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子承父业
“那个东西说出来，能把你小子吓得离开剪刀垭。”老李坏笑着说，“别说你见过，就连听也没听过。”
“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是鬼还是妖兽？”我迫不及待的问老李，“是不是就是那个东西伤害了村民？”
老李嘿嘿一笑：”你太小看它了。它要是出来，人类就会面临灭顶之灾，死伤无数，血流成河，哪儿是这样的小打小闹？“
我更加好奇了，具有这么大威力的东西，跟核武器一样，会是什么？
老李没回答我的追问。
他说这个风水局不能破，一旦破了，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这件事上头一小部分人是知道的。所以秘密地安插了一代又一代的大先生在这里守护。
老李说，历代的剪刀垭林场场长，那都是大先生，只不过身份隐秘，外人不知道而已。
我骇然！
我爹以前就是剪刀垭林场的场长，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使用老李使用的法器，也没听他说过自己是大先生。
不过他喜欢研究风水，特别是退休以后看风水书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联想到这里的风水困局，难道我爹也是个大先生？
“场长，你认识杨长生吗？”我问。
“我没见过他，但是却在工作薄里见过他的名字，他也是大先生。”老李说，“他是你父亲。”
我大惊：“你怎么知道的？”
“你的个人简历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你来这里之前，上面也通知过我，说你是老员工的后代，让我好生照顾。”
怪不得从我来这里开始老李就对我很热情，原来他早就知道。
”还有，你以为你就那么幸运能拿到林业部门助学？就算你是职工子女，那职工子女千千万万，为什么要帮你？为什么要把你派送到这里来工作？小伙子，你就没有想过其中的缘由？”
“难道不是因为我爹？”我问，我从来没有想过缘由，我以为就是一种对职工子女的关照而已。
“当然是你爹的面子，但是更主要的，还是你爹的职业。”老李说，“大先生这个职业，神圣而隐秘，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一代代的大先生，基本上都是子承父业，像我，我父亲曾经也是大先生。”
我听着很震撼，我没想到我爹是个大先生，他在生前从来没有给我说过这件事，除了每天看风水书，写写画画弄风水图，我还真没察觉出他有不对劲的地方。
我更没想到，我的职业早就被规划了，成为剪刀垭林场的护林员，实则是培养我成为大先生！
可是我对大先生这个职业一无所知，以前充满好奇和敬畏，当它降临到我头上，一想到以后的人生就在这里度过，面对凶险和未知，我心里五味杂陈。
“杨树，我还有几年就退休了，我没后代所以失去了传人，我会亲手培养你成为大先生，守护剪刀垭的秘密。”老李郑重其事地说，“从明天开始，我教你看风水，改变风水，将这个秘密永远守住。”
我没说好，也没说不。
我能说什么，既然一切都被规划好，我早已经身不由己。
“你是不乐意吗？”老李问。
我苦笑。
老李用一只独眼看着我，那眼神咄咄逼人，他问我：“你娘的死，你爹的失踪，你就不想找到原因？”
我点点头说当然想， 不过我立刻问他：“你如何知道我爹娘的死？”
老李神秘的一笑；“我不但知道，还知道其中的蹊跷，你爹失踪的事，本来就充满了谜团……”
“你说什么？我爹失踪？他不是坠崖身亡了吗？”
老李狡黠的一笑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两样都没见，那不叫死亡，那顶多就叫失踪。
“难道你知道什么内幕消息？”我急不可耐的问。
“我在深山老林哪儿知道？只不过听说这事，觉得蹊跷而已。”老李接着说，“杨树，你娘当年出那事的时候，我跟我父亲在另一个林场当大先生，巧不巧的，就在你娘出事的那一天，我们林场有一个男的，也是那样死的。”
我瞪大眼睛听老李说下去，不敢打断他的思路。
他说，那时候通讯落后，这两件事发生在相距千里的两个林场，他们是过年前回城里总林场汇报工作，这两件事才牵扯到一起。
那个男的是老李当年所在那个林场新进的一个护林员，二十岁不到，相比我娘的失语，那个小伙子是一个伶牙俐齿的人，他也是在那一天的黄昏，面朝西边跪下，挖出自己的双眼珠子放在手心，朝拜渐渐落下去的太阳。
那个小伙子死了之后料理后事，总林场发现他的身份信息是假的，后来经过几年的查证，居然找不到这个人的出处，所以也成了一个悬案。
“所以说，他虽然会说话，但是却也是一个找不到来路的人，跟你娘一样。”
“他的身上有那个图案吗？”我问。
“当然有。”老李说，“这两件事情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原因，为什么会发生在我们林场里？为什么两个人会在同一天同一时间以相同的方式死去？”
“我听我爹说，山下有个端公先生秦公，说这是诅咒。”我说，“场长，我们要不要下山去找秦公？”
“秦公？”老李急切的问，“这话真是你爹说的？”
“我爹还说他与秦公始终保持着联系，为的是……”我忽然觉得要是说出我身上也有那个图案，会有些不妥，所以我改口说，“为的是等我长大了，来找他问这件事情，让我娘在天之灵得到安息。”
老李嘀嘀咕咕的说，你爹杨长生不厚道，这么大的线索为什么不写进工作笔记里，他在这里十几年，离知情者那么近，居然都不知道。
他说我们明天就下山去找秦公，找到他问个一清二楚。
我心里蛮高兴的，我快十八岁了，找到秦公，让他帮我解开我的诅咒。
我和老李突然间都不说话，可能他的心里也在盘算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老李突然问我：“杨树，你信不信鬼神？”
我当然不信。
但是老李是大先生，我以后也会是大先生，大先生专门负责处理科学不能解释的事情。所以我觉得老李问这个问题是故意的。
“我……我怎么说呢，我对鬼神充满敬畏之心，对所有一切未知的东西，都充满敬畏之心。”
老李一拍我的肩膀：“说得好！宇宙那么大，我们人类那么渺小，很多时候我们的感官还不及一些动物，所以，你看不见听不见感受不到的东西，不代表他不存在。你说是吧？”
老李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脑袋往右边一转，脸上堆起了难得的温柔的笑意。
那分明是向着旁边的人在说话！
可是他的右边依旧是什么也没有，只有黑洞洞的夜色。
老李向着他右边笑了好一会儿，笑得我浑身凉飕飕的，脑门却在冒汗，他转向我，笑容就没那么温柔了。
当然，我的笑比哭还难看，老李身边究竟带了个什么人？
我又好奇，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