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郎同带土离开的这一天里,云隐村还是同往日一样平静。
但要硬说有什么不同的地方,那便是天气变得有些糟糕了。接连着一个多礼拜的晴空碧日,今天却极其罕见的下起了暴雨。
星火学院内,萨姆依仍旧在帮忙处理招生的事宜。
“你俩昨天去哪儿了,真把我当助理使唤了?”
阿郎知道萨姆依这是生气了,本来自己就不占理,所以也不好辩驳什么。
对于这种情况,最好的回答就是答非所问。
“啊,今天天气蛮不错的。”
带土在旁瞪了一眼斑,心想这家伙是眼睛出问题还是脑子出问题了,外边下着这么大的雨愣是说天气不错。
“下次再这样,我可不会帮你收拾烂摊子。”萨姆依得饶人处且饶人。
“是是是,绝对没有下次了。第一期招生名额满了么?”阿郎想起重要的事。
萨姆依仔细翻看着近些日子里的报名单,全部加起来还剩下最后三个名额。
“快了,还差三位,第一期二十名学员就招满了。”萨姆依回答道。
“叉烧丸,你有什么要好的朋友对这方面感兴趣么?”阿郎随口一问,也没期待叉烧丸这小屁孩能有什么靠谱的推荐。
“没有,跟我一般大的现在都还在上学呢,实在抱歉。不过也许我可以回去问问我爸妈,可能他们会有合适的人选。”叉烧丸一边倒立着一边说道,估计是脑充血了,小脸涨的紫红紫红的。
“罢了,我到时候再去工地工厂那儿转转吧。”阿郎无奈地摇了摇头。
“请问,你们这里是在有偿招生吗?”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声极为诡异的磁性男声,在空旷无比的大厅内回响。
“是谁在说话?”阿郎探着头朝大门那儿看。
只见一个头戴笠帽,身披蓑衣的男人从昏暗的阴影里露了出来,身子仅比门框矮了半个头。
走到大厅内时,从蓑衣上掉落的雨水在其脚下自然融化成了一片水塘。
“没错,我们是在招生,你是来面试的么?”阿郎小心翼翼地问,双眼一直在找角度想要看看笠帽下这位神秘来客的真容。
“自然,不过我看见你们张贴的告示,上边给的酬劳我不是太满意。”这人说着话的工夫已经走到了大厅中央,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站着的四人,顺手将笠帽给摘了下来。
束发、八字胡、右脸颊上有着一道扎眼的刀疤,粗略看来可能有十来公分。
沧桑的皮肤,深邃的眼眶下一双淡黄色的瞳仁犹如孤狼一般。
阿郎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两步,这家伙身上有着浓重的血腥味,看起来不是个好说话的主。
“那你觉得开多少才合适?”
“起码这个数。”那人伸手比了一个八。
阿郎笑了,只要贪财那就都好商量。
“钱不是问题,但你值不值这个价,并不是由你说了算。”
“自然,你若不信我,那可以派个人来同我比试比试。”那人说着,亮出了腰间别的两把缠着布带的明刀。
“大哥,我来跟你练练怎么样?”叉烧丸一个后空翻站了起来,嬉笑着说道。
“小孩子?就算赢了你们也要说我是欺负人,换一个。”
叉烧丸有点不服气,可仔细想来也不无道理。
“我来吧,正巧这些天一直在做文职,正好活动活动身子,不然都要生疏了。”萨姆依难得来了兴致。
“女人?我从不与女人交手。”那人说罢,抬手指了指站在阿郎身旁的带土。
“那个戴面具的家伙看起来不错,你若是看的起我,就跟我试试手,怎么样?”
带土耸了耸肩,这自然是没问题,只怕到时候输了别哭鼻子就行。
阿郎见对方弄不清楚状况,但心里又觉得这家伙看起来拽拽的可能有点东西,于是在带土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意思是尽量不要用忍术,切磋时点到为止就行。
“我没问题,你说怎么个比法?”带土扭动脖子,开始做准备运动。
“谁能先取到对方的一束头发就算赢,如何?”那人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看起来有些许陈旧的葫芦,打开木塞,对着嘴巴闷了一大口。
“可以,屋里太小,外边有块空地。”带土说着领着那人出了大楼,阿郎打了把伞,撑着萨姆依跟叉烧丸一同跟了上去。
天空阴云密布,雨并未停。
“承让了!”那人说罢,将酒葫芦往空地旁一甩,双手利落地从腰间拔出双刀,使之交叉于胸前。
带土不为所动,任由雨点胡乱地拍打在身上。
说时迟那时快,只得见被雨水灌湿的泥土陡然被踏出了两个大坑,再定眼瞧时,那人便已经飞腾至半空中,开刃的双刀在雨中明晃晃地闪了两下,接着猛然朝着带土的头顶落去。
“好身法。”
话音落下,那人扑了个空,带土不知在什么时间做出的动作,现在已经闪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不过仍旧一动不动。
“你为何迟迟不出手,是不是看不起我?”
带土见那人似乎是急了,可心想方才斑特别叮嘱过尽量点到为止,所以并未给予答复。
“好罢,你不回答我就当你是默认了。”那人冷笑了一声,双手持刀在半空中比划了几下后,半蹲下身子将刀尖插在了泥土里。
“雷刀术——雷门。”
那人一声令下,原本平平无奇的双刀上开始不断有电光闪出。最先密布在刀身,然后慢慢开始往刀柄上攀爬,宛如一条青蛇在昏暗的阴云下吐着金黄色的信子。
带土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对了,眼前这人用的武器有些眼熟,如果没有认错,这应该就是雾隐忍刀七人众手持名刀之一的雷刀·牙。
这是号称带有雷电的最快刀刃,刀身可以制造并吸引雷电,从而释放出巨大能量。
“你到底是谁?这忍刀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带土开口质问道。
可此话刚说出口,从天而降的一道紫红色的惊雷便直直落在了带土的身上。
刺眼的电光伴随着振聋发聩的巨大噪响,地面的雨水瞬时被蒸发干了,浓厚的水汽开始弥散开来。
阿郎在旁目睹了一切,原本还抱着看戏的心态而今见到此状不由心头一紧,慌乱之中,赶忙丢下雨伞朝着落雷的位置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