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兽医站到了。公社兽医站一排三间房呈东西走向,右边第一间挂着公社兽医站的牌子,进门就是兽医站接诊室,中间是药房,靠左侧一间是财务室。
公社兽医站右边五十米处是公社兽医站的种牛场,里边养着两头大公牛。公社兽医站后面,靠近李家塘河边,建有一排猪舍,养着几头大公猪。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在农村,经常会看到公社兽医站种猪场工作人员赶着种猪下乡。种猪场工作人员在公猪身后,象征性地手拿一公尺左右长的小竹竿,嘴里“吁,吁”地驱赶着。公猪脖颈上也没用绳子拴着,人与牲口一起欢快地赶着路。在公路上,种猪沿路边慢慢地走着。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喇叭声,自行车的车铃声,它习以为常。它不会因此而惊吓、也不错道、更不会横穿马路。到村子了,在村道上走着。社员或小孩看见种猪过来也不害怕,闪在道边,等着种猪经过。种猪见有人在路边让它道,它会哼哼两声,似乎是:“承让了。”猪屁股后的小尾巴可撒得欢呢!进村了,“新娘子”的“家”也就不远了。村道边的社员,会与种猪后面的工作人员打个招呼,递一支香烟,图个脸热嘛,下次有什么配种一类事麻烦种猪场时也好说上话。一条种猪,一个下午可能要为几户社员家的母猪上门“服务”。按生理解剖学分析,先服务的效果可能好一些,今后母猪下的小猪崽生命力更显旺盛。所以种猪场的工作人员在农村基层也算是个“头面人物”了。
兽医站门口有一位女同志站着,事后知道她是兽医站药剂师张医生。她见我走近,就问:“是来参加大队赤脚兽医培训班的吗?”
我说:“是啊!”
“那好,你再向前走一百米,陈站长在学校门口等着你们,培训班借用燕王中学的教室,你们在那里上课。”她一边说,一边手指侧前方的燕王中学。
我转身向燕王中学大门口走去。近了,看见校门口已有好几个人在相互攀谈着。其中有一人,上身穿着的确凉面料的白色短袖衬衣,它是一种化纤织物,通常用来做衬衫短袖,风行在六、七十年代。在那年代,拥有一件的确凉的衬衫,即使算不上时髦,起码也是沾上一个“洋”味,衬衣下半截塞在西裤内,深灰色的西裤下面是一双千层底的“直贡呢”布料的黑色布鞋。虽然长年在农村基层工作,进牛棚、跨猪栏,但脸面依然白白净净的,是农村中属于那种晒不黑的一类。单眼皮,双眼目光炯炯,脸型稍长,透着英气;不到四十岁的年龄,显得精明能干。手里拿着一叠材料,正朝兽医站这边张望着。
“参加兽医培训班的?”
“是的,您是陈站长?”
“是的,我是陈耀明。”
“人还没有到齐,等人齐了,我们一起进学校,我也不知道学校给我们用哪间教室?等一会儿,进去时,还得请门卫大伯给带一下路。”陈站长一边说,一边指着旁边另外几个人“他们也是来培训的,你先和他们相互认识一下。”
“哪个大队的?”其中一位说。
“红星大队的。”
“噢,公社最西边的大队,来公社要走一个小时吧?”
“是啊,赶了一个大早。”边说边与他们逐个握了一下手。他们也各自报上了所属大队名称。
7时30分还没有到,陈站长招呼我们:“人齐了,走吧,我们跟王师傅进去。”
门卫王师傅在前面带着路。边走边说:“霍校长关照过,天气热,把赤脚兽医培训班教室安排在二楼西侧,靠近楼梯口的第一间。这里上下楼梯方便,下楼上厕所也近。更重要的是,左右隔热,南北通风,凉快些。”
到了教室门口,王师傅与陈站长打了声招呼说:“你们上完课就走好了,我会来关门的。”
“王师傅谢谢,麻烦了。”
王师傅挥了下手,转身向楼梯口走去。
进了教室。我们各自找空位坐下。此时,门外匆匆走进一人,边走边说:“不好意思迟到了。”
陈站长一看此人,忙打了个招呼:“李医生,你先找个座位坐下,还没有开始,我们也刚进教室。刚才顾医生接到旭日大队一个电话,说他们大队有一头水牛病倒了。他赶去旭日大队了,上午可能赶不回来。看来,我们三个人的授课顺序要重新调整一下。”
“你先给学员们上‘家猪的防疫和治病’的课程。如果顾医生中午回来,下午第一节课就请顾医生上,最后一节课我上。这样安排,你看怎样?”
“既然老顾下大队了,第一节课我来上。陈站长你安排,我没有意见。”
“好!那你准备一下,我先给学员们说几句。”
“我看这样吧,先点一下名,我报大队名称,所在大队学员请站起来,自报姓名,这样大家也可相互认识了。大家说好不好?”陈站长说。
学员们齐声说:“好!”
十二个大队,陈站长报出大队名称,学员们对应着站起来自报姓名。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我是这批学员中年龄中最小的一个,今年20岁。其他的学员,多数在24—25岁左右,也有几个可能近30岁了吧。
接下来,陈站长把公社兽医站的情况介绍了一下。陈站长说:“公社兽医站有三位医生。我姓陈,负责主要工作,还有李医生和顾医生。几位医生的具体情况就不多说了,今后大家慢慢相处,熟了就相互了解了。另外,兽医站还有1名药剂师,2名会计,定编6人。公社兽医站下辖有两个单位:公社种牛场和种猪场,共有5名工人负责日常工作。整个公社兽医站共有11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