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小宛揉了揉还有些困顿的双眸,想到昨夜某人的没羞没臊,气不打一处来,故而语气很冲,就是不想给某人好脸色看。
那边程晋琰并不恼,反而觉得如此率性而为的小宛很是可爱,想笑,又碍于女人正在使小性子中,不能太过明显,只能右手握拳挡于唇前偷笑。
所以说情人面前,所有人智商都会拉低,这话一点没错,光挡住嘴有啥用,眉目间溢出的笑意早就出卖了他。
小宛狠狠用眼神剜了程晋琰一眼。
此时,翠竹和春条在程晋琰传唤下走了进来,开始伺候小宛洗漱。
食过早善,亲自监督她喝完汤药后,程晋琰终于被姚关家叫走,临走前特意交代要出门一趟,夜里不用等他。
等?谁等了?
臭不要脸的,没他在,她睡得更香呢!
春条来到别院后,仿佛解锁了一项新的技能,小宛给她取了个外号叫“包打听”。
反正只要别院里有风吹草动,春条准是她、翠竹她们三人中最先知道的。
天地良心,小宛自己绝无八卦的癖好,现如今也被这个“包打听”弄的每天要是不听点八卦,好像人生跟少了点什么似的。
呐……这会小宛已经边磕着瓜子,边听上了。
春条讲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
“夫人,您知道我们搬来紫薇阁那晚,原先的梅香阁都发生了什么吗?”
小宛摇头,好奇的闪着眼眸。
“那柳侍妾搬进梅香阁的事儿,夫人总该知道了吧?”
这个小宛知道,程晋琰跟她说了,是柳侍妾以腹中孩子相逼的。
“那夫人又知不知道,我们前脚才从梅香阁搬出来,柳侍妾后脚儿就在同一天搬了进去。”
“嗯……这个倒不知道,不过这也不奇怪啊,我们既然搬出来了,房子就是空的,柳侍妾想什么时候搬都行,不是吗?”
春条点头:“倒也是这个理,不过,春条要说的重点倒也不是这个。夫人,你猜春条想说啥?”
我去,猜个大头鬼呀。
吃瓜姿势都已经摆好的小宛,恨不得给春条一个爆粒。
说了半天,重点不是这个???
逗她们呢?
翠竹也站不住的,直冲春条道:“你呀你,绕什么圈子,再绕我们就不捧场听了哈。”
在这事儿上,小宛不用问,当然跟翠竹统一一条战线,朝春条点了点头,表示翠竹说的就是她想表达的。
就是,再不说?她们还不听了呢!
比起其他惩罚,小宛和翠竹完全知道怎么捏住春条的命脉,让春条去着急。
这就好比,有一天老师在课堂上布置作业,要求大家背诵一篇课文。
小明同学回到家后,十分用功,总算将课文背的滚瓜烂熟。第二天,老师要抽查大家背诵情况,抽查的形式是,被点到名的人要上台背诵。
如此这般,由于课文内容太长,老师抽了一位同学,不会!又抽了一位同学,还不会?老师连着又抽了几位同学,有的不是背的太生疏,就是仍不会。
这个时候,小明着急了,抓耳挠腮,老师怎么不抽查他呢?他早就会背了。
最后的最后,老师到底没有抽查小明,让他错失了千载难逢的表现机会。
小明非常惋惜,觉得这篇课文白背了。
嘿嘿!
春条不是“包打听”吗?她打听来的东西一定急于与她们分享的,如果她们不听,那不是白打听了吗?
果然,一听她们这么说,春条噘嘴,不愿意了:“小姐……春条马上说就是了”她拖着长尾音,哀怨的瞅着她们,继续道:“夫人,春条听说咱们王爷对柳侍妾真够狠的,柳侍妾不是眼红咱们的梅香阁嘛,咱们搬离后,王爷让下人将梅香阁搬空,只留下一个空壳子,那天柳侍妾屁颠颠的领着下人过去时,气的好生尖叫。据说,当时路过梅香阁的下人好多都听到了呢。”
小宛半信半疑:“怎么可能?你刚不是还说柳侍妾已经入住梅香阁了吗?既然梅香阁已经成空壳子了,柳侍妾搬过去还怎么住?”
