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轩逸学生

白锦不是很懂这些名词,于是不懂就问:“你们说的索沟是这条红色的痕迹吗?可这一条我能看到,你说的另一条,我没看到。”

白小黎道:“有东西压迫颈部会形成沟状的痕迹,这种痕迹就是索沟,缢死形成的索沟叫溢沟,而我所说的这条索沟,确切说,应该叫它勒沟。”

白锦不解的看向风少恭,低声道:“七哥,你看到了吗?”

“好像有一点痕迹。”风少恭一向目力惊人,但他擅长的是推理,法医方面的知识,他自认欠缺明显。

“这样看就清楚多了。”白小黎从鄂远那里拿过酒精,在她所说的位置转圈擦拭了一遍,神奇的是,被她擦过的地方,真的有一圈暗红色的痕迹缓慢浮现。

她不再继续解释,而是伸出手:“麻烦给我解剖刀。”

“开什么玩笑?”轩逸一脸不可思议,“你不是要解剖尸体吧,就在这儿?”

先不说在这里解剖会造成恐慌,就她那弱不禁风的身紫骨,确定能拿住解剖刀?就算能拿住,大概也是在尸体上随便乱划吧。

“给她。”风少恭的目光一直落在白小黎的脸上,她专注的样子旁若无人,又自信十足,好像会发光一样,让他情不自禁的愿意信任她。

轩逸心里憋着气,递刀的时候也不忘怼上一句:“把自己弄伤了,我的刀可不负责任。”

白小黎当然不会在这里解剖尸体,她只是在为自己的推断做最后的证实。

“凶手用纱巾勒死了死者,所以勒沟不是特别明显,放大镜和酒精作用下只能看到一圈红痕。”她熟练的握住这把小巧的解剖刀,虽然不是她惯用的刀子,却让她一时间感慨万千,没想到有一天,她还有机会再次拿起解剖刀。

刀子划开死者的颈部皮肉,她的声音也随之缓缓响起:“轩法医,你来说一下,勒死和自缢的区别。”

白小黎理所当然的说完,就连风少恭都露出微微疑惑的表情。

白小黎一遇到尸体就会全神贯注,此时的她,面对一个经验和知识都很欠缺的法医,自然而然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学生。

在法医科的时候,她经常带学生。

她在解剖,那些实习生们便拿着笔和本围在一边学习和记录,她是S市最年轻的女性主检法医,也是最年轻的老师。

直到空气中突然安静,白小黎才察觉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就在她努力思考要怎么圆回来时,那位傲气的轩法医却是不甘示弱的张口道:“这还不简单,缢死的人,因为重力作用,缢沟在颈前的部位最深,经过左右两侧的下颌角,痕迹会越来越浅,直至消失,因为左右两端不相交,会在颈后形成一片空白区域,这个叫做提空,是缢死的典型征象;而被勒死的人,索沟是环形水平状,索沟深度均匀,最主要的,索沟呈闭锁状态,没有提空现象。”

这个问题,轩逸的回答倒是完全正确,看来他对课本上的东西记得比较牢固,欠缺的不过是实践能力。

“你看这是什么?”白小黎的刀法十分娴熟,很快就切开了死者颈部的皮肤。

几人不约而同的凑上去观看。

“是皮下出血!”轩逸用力推了推眼镜。

白小黎用刀切开的这一圈皮肤,下面都有程度几乎相同的皮下出血。

“纱巾质软,用它勒住死者的脖子,在皮肤上形成的勒沟几乎不可见,但在机械性外力的作用下,皮下血管会破裂出血,这圈出血带的宽度与丝巾交叉勒紧时的宽度相同,且在颈后相交,没有提空现象。”

白小黎拿起死者的两只手:“另外,死者右手食指和左手的中指指甲均有断裂,与死者脖颈上月牙状的指甲掐痕相符,死者被人勒住脖子后,试图用力挣扎,想要拉开那条纱巾,以至于指甲折断。”

白小黎抬起一双明亮的秀目看向时霆,“死者是被人用丝巾从背后勒死后又伪装成了自缢,可以定性为案件了。”

听了白小黎的话,轩逸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她,却又找不到任何理由,他不能接受,自己没有发现的问题,竟然被这位千金小姐轻轻松松的找到了。

“另外,尸斑已经开始坠积,瞳孔透明,下颌尸僵开始形成,死者的死亡时间在上午的九点左右。”白小黎放下那把小小的解剖刀。

风少恭从皮衣的上口袋里掏出一只金色的怀表,神色一凝:“火车的第一站是青山,停靠时间是八点,停靠时间五分钟,而从八点零五分到现在,火车并没有停靠任何车站,所以......凶手还在车上。”

白小黎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对于风少恭如此迅速的反应很是钦佩,“火车将在十一点半到达下一站庙东,风司长,你们只有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找出凶手。”

一旦火车在庙东站停车,凶手很可能就随之混入人流,想要再找到他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可是现在除了知道死者是被勒死的,凶手很可能是他的丈夫,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要怎么从这列一共十节的火车中找出一个没有任何特点的人。”白锦感觉一筹莫展。

“有线索。”风少恭突然道:“凶手有三个特征,可以将我们的侦察范围缩小一半。”

白小黎好奇的看向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眼中浮出赞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