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人马,还要我挂帅争讨汉江。这是姬哙的主意?不可能,以他的魄力想都不敢想。
苏秦吗?都说苏秦是个智者,智者就不怕杀头?这简直就是个笑话。他看了眼那个来传信的使者:“你家主人怎么说?”
“他什么都没有说,就是让您知道便好。”
姬苏挥了下手:“下去领赏吧!”
“谢侯爷!”那人似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站在那里等着什么?
“你回去说,我知道怎么办了?”
“小的朋白。”
姬苏刚一听说苏秦来了,当即便知道怎么办了。可他仔细一想,又没了主意。杀了苏秦,这绝对是不行的。六国共相在这里死了,其它五国不踏平燕地那才不正常哪?将他软禁在这里,逼着他立自己为王?苏秦能干吗?逼着他立聪儿为王自己摄政,可兵符在姬敏手中,别说是他了,就是满朝文武也不会答应的?
现在想想自己与王后结盟就是个笑话,天大的笑话。想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又摇摇头。
苏秦让兵马扎在城外,自己坐着一辆轺车大摇大摆的进了城。城中间的商侯府变成了辽东侯府,姬苏站在大门口,看着苏秦的轺车缓缓的驶了过来。到了门前驾车的武士下车一撩门帘,苏秦由车上跳了下来。快走了几步来到了姬苏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苏秦拜见侯爷!”
“请起。”姬苏礼节性的一抬手,苏秦站起身来。姬苏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苏相此来怕不是旦旦只为收服汉江吧?”
“哈哈哈!侯爷懂得秦之心?”
“不懂,我一草莾之人怎懂你这读书人的诡计?”姬苏说完一伸手:“里面说话。”
苏秦也不客气,大踏步的往里走:“谁若说侯爷是草莾,那可是昏了头。”
“你只带两千兵马就要收服汉江之地,也未免太小看了商坤?”苏秦一坐下姬苏便不无讽刺的问到。
“收服汉江还用兵吗?”
姬苏当即便是一愣:“那用什么,用嘴去说。”
苏秦哈哈大笑:“当然也说不得,只要我朝耕民不断的南迁,再有三年商坤便会主动的纳粮称臣。”
“你真有这个把握?”
“不信我与侯赌一把如何?”苏秦说着便伸出了右掌。
“那你来做甚?”
“给侯爷您指条活路。”
“放肆、本侯活的好好的,何有死路一说?”姬苏一甩袖子狠狠的瞪了苏秦一眼。
苏秦根本就没有理会他的白眼,回头看了下满屋子下人与官员。姬苏会意一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说吧!什么事?”
“大王已经不行了,这事儿你怎么看?”
“不知道,这是他的家事。”姬苏直接回到。
“是啊!按理说姬敏为嗣子,继位是理所当然的。可按照王后的意思象是有了把握,我实在想不出她的底牌是什么?”
“你想不到,我更加想不到。”
“如果你要是那张底牌会怎么做?”
“放肆,这与本侯有什么关系。”
“不要动怒,我也没说就是你,只是打个比方。这事儿关系着燕国的生死存亡,更关系着六国联纵抗秦之策。”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那要从头说起。”
苏秦将事情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说到:“如果王后的阴谋得逞,这燕国便是秦国的大后方,也是他第一个要灭掉的国家。”
苏秦的一席话让姬苏一下子陷入了沉思之中:“你这么说有根据吗?”
“当然有,我没有来燕时,秦国为什么不嫁公主?偏偏我一来他们就千方百计的把嬴琪嫁了过来。难道这天下就大王这么条好汉吗?还有先王之死,想必你也听说吧!那姬青眼开就要说出了谁是幕后主使,偏偏那时王后出现在了他身后,你能说这是巧合吗?”
“不对吧!我听传言凶手可是太后。”
“你有没有听说先王去逝当日,大三要对太后非礼一事?”
闻听此言姬苏腾的下站起身来,怒睁二目:“此话当真?”
“太后这么说的,当时还有两个太监在场。”
“那两个太监哪?”
“自然是被灭了口。”
“这事还有谁知道?”
“现在只有太后一人知道。”
听完他又坐了下去:“连姬哙那混蛋也不知道?”
“公主未嫁过来时他是生龙活虎,可如今形同废人。恐怕是被药物控制的不能自己了吧!”
“这个混仗东西死不足惜!”姬苏恨恨说。
“现在你该告诉我王后来此的目的了吧?”
嬴琪的眼皮一直在跳,心中更惴惴不安。自从苏秦走了之后,辽东那边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更没有战报传来。赢印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连个面也朝不上。
吃罢晚饭,她信步来到乾元宫。几日没有见到大王了,自从姬敏住进了宫,姬哙便由他亲自伺候着。是不是操之过急引起了苏秦的怀疑,想到这里她加快了脚步。
“参见王后娘娘!”门前的两个侍卫一见到嬴琪连忙施礼。
嬴琪象征性的摆了摆手,然后推门走了进来:“儿臣参见母后。”
姬敏连忙过来施礼。
“大王这几日病情如何?”嬴琪说着来到了姬哙的榻前,一看姬哙昏昏沉沉的睡着了。门口还有个药炉,想必是天天用药。
“大夫说大限将至,恐无力回天了。”姬敏悲伤的说。
“唉!想想哀家也是命苦,才过得几年恩爱,夫君却要撒手人寰!”说到这里掉下了几滴眼泪。
“人生由命,母后请节哀!”
