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救人

苏家姐妹看着父母离去,就提了长灯,随着船家上了船。

清风徐徐,苏子苓正想脱去鞋袜,撒脚丫子戏水,被苏云苓拦下。

“不可,虽已到了初夏,现下夜凉如水,不可贪玩。何况女孩子家,不能如此。”

“知道了。阿姐。”苏子苓撇撇嘴。

船只此时正过了桥洞,身后传来“噗通”一声,立刻有人惊呼出声。

“环儿!”那妇人哭声尖叫一声。

苏子苓听见动静叫停了船夫,跳下河去。

“子苓!”苏云苓反应过来,趴在船边急声道。

又向岸边喊道:“来人啊。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啊!”

付泽生和付泽清正在河边放灯,闻声双双脚尖一点,掠进河里,不一会儿,付泽生抱着苏子苓从河里起身落在岸边,付泽清抱着落水的孩子紧跟其后。

苏云苓也催促着船夫靠岸,飞奔至苏子苓身边。

苏家姐妹从小跟着苏父苏母学习医毒,耳濡目染,医术早已超群。

苏云苓先让围着的人群散开,再将那孩子放平,双手相交按压他的胸口,不大一会儿,就见那孩子吐出几口水来,幽幽转醒,弱弱的唤了生“娘”。

围着的众人纷纷拍手称好。还有些许抽气声。

原来是苏子苓救的及时,只是呛了几口水,受了寒。婢子们已将氅衣给她披上。

因为落水,脸上的面纱早已不知去向,被水沁湿的蓝眸在红灯笼的照映下十足妖媚,那绝美的容颜不因湿透的青丝而狼狈,反而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看呆了众人。

若是白天,定能看清有些男子早已涨红了脸。

那妇人见孩子醒了,又喜极而泣:“环儿!我的孩子,你可吓死为娘了。”又忙向苏云苓道谢:“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姑娘好医术。”

“是我应该做的。”见妇人要跪,苏云苓忙抚着妇人:“夫人不必挂怀。还需夫人给孩子开几副祛寒的药去。”

妇人再三道谢,竟未注意真正下水捞人的付泽清,就抱着孩子匆匆离去,人群也渐渐散开。

“阿姐。”苏子苓扯了扯姐姐的衣袖,撒娇。

“你啊你。你今日若是出了事,我如何向爹娘交代?!我又如何向自己交代?!”说着苏云苓竟红了眼眶,不复刚才的冷静从容。

转而向在一旁站了许久的付泽生道谢:“今日多亏公子救命之恩。”

“无妨。”付泽生声色清冷,眼眸深沉。

默了会儿,又对苏子苓道:“既是姑娘家,凡事力所能及量力而行才是。”

苏子苓哪有被男子当街教训过,何况啊爹都不曾,顿时羞红了脸颊,气愤道:“我只知见死不救,不为仁德。”

“可若算起来,我刚刚救了你。仁德之人都是如此对待救命恩人的么?”付泽生眉眼轻挑。

“你,,,,”苏子苓一时无法反驳。

苏云苓呵斥道:“好了,子苓,莫要无理,这位公子说的不错。”

又转身向付泽生微微屈膝,道:“对不住,家妹被我们宠坏了,还请公子莫要见怪。”

付泽清也终于从苏子苓的美貌中回过神来,打着圆场:“你和皇兄做的都对,都对,都是仁德之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付泽生闻言轻咳一声,付泽清察觉失言,接着圆谎:“啊,这位是我兄长,黄生,黄金的黄,我是弟弟,黄清。你们好,呃,哈哈哈哈哈哈”

付泽清自觉尴尬,硬着头皮干笑了几声。

“多谢黄公子救命之恩。”苏子苓似是未能察觉其中弯转,行了一礼,不情不愿的道谢。

夜已深沉,女子已不便在做逗留,苏云苓俯身道别:“耽误许久,家里人怕是要着急了。今日之恩无以为报,公子若有所求,可去撷南阁找秦掌柜,公子所求,定当竭尽所能。”

“多谢。”付泽生听罢眸子闪过暗芒。

“妹妹如此绝色,想必姐姐定不会差,好一双才貌双绝的妙人。”付泽清看着她们离去之姿喃喃自语,忽而想起什么,向付泽生问道:“不过,她们怎么会轻易已暴身份。”

付泽生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你都暴出身份,来而不往非礼也。”

“我?你是说刚刚,,”付泽清不敢相信:“这都能察觉出来?那她为何还认定我们对撷南阁有所求?难道他看出来你。。。。”

“苏家的女儿,岂是等闲之辈,虎父无犬子。”付泽生顿了顿,又言:“不过苏家二女儿,倒像是单纯的很。”

付泽清揶揄道:“你该不会看上人家了吧,已你的君子之风,可从未当面怼过姑娘啊。你莫不是故意引起姑娘注意?!”

付泽生冷着眼轻笑一声,“可是皮又痒了?”

付泽清立马变脸:“好好好,不曾不曾,是我多嘴。”

和他哥比武的人,向来都是被吊打的一方,偏偏他哥不尽兴不收手。比武俩时辰,养伤半个月。

苏府

“子苓睡了?”苏母问道。

“是,娘,今日是我不好,”苏云苓将晚间之事一一道来,自责道:“没能顾好妹妹。”

“不怨你,她的性子我又不是不知,动的永远比说的快,无事就好。”宫南星拍拍苏云苓的手,以示安心。

“对了父亲,救妹妹的公子,如若我猜测不错,应是太子殿下。”苏云苓沉声着。“他中了易水寒之毒。”

“太子,易水寒,可有实证?”苏墨辞闻言蹙眉。

“与他一起的男子唤他皇兄,虽然有所辩言,可他们身着玉面浮光锦,脚踩雪云织布靴,是皇室仅供。”

苏云苓思忖一会儿又说:“靠近他时,周身寒气外泄,虽然落水,却不该少了男子应有阳刚之气,气息虽被有意控制,学医之人不难听出是长进短出,且唇色红润,一般寒症皆是纯色发灰,面色苍白,唯有易水寒之毒,中毒者面色无异,唇色却会异常红润。每到落雨时节或雪天,就会如坠冰窖,全身发冷,周身经脉受极寒之苦,痛不欲生。”

“那就错不了了。”苏墨辞细细听着,又言:“怕是冲天香引来的。”

宫南星不悦的说道:“刚得天香引未曾走漏消息,如何就引来了太子,难道是预谋不成?”

苏云苓道:“太子身份尊贵,本就有寒毒之症,还当众下水救人。女儿认为,此事不像刻意安排,巧合为多。”

“既是太子,不管有无救命之恩,来这撷南阁求药,岂有不给之理,更何况恰巧还有救命之恩,罢了,民不与官斗,既来之则安之。”苏墨辞不再多说。

宫南星抚了抚女儿头发,道:“今日你也累了,快去歇着吧,太子那边父亲自有定夺。”

“是,娘,女儿先行回房了。”苏云苓说完行礼退去。

只是她不曾注意,有一青衣见她出来,闪身躲进假山。

“易水寒么,那今日又落了水,岂不是会毒发,,,”苏子苓从假山出来,喃喃道,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