站,2014年11月。

[5]http://www.ynci.cn/html/2013/lishidanwei 0514/9422.html.

[6]玉水寨全景图,互动百科下载,2015年。

[7]http://www.11467.com/lijiang/co/5400.htm,2015年。

[8]纳麒、李世碧:《丽江之路》,红旗出版社2009年版,第230页。

[9]光映炯、黄静华、光映霞:《旅游展演、行为实践、社会交流——以丽江玉水寨东巴法会为例》,《广西民族研究》2014年第4期。

[10]和自兴、郭大烈、白庚胜:《第二届国际东巴文化艺术节学术研讨会文集》,云南民族出版社2005年版,第588页。

[11][美] 理查德·鲍曼:《作为表演的口头艺术》,杨利慧、安德明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205页。

[12]杨国英: 《丽江纳西族传统的和合文化研究》,http://www.mzb.com.cn/html/report/245551-1.htm,2013年3月。

[13]“白地”是纳西东巴文化的发祥地,在东巴教中有独一无二的重要地位,民间有“不到白地,不算真东巴”之说。白地一般是指云南省迪庆藏族自治州香格里拉县三坝纳西族乡白地村民委员会所辖区域,这里独特的地理位置和环境、“阿明灵洞”的圣祖遗迹以及民间还在传承与活动着的东巴宗教使被称为“东巴圣地”。(杨正文:《东巴圣地白水台》,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

[14]丽江玉水寨网站,http://www.yushuizhai.com,2012年10月。

[15]丽江玉水寨网站,http://www.yushuizhai.com,2012年10月。

[16]2014年4月,“玉水缘”的匾牌上又添加了“丁巴什罗殿”的字。

[17][法] 皮埃尔·布迪厄、[美] 华康德:《实践与反思——反思社会学导引》,李猛、李康译,邓正来校,中央编译出版社1998年版,第333页。

[18]彭牧:《民俗与身体——美国民俗学的身体研究》,《民俗研究》2010年第3期。

[19]李国文:《人神之媒——东巴祭司面面观》,云南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63—64页。

[20]杨福泉:《东巴教通论》,中华书局2012年版,第212页。

[21][英] 埃德蒙·利奇:《文化与交流》,郭凡、邹和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55页。

[22]申波:《纳西族东巴仪式舞蹈中鼓语的象征性叙事》,《贵州大学学报(艺术版)》2012年第3期。

[23]刘丹青:《“体验”与“表演”:旅游者的文化表达》,《中南林业科技大学学报》2008年第5期。

[24][英] 埃德蒙·R. 利奇:《从概念及社会的发展看人的仪式化》,史宗主编:《20世纪西方宗教人类学文选》,金泽、宋立道、徐大建等译,上海三联书店1995年版,第510页。

[25]和锐:《把传承与展示分开——玉水寨传承东巴文化探索(一)》,《玉水缘(玉水寨公司内部刊物)》,2009年。

[26][法] 皮埃尔·布迪厄:《文化资本与社会炼金术》,包亚明译,上海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192—201页。

[27]丽江玉水寨网站,http://www.yushuizhai.com,2012年12月。

[28][美] 杰茜卡·安德森·特纳:《旅游景点的文化表演之研究》,杨利慧译,《民俗艺术》2004年第1期。

[29][美] 保罗·康纳顿:《社会如何记忆》,纳日碧力戈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127页。

[30]《民族文化传承保护与企业发展良性互动的典型——玉龙县玉水寨旅游发展》,《丽江之路》,红旗出版社2009年版。

[31]《丽江玉水寨景区旅游标准化试点工作》,http://www.yushuizhai.com/news/?68_1404.html,2015年6月。

[32]云南旅游电子政务网,http://www.ynta.gov.cn/Item/18914.aspx,2014年1月。

[33]鲁甸新主村有21个自然村社,894户,共3982人,是个自然风景优美、民族文化醇厚的地方,它地处“三江并流”世界自然文化遗产核心地区。曾经,产生过许多闻名于世的东巴教大法师,如和世俊、和文质、和才、和正才、和开祥、和云采等,创办过东巴文化传习学校,是东巴文化的重要发祥地之一。

[34]《云南丽江传习东巴文化,学校教育民间活动并进》,《中国日报》2012年7月23日。

[35]光映炯:《旅游场域与东巴艺术变迁》,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2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