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温泉浴美人

徐一鸣回去将侦查到的情况跟兰香告知,兰香得知还有外国人和那些当兵的联手就眉头紧锁,小五月却对洋人感到很好奇,吵着要徐一鸣带着他去看看长什么样,在徐一鸣和兰香的劝阻并保证以后有的是机会能看到的情况下,这才作罢。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加上温泉水汽的蒸腾,光线愈加昏暗朦胧起来。吃了点干粮后,兰香很难为情的说想洗个澡。是啊,三个人都多长时间没洗澡了,甚至在进入大沙漠以后,为了节约用水,脸都没洗过,加上沙暴灌了一身的沙子,每个人都蓬头垢面、脏污狼藉,浑身又脏又臭,虽然他们三个之间倒闻不出什么,但如果有外人在场的话,肯定会被这个气味所熏倒,兰香作为一个爱美爱干净的女人,怎么会容忍这种情况,只是苦于没有条件。

现在,有这个条件了,而且条件又很好,这里大大小小的温泉就是天然的大澡堂子。有天然的热水,不怕冻着,据老人们讲,用温泉水洗浴还能治疗风湿、皮肤病、关节疼痛等疾病呢!能起到舒筋活络、强身健体、润肤养颜、安心定神等作用,备受广大老百姓的喜爱,凡是有温泉之处,皆有洗浴的人,只是这里太过荒僻偏远,无人迹可寻罢了。

徐一鸣自然也很赞成,只是想到这里还有其他人,而且不能让这些人发现,所以必须选择一个适当的地点,并且还要避开那些可以喷发的喷泉才行。在一番侦查过后,徐一鸣在远离那些当兵的一个隐蔽的地方找到了一处水温合适的池子,为以防万一,先让兰香去洗,自己和小五月给她放哨。兰香有点羞涩地说了声“不许偷看”后就独自一个人去了。

已近月底了,一弯残月已悄然爬上了天空,洒下微弱的辉光,大地就像披上了一层薄纱,朦朦胧胧,若隐若现。徐一鸣搂着小五月,一边给他讲着故事,一边耐心的等待,感觉过去好长时间。“女人洗澡的时间就是长,”徐一鸣心想,不禁莞尔一笑,“这段时间真是辛苦她了,好好泡泡也好。”

一声狼啸响彻天际,徐一鸣心中一阵紧张,自己找的地方光顾着避人了,忽视了野兽的问题。这地方环境较周边都好,野兽肯定少不了,是自己太大意了,置兰香于危险的境地。忙叮嘱小五月藏好不要动,自己握着刀子一个箭步冲向水池边,再快要接近池子的时候,猛地窜出一只大猫从他身边一跃而过,黑白相间的皮毛毛茸茸的,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落地消无声息,原来是一只雪豹,看样子这里不仅有狼,还有雪豹,他不及多想,加紧了脚步。

等他冲到水池边的时候,兰香也在为刚才的那声狼啸而感到紧张,赤身裸体的站在水池中睁大了眼睛四处搜寻,强烈的紧张和不安让她看到徐一鸣的时候,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徐一鸣的眼光落到她身上的时候,猛地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样钉在了原地,那窈窕玲珑的身段,那白皙坚实的肌肤,就如同发着光一般,深深地吸引着他的双眸,一刻也不能离开。该用怎样的词来形容呢,就像落入凡间的嫦娥,就像冰山上盛开的雪莲花,就像一块稀世的美玉……,他想起了一句诗正应此景,那就是白居易《长恨歌》中的“温泉水滑洗凝脂”,世间一切美好,不过如此。

徐一鸣血脉贲张,呆若木鸡。兰香也反应了过来,连忙用手捂住隐私部位,蹲如水中,娇羞不已,满面红光。两个人目光不敢对接,虽说以前为了取暖,相互之间身体接触在所难免,但这样赤身裸体相见却怎么不让人面红耳赤。还是兰香率先打破尴尬道:“徐哥,怎么了,什么声音?”

“噢,没什么,”徐一鸣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压住心中的那股火焰,平复了一下情绪道:“狼叫声,这里好像不太安全,我不放心才过来看看,刚才还有只雪豹跑了过去。”徐一鸣让兰香稍微快点,兰香答应了一声,让他回去,自己好穿衣服。徐一鸣转过身体,背对着水池,就在原地等她穿上衣服后,两个人携手共同回到小五月的藏身处,仍然各自心潮澎湃,心绪难平。

兰香身子洗干净了,散发出一股幽幽的体香,徐一鸣和小五月闻起来舒服异常。反倒是他们两个人,浑身一股酸臭的汗味,让兰香直捂鼻子,看四周挺平静的,并没有野兽的踪迹,就一个劲撺掇着让他俩赶紧去洗。两个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徐一鸣让兰香在这里稍等片刻,拉着小五月直奔水池。