“敏儿,人言冲喜能使病者从顽疾之中走出来,你与那魏国公主已经定了亲,我看现在就把她娶过门来。一是为了冲喜,两是若是丧事走到了喜事前面,还要等过了守孝时日。你看如何?”
“这是大事儿,父亲现在这样;苏相又没有在朝。要不明日上朝我与诸位大臣合计一下如何?”姬敏听了王后的话也觉得合情合理,再则他多日未见妖姬也甚是想念。不知不觉之间便动了心!
嬴琪见他没有反驳的意思,顿时心花怒放:“这事儿由母后为你做主,当然也要争得大臣们的认可。好了敏儿你也早点安歇,明日上朝我也去,必竟嗣子成亲不是小事儿。还有一定要通知辽东侯与苏相,当然还有列国之臣公。”
嬴琪说完火燎屁股般的走了出去。姬敏看着她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会心一笑。他连忙走到了父亲的床前:“父王您看这事儿怎么办?”
姬哙睁开了双眼,看了眼儿子:“敏儿呀!为父真不想看到同室操戈的悲剧,如果万不得已到了那天,你对聪儿一定要象亲弟弟一样,千万不要做出亲者痛而仇者快的事情来。”
姬敏闻听此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父亲尽管放心,儿子就是做了燕主,也绝不会伤害弟弟一根汗毛。”
姬哙伸出手拉起了儿子:“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苏秦与太后之间一定有染。但是我知道他们二人在周时便两情相悦。太后为什么嫁于燕国,其实都是秦魏两国苦苦相逼使然。苏秦一气去了云梦山,学艺归来本想辅秦统一大计,谁曾想那嬴驷刚腹自用,自以为计。谁曾想却将苏秦推到了自己的对立面,他又亡羊补牢想招回苏秦。却不知苏秦并非泛泛之辈,又出连纵抗橫之策。唉!总而言之苏秦并非笼中之鸟,即想用之就要有所牺牲。这也是父王为什么允许太后去守墓的原因,实则那不过是苏秦一瞒天过海之计也。今天这些话出我口入你耳,千万不要让第三人知道。唉!为父浪荡一生,到了这时才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对别人宽容一些也是为自己宽容。等我百年之后,你要对苏相如父,他若真有娶太后之心,你也不要拘于小节。且记有苏相在燕必安全,若苏秦失,大燕必亡也!”
“儿臣记住了。”
“还有你当政之时,也要效仿秦楚,开学府纳贤臣,光复我大燕之伟业。”
姬敏握住了父亲的手,泪水刷刷的流了下来:“父王安歇吧!儿臣一定紧记在心。”
姬敏坐在了父亲的身边,看着眼角挤出了一滴泪水慢慢的睡了过去。他双手紧握的嘎嘣嘎嘣直响:苏秦苏秦你欺人太甚,乱我周公之礼,欺我大燕无人了吗?尔等张口闭口满嘴仁义道德,背地里却干出如此龌龌龊龊之事,真乃卑鄙无耻的小人。
大燕的朝堂因大王身体原因改为了三日一朝,姬哙由太监们抬着放在了软榻之上。姬敏坐在一边听着众臣的禀报,这时王后笑吟吟的走了上来。接受了众臣的跪拜之后坐在了大王的右面:“众位大人,今日奴家上朝是有一件喜事儿要对大家言明。”
说到这里她刻意的卖了个关子,又转头看了看姬敏:“大王的身体已经一天不如一天了,本宫在娘家闻言有冲喜那么一说。今日上朝跟众位大夫们共同议议看是否可行?”
“当然可行,微臣的家乡也有这个说法。”柳青第一个跪倒在地还伸手一指彭绪:“彭大夫你说对不对?”
“老臣到也听说过娶亲冲喜这么一说,可此事应当禀明苏相才好定笃。”王玉连忙跪下禀奏。
“本公娶亲乃为家事,拿过来说只是听听大家的见意而已。苏相正在两军阵前,还是不要让他分心的好。”姬敏一时气愤,再听王玉这么说顿时顶了回去。
“这怎么能算是家事哪?大将军娶的若是寻常百姓或当朝文武百官之女也就算了。可你娶的是魏国公主,这可关系着两国的交往。怎么能算家事哪?”王玉据理力争着。
“王大夫所言甚是,该派人去告知一声。”王后也极力的随着王玉的意思说:“这通告辽东侯与苏相之事就由柳大夫去安排吧!要越快越好。”
“属下领命。”柳青答应一声马站起身来向外便走。
见柳清出去了,王后也站起身来:“诸位本宫就不打扰你们议事了。”
王后一出了宫门便见柳青笑呤呤的站在那里:“怎么还不去办事?”
