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移动着步子,未出声,向那个方向移动,手指触摸到冰冷的栏杆。
她察觉到我的到来,将头微偏过去,扰乱了几缕发丝,我伸出一只手臂轻轻搂住她的肩,另只手仍抓着栏杆,企图留一丝温热。
她未抗拒,只是将头深深地埋在臂弯里,开始低声呜咽。秋夜寒风送来了凛冽,裹挟着已经枯黄的银杏叶,在她呜咽声上画出乱麻般的线条,毫无章法可言。
“我不说话,会陪着你。”我终于出声只是声音沙哑又苍白,遥远的像几个世纪前的呐喊,无力,脆弱,她忽而大声抽泣,我茫然而又不知所措,只得不停的用手拍打着她的背下,一下缓慢又小心。
我盯着旁边低矮楼房顶端的刺目灯光,映照出纷纷扬扬的灰尘,此起彼伏,稀疏沉浮,在寂静的夜幕中是一把雪白的、寒气逼人的利刃,刺破了黑暗,却留下一个洞,透出色彩。
而仰望的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钢筋水泥的高楼,不同颜色的灯火密密匝匝聚在一起,每一盏灯火后,都藏着无言的经历与秘密,倒映在我的眸子中便成星辰闪烁。
思绪游走时,微弱、含糊又带着泪水的声音从她喉咙中发出来,唤回了我“你走吧,我要一个人静静。”寂寞无言,我无力的垂下拍着他的背的手,后退一步,终于又缩回我搭在栏杆上却满是冷汗的拳头,望着她颔首的背影,一步步,后退,步步踏在那光线投射的、她消瘦颀长的影子上。
我并未离开,只是躲在那一墙之隔的地方感受着她的悲伤与压抑,她不需要任何安慰,只需要时间来消磨,我知道的,因为我也曾经历过绝望,进入过泥沼,可是成长就是这么残忍。无法理解破茧成蝶的痛苦,可是我经历过压倒世界的疼痛。
一切都会好的,我无奈的坚信着。我站在阴影中,面庞昏暗,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延长延长,身后的不远处,霓虹灯明了又灭,亮了又暗,车流涌动,人声喧嚣,一箭之隔的地方便是世俗。
而我,此刻,守着一豆昏黄的路旁灯火,陪伴着她,安静在空气中流淌,正如霓虹之上悬着的一轮圆月,模糊不清,趋于消逝,飘渺。这也是世俗的月亮,平凡之处少有,已然不在这这红尘中。我和她。
——
劲柳才芽,孤梅已谢,花信吾竟年少。几树玲松薄雪,盈盈纷落。临绿水、似剪霓裳,伴冷月高不胜寒。只愁得,春风春雨,一夜吹动亦十七。
双双鸟歌缱绻,乍入丛深处,惹人难分。纱袖暗香,吾已亭亭。飞玉盏、环佩玲珑,照黄昏、夕阳织锦。恰纤手,轻蹙蛾眉,忆豆蔻,执笔抒愁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