当晚,三个人在那小山洞中美美地睡了一觉,舒适,畅快,没有刺骨的严寒侵袭,亦没有难熬的饥渴困扰,一切就像在自己家中一样,这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生活,这就是他们心驰神往的幸福。人是很容易因环境的改善和境遇的好转而受到影响的,哪怕只是暂时的,都能让人特别满足,更别说像他们这种浪迹天涯、漂泊不定的苦命之人。

自从徐一鸣看到兰香美丽的胴体之后,一直在脑中萦绕,久久难以忘怀,当夜两个人再次靠近时,总有点不自然,搞得跟做了什么不可见人的龌龊之事一样,弄得兰香也不好意思起来。但兰香毕竟是经历过人事的,不似徐一鸣还是个大小伙子,在些许的尴尬过后很自然地靠着徐一鸣睡着了,而且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中她看见自己那深植在脑海中模糊的父母,他们是那样的清晰,她终于能看清父母的真实模样了,一直以来困扰着她的父母的形象原来是这样的。她兴奋地叫着他们“阿爸、阿妈”,他们笑容满面,张着手臂迎接她,叫她“小兰香”。她是多么的高兴啊,围着他们又唱又跳,阿爸阿妈也跟着自己跳,那娇艳的鲜花在为他们欢呼,那多彩的蝴蝶在为他们鼓掌。唱累了,跳累了,她坐在父母的怀里休息,父亲给他讲这故事,那故事竟跟徐一鸣讲给小五月的故事一模一样,也是关于吐谷浑,也是关于财宝……

不知什么时候,兰香从梦中醒了过来,父母的形象历历在目,她感到很奇怪,为什么阿爸阿妈也和吐谷浑扯上关系,怪不得一提起吐谷浑,自己就有一种特殊的感觉,这种感觉一度让自己很是困惑,难道是源自自己的父母亲?阿爸阿妈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们到底是怎么没的?

等天亮她将这些都告诉了徐一鸣,徐一鸣也不能给她答案,只能安慰安慰她,将此事压在心底。

那些当兵的通过一晚上的休息后,重新恢复了一些体力和精神。那温泉对人舒筋活络、解乏去疲的效果十分明显,难怪洋人要将“大本营”设在这里,这里就是个天然的疗养胜地。

吃过早饭后,彼兹柯夫和两个当官的商量,让他的助手洛沙斯基带着那些当兵的去打猎,他们三个泡泡温泉并研究一下下一步的行动方案,马有禄当即表示赞同,自从昨晚泡过温泉以后,他对这么舒服的享受自然是不肯放过。

洛沙斯基带着那些当兵来到一处没有温泉的小湖边埋伏了起来,这是他和彼兹柯夫通过长期观察找到的最佳狩猎场所,这里是那些动物们常来饮水的地方。温泉水有一股硫磺味道,动物们不喜欢喝,而这里的水清冽甘甜,自然成为这些动物们的最佳水源,他们没少在这里捕获过猎物。

在漫长的等待后,也没见一只动物来喝水,那些当兵的就有点毛躁了,不时用方言骂骂咧咧。洛沙斯基能用简单的汉语进行沟通,他让大家耐心一点,再耐心一点。他虽然很瞧不起这些当兵的,但是现在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装作和颜悦色的样子。当兵的不吃他这一套,要不是队长交代过听他的,早就撂挑子了。

将近中午,一大群藏羚来到了湖边饮水,后面鬼鬼祟祟地跟着两只等待时机的草原狼。草原上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场景,往往一群羚羊或者黄羊后面跟着一两只或者三五只狼。洛沙斯基让大家做好准备,等待藏羚群喝水警惕性降低的时候再开枪,可其中一个当兵的不听指挥,一看到有猎物,兴奋的连忙瞄准就射击,结果听到枪响的藏羚群一哄而散,后面跟着的两只狼也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跑了。其他人随后也陆续开枪,但一枪也没有打中。

气的洛沙斯基一把揪过那个首先开枪的人,瞪大了眼睛,叽里呱啦一阵乱叫。其余的人一看到他这样,害怕同伴受到洋人欺负,纷纷围了过来。洛沙斯基看形势不对,骂了几句也就作罢,心中对当兵的那股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回到营地后,洛沙斯基对那些当兵的行为添油加醋的控诉了一番,彼兹柯夫连忙安慰他,并用他们自己的语言在他耳边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这才让他平静了下来。马有禄也明白这事怪当兵的,但也不好多说什么,责备了两句就算完了。他也不傻,现在就剩下这么几个人,每一个人都是一份力量,不可过于苛责而影响刚刚恢复了一点的士气。

当天下午,在马有禄的亲自带队之下,打得两只野兔和一只草狐狸回来,虽然没什么大的油水,但聊胜于无,营地了又响起了许久未唱的“花儿”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