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年间,长白山下住着一户姓张的地主人家,是清朝末年从山东闯关东而来,因老爷子是行医的,整天忙着挖草药、治病,家里的三十多亩土地,都没有耕种,全部租了出去。
在山东时,张家便是当地的中医世家,闯关东来到长白山,发现到处都是中草药,便停了下来,在这里安家落户。
开始时,老爷子祖传下来的医术,还不为人所知,只得以开荒种粮度日,三年过后,医术得到大家的认可后,才不事稼穑,专以悬壶看诊谋生,除养活了一家子,还省吃俭用,用钱买田置地,经过多年的积攒,才达到现在的三十多亩。
有一天,老爷子上山采药时,发现一只公猪和黑熊在干架,赶紧爬上树观看,结果是两败俱伤,大公猪后腿受了伤,黑熊前肢也挂了彩,两只猛兽才分开。
黑熊向高处跑去,公猪则带着腿伤,向山下一个温泉的方向跑去。
老爷子也要回去了,便下了树,向山下走去。
他突然想起,本地人说过,动物都有自我疗伤的本领,于是悄悄跟在公猪后面,想看看它是怎么治疗自己外伤的。
下了山,野猪径直来到温泉,将受伤后腿泡在冒着热气的水中,然后翻来滚去地折腾好一会儿,才嗯嗯唧唧地离开了。
老爷子也知道,大家都在其它温泉洗澡,而这一眼温泉,经常有动物在里面泡澡,除了鹿、狍子等食草动物,有时甚至还有老虎、野猪和黑熊三大猛兽,附近的人都不来这里,一是嫌脏,二是怕猛兽。
两天后,老爷子再次上山采药,发现那只受伤的大公猪,已经行走自如了,便对那一眼温泉,产生了兴趣。
不敢在那里泡澡,他便拿来两只木桶,挑了两桶温泉水回去,索性以自己作试验,在脚肚子上划拉一个伤口,然后泡在桶里。
一天后,不深的伤口就基本痊愈了,比祖传下来的外伤配方,都要管用。
他明白了,这眼温泉是药泉,从地下冒出来的水,不是普通的水,按现在的说法,是其中的矿物质含量高,从而对外伤具有奇效。
老爷子也不宣扬,在家里砌了一个大水池,下面可以烧柴火升温的那种,里面装满了挑回来的药泉水,再加上自己治疗外伤的草药水,然后对外人一律坚称,水是加了硫磺和特制的草药水,才会泛起一股像温泉水那样的气味。
长白山的猎物很多,附近的猎人当然也多,这些人受了外伤,都来找老爷子治疗,他便将大池里的药泉水烧热,让病人躺在里面泡,普通的外伤,泡上一两次就好了,严重地泡上三四次,再吃一些老爷子配的草药,很快也好了。
猎人经常受伤,他们的猎犬更是伤得频繁,要不是被熊爪拍伤,就是被公猪的长獠牙划伤,猞猁的锋利爪子,也会给它们带来严重的创伤,按平常的治疗方法,要好长的时间才会好。
见老爷子的神水,疗效这么好,猎人便劝老爷子,在旁边再砌一个小池子,专门用来给猎犬治外伤。
老爷子觉得有道理,便在旁边砌了一个,猎人带来受伤的猎犬,便让他们将犬的四肢缚住,放在里面泡上一阵子就行了,效果还真是不错。
这样一来,大家都盛传老爷子的药水有奇效,一些有皮肤病的病人,也慕名而来,其中不乏有顽固性癣疥的病人。
老爷子见状,只得又砌了一个大池子,专门用来治皮肤病,这些人泡上一次,皮肤的骚痒症状就减轻了,三次下来,基本上就痊愈了。
老爷子的名气,开始大增,一家人整天忙个不停。
两年过后,附近的皮肤病患者,基本上就没有了,药泉水治疗的患者,经常只有猎人或猎犬,老爷子又有些闲了。
他开始将注意力,放在了蛤蟆身上。
长白山有一种蛤蟆,雌性输卵管有非常好的药用价值,对老弱、产后体虚,肺虚咳嗽等方面,具有很好的疗效。在明清时期,曾被列为宫廷贡品,有“软黄金”和“动物人参”的美誉。
每年冬天,成百上千的蛤蟆,便从山林中跳出来,聚集在水边的洞里过冬。到了春天,河水解冻后,本地人便连夜打着松明子,在水中抓捕钻出洞穴的蛤蟆,取出油脂一样的输精管,或是用来泡酒,或是炼制蛤蟆膏。
老爷子便开始收蛤蟆,炼制成蛤蟆膏后,派儿子送到不产这种蛤蟆的祖籍山东卖,获利也颇丰。
老爷子的医术,已经是远近闻名了,深得大家的敬重,可是有一个让人永远捉摸不透的事情,就是看病从不收现金,只收碗豆或大豆这两种豆子。
当家里所收的碗豆或大豆,堆积如山时,他再卖给收这些货物的贩子,这才换成现金。
其实,这里面有不足对外人道的秘密,大家当然不知道了。
初来长白山时,老爷子经常带着药锄挖药,有一年深秋,偶然挖开一只仓鼠的洞穴后,仓鼠惊慌逃走了,留在里面的一大堆东西,不禁让他惊愕。
这个仓鼠洞穴很深,里面存储着很多植物种子,其中有一百多斤的碗豆和大豆,是仓鼠准备用来越冬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