春条:“夫人,是真的,柳侍妾为了颜面,不得不让人连夜将之前舒房阁的东西搬到了梅香阁,这才安稳的住下。”
翠竹听了后,脸上露出愤愤的,又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活该!这就叫机关算尽终成空。”
春条:“翠竹说的对,谁让她一心想着挤兑咱们夫人呢。”
翠竹想问题比较深些,她看向小宛:“夫人,王爷待您真好,他在为您出头呢!”
小宛凝眉,沉默不语,说她不知好歹也好,她其实并不想程晋琰为她出头。
柳侍妾针对她时,她当然会觉得厌烦、生气,甚至想着怎么反击回去。
然而,知道王爷对她的狠心后,小宛对她竟莫名的生出怜惜。
如果她是柳侍妾,也许她也会不甘吧?全新爱着的男人视她为无物,在别院地位还不如一个身份低微的外室,好不容易有孕了,居然是被自己男人设计的,且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
未来知道真相后,会是何等的伤心!
况且,现在又成了别院的笑话。
往浅了说,这好似后院女人之间的斗争,往深了,无非是一个女人的荣辱全部掌握在一个男人手中。
以前她是看客,现在她却不能以看客自居。
当置身其中后,才切身体会到这个时代对女子的残忍。
小宛没忘她来古代的使命,她不能只看到程晋琰在她面前表现得各种好,沉浸在此刻的安逸中。
她应该更加深入的去了解他隐藏起来的另一面,为完成使命而努力。
想通了这点,小宛心里豁然开朗。
……
紫薇阁角落里,两名丫鬟一个叫红佛,一个叫红柳,她们鬼鬼祟祟的趴在一起,窃窃私语。
只听其中一位长相还算又几分姿色的那位,气愤道:“屋里新来的这位也太没规矩了,每日里太阳高照才起床,忒懒了些。”
另一位则目光平静:“王爷都没说什么,我们做下人的怎么能随意去评断主子之事。”
之前那位瞬间炸了毛,漂亮脸蛋瞬间变得扭曲,脸上尽是不屑,语调猛的增高:“我呸,主子?她也配?不过是个下贱的外室罢了。”
“红佛,你越矩了,小心隔墙有耳!”如果刚才那位言辞激烈的是红佛,毫无疑问此刻刻意压着嗓子,提醒红佛的就是红柳了。
“红柳,不是我说你,你的性子也太过谨慎了。王爷虽宠着那狐媚子,但你不要忘了,我们两个才是侍奉王爷时间最长的人,如果我们与那位真的起争执了,说不定王爷会偏袒谁呢。”
红柳摇头,并不认同:“这怎么能一样。单夫人是王爷的女人,而我们顶了天只不过是个丫鬟而已。”
“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们能是一般的丫鬟吗?奥,对了,你一说这个我就更来气,我们两个都是王爷在紫薇阁的一等丫鬟,王爷也习惯了我们的侍奉,凭什么她入住进来后,让那两个没见识的在王爷身边晃,我们反而成了庭院打杂的,连王爷身都近不了。”
红柳叹息一声:“罢了,看在我们多年一起侍奉王爷的情意上,我不得不提醒你,不要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被猜中心事,红佛脸一红,眼眸闪动,心一横,索性承认了去:“红柳,我承认我确实心悦王爷,但谁规定我不能有这样的心思,以前我总以为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王爷,只求每天能在王爷身边伺候着就行。
但现在不一样了,那个狐媚子身份不必你我高贵到哪里去,我自问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凭什么我不能去追求幸福。”
红柳知道,她再说什么也不会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