“此事真要告诉苏秦?”
“当然了,要派可靠之人前往,当稍着打听一下辽东侯那边事情办的怎么样?”
“微臣明白。”柳青色迷迷的看了嬴琪一眼,恋恋不舍的出了宫门。
嬴琪连忙转回了沉香宫。
“阿姊你去上朝了?”嬴琪刚刚坐下,只见嬴印由屏风后面转了出来。
“你这该杀的怎么才回来,燕国近日发生了许多事情。我一时无计,急的象热锅上的蚂蚁。”
“阿姊莫急,这边的事情我已经了如指掌。听说近日嗣子天天都在乾元宫,那老东西的身体近日如何?”
“还是老样子死不死活不活的,你说他死之后阿姊岂不是又守了寡?”
“拉倒吧!阿姊的床上那天没有男人?”
“滚一边去,没个正经的。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为了秦国我忍辱负重,到头来你们都加官进爵。而我们这些受到了伤害的女人哪?人不人鬼不鬼的连个归宿都没有。”嬴琪说到了这眼角竟流出了两滴泪水。
“好了阿姊不要委屈了,谁让咱是嬴家的人哪?”
二人正说之间早有人进来禀报,说柳大夫求见?
“好了阿姊,安慰您这颗寂寞之心的男人来。”嬴印说着一下子钻到了屏风的后面,顺着窗跳了出去,直奔着鸳鸯与凤儿的房间而去。
“事情办妥了?”柳青一进来,嬴琪连忙问到。
“回娘娘的话,都办妥了。”
“即然办完还回来做什么?”嬴琪刻意的板着脸,严肃的说到:“这是大燕后宫,又是光天化日的,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些?”
“娘娘!”柳青叫了声,一步向前伸手搂住了嬴琪那娇小而不失丰满的身体:“大王身体虚弱很难满足您的欲望,我怜香惜玉为你分忧解愁哪!”
“滚你个急色,到是想满足自己的欲望才是。”
自从听了父王说起苏秦与太后的事情,姬敏的心中象是添了一堵墙。父亲为什么要以一个女人之力去维系苏子委屈求全哪?难道燕国离了他就万劫不复了吗?他心里揣着许多为什么在宫中闲逛着。突然一个熟悉的人影从沉香宫里走了出来,柳青柳大夫。虽然是一晃而过,虽然是月色朦胧,他还是准确的认了出来。难道王后也与人有染?他的脑袋顿时嗡的一下,又迅速的反映了过来,寻着那逃去的轨迹追了下去。
柳青一出宫门,紧张的心情一下子苏缓了下来。这个让人消魂的小娘们,真真的能诱惑死人。想到了这里那熄灭的欲望又被再一次点燃。他慢慢腾腾的往家走着,突然感到身后一阵风声。还没有反映过来,就觉得脖子上一凉,一支雪亮的剑尖横在了鼻子下面。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有什么话好说。”柳青本就一文弱书生,那里经过这个场面。
姬敏伸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不要回头,往前面那个树林走。”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这时的柳青早就吓的尿了裤子,哆哆嗦嗦的向着宫墙边的一片树林走去。
一进了树林姬敏抬腿就是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仍是捏着鼻子问到:“这个时节你去宫里作什么?”
“公干。”柳青声音颤抖着说。
“放屁,公干为什要在沉香宫?”
柳青虽然没有看见那个的模样,但从声音上听定是伪装的。如此看来定是个熟人,而且还是常常出现在宫中的人。难道是太监,不可能啊!那个太监会管娘娘糗事?他的脑子飞快的旋转着,突然又灵光一现,嗣子。
“当然是为娘娘办事儿。”他即已断定了是谁,心中又稍稳了稳。
“办什么事?”
“就是嗣子成亲向辽东侯与苏相送信一事儿。”
“这种事儿为什么不堂堂正正的去办,而是鬼鬼祟祟的要夜里办?”
“好汉您有所不知,这朝堂之上看似风平浪静,可内中盘根错节。”
“一个送信还有那么多讲究吗?”
“当然有,这其中有亲王派的,还有亲苏派的。”
“什么叫亲王派的,那个又是亲苏派的?”姬敏当即便是一愣。
“亲王派的就是王后与我还有彭绪等众臣;亲苏派自然是王玉等老臣。”
“那跟送信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了,我等送信单单就是报喜。可王玉却找上了我,说报信可以,必须当两家合亲的厉害关系弄明白。而且讲的越详细越好。”
“这又是为什么?”
“自然是不想让这门亲事成吗?”
“这亲事成不成与王玉有什么关系?”
“王义有个女儿,也年方十六了,自然也想攀亲呗!”
“王义是谁?”
“王玉的亲弟弟,卫城守卫的一个低级军官。他若是与嗣子沾上了亲,嗣子再继位成王,那他就平步青云成了国丈了吗?”
“此话当真。”
“一点儿也不假。”
“你敢与他当面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