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两个受害者否认那晩对他们袭击的是塔尔。
门开处,一个十七,八岁的帅气小伙子身穿黑底色外套,有一些白色字母装饰,露出脸对方姓警察叫着,洁白的牙齿,朝气蓬勃的笑:“爸。”
“出去,没见我们在工作吗?”方姓警察看来心情不好,板脸喝叱。
这令塔尔诧异,这方姓警察有个这么大的儿子了?而那个帅小伙一扭脸看到塔尔,怔了一下,然后对它眨眼笑了下,对他爸吐个舌头,一退而出。
“这你儿子?”塔尔似乎来了兴致在问。
方姓警察警惕地瞪了塔尔一眼:“干什么?”
“随便问下,他叫什么?多大了?”塔尔不怕死地与他套近乎,刘姓警察连连对塔尔施眼色,塔尔只当没见。
它己经瞬间有了它自己的主意。
方姓警察扫了它一眼,这里是审讯室吧,什么也没问出来,还闹个大乌龙。
最奇怪就是这个塔尔犹如遇到了大赦,居然马上神情转变从一开始的谨小慎微,含糊其词转变为不再顾虑,活泼轻快,这个转变令人生疑。
方姓警察也没回答塔尔的问题,只是警告地瞪了它一眼,虽然自讨没趣,塔尔看来并不介意。
“过路经过案发现场,你看到什么了?”方姓警察虽然经儿子一打岔,但是职责所在,又想起没问完的问题,继续问塔尔。
“我胆子小,只是远远的看了眼,然后绕着走,什么也没看清。”塔尔语调明显愉快地说,回答快捷,全盘否认了。
方姓警察当然不相信塔尔说的胆子小之类,那时六七个警察在场审讯,那阵仗,塔尔都看来若无其事,不受惊吓,尽跟他们鬼扯。
一会神仙一会外星人的,把他们绕的团团转。
”你撒谎。”方姓警察突然大吼一声,吓得在场记录员与刘姓警察互望,都吓了一跳。
但塔尔看来面不改色,却是并不惊怕,淡然辩解着:“我没有。”
“刚才那两个女警抓你时,你用的什么邪术把她们摔开的?”方姓警察不死心,又问出这个问题。
他当然不认为塔尔会什么神功,如果塔尔承认是邪术。
“那不是邪术,那叫?”塔尔想了下:“沾衣十八跌。”
“真有这功夫?”刘姓警察似乎眼都直了,一脸向往。
“我猜没有。”塔尔一本正经。
“那你又说是这个?”方姓警察皱眉,这不自相矛盾吗?他也不相信有这种神功。
“不是我说的,是刚才那两个姐姐说的。”塔尔表现无辜,的确它没说,是那两个女警,给了塔尔胡扯的由头。
又气得陈姓警察泄气,方姓警察忍不住要暴跳,头脑太阳穴突突的跳。
他捂住头,一脸烦恼地看着它,忽然想起什么来:“你真只有一年寿命了?”如果所言是真,他还跟塔尔置什么气?
塔尔笑了下:“你是不是觉得终于有上天肯收我了?”
“唉,你这姑娘怎么这么说话呢?”刘姓警察瞪了塔尔一眼,为他们方队长抱不平。
但方姓警察却是一挥手,制止刘姓警察说它,一边对塔尔和颜悦色地说着:“小姑娘,生命只有一次,要好好珍惜,你还有父母,你要给他们养老,你还有小孩子,生出来后,你要抚育他长大,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看开点就好了,等你老了,回味一生,责任尽到了,你才会觉得人生无悔,来这一趟。”
看来方姓警察并不相信塔尔的一年命论,只认为塔尔可能跟讲神仙讲神功讲外星人一样是不着调的言论,不具可信度,居然还苦口婆心给它讲上一节人生教育课。
塔尔并不辩驳,仍旧衷心地笑笑:“谢谢。”生命当然不是只有一次。
当证据不足,无法指认,审讯也结束了,塔尔终于被放出来,己是下午两点。
外面阳光大好,温暖和熙。
路边阳光处,每一个门户处都有人乐于享受冬日暖阳,悠然坐家门口在晒太阳。到处都看到晒有衣被干腊货,人间生活气息浓郁。
塔尔正在路边走,忽然身后“嘿”的一声,塔尔回头,却是方姓警察的儿子,骑着黑色的变轮山地自行赛车,从后面赶上来,桀然一笑,牙齿雪白:“回家吗?”
“是啊!”塔尔对他也极尽灿然一笑。
“刚才看你在审讯室。”这个年轻帅哥调笑着,语气轻松。
“你是不是认为我犯罪了?”塔尔也在笑着。
“我爸只抓坏人。”小伙子眨着眼晴,为他爸辩护。
“那我是坏人了?”塔尔失笑。
“看着不象。”小伙子尴尬的笑,脸上却飞起一抹红,很羞涩。
当塔尔放出来时,那时他正跟两个年青警察在外面晒着太阳聊天,他经常来公安局,跟他们都熟悉,听他们讲有关塔尔的一些事情,勾起那么一些好奇心。
当时塔尔偏头对他笑了一下,阳光下似乎漫不经心又似乎笑的别有意味,令他心里一动,不知道为什么,就想着追出来了。
“坏不坏又没写脸上。”塔尔咯咯咯笑。
小伙子认真的扫视它,似乎要在它脸上找出好或坏的影子,真是个天真的孩子。
“你多大了?”塔尔忽视他的犹疑目光,自顾问着。
”快十八了,上高三,快过年,己放假了。”小伙子一口气说着。
“你爸很威武。”塔尔笑着,想着他扔烟盒的样子。
“那当然,那是我爸,我等高考结束,到时可能会服兵役,然后考警校,我要做个象我爸一样的人。”小伙子很以他父亲为傲,说着他的未来志向。
“有志气,对了,你叫什么?”塔尔笑吟吟地望着他。
“方天正。”似乎醉心于它的温暖笑容里,塔尔的夸赞令小伙子很是受用。
正是倾慕美丽的年纪,他倒也愿意陪着塔尔一路走一路聊,似乎很开心,有说不完的话。
直到他看到一片老旧小区,有些疑惑地问着:“你住这里?”
“看一个认识的妹妹。”塔尔有意识地说着:“她跟你一样大,但是没你那么幸运,她是孤儿,无父无母,这次听说她病了,无人问津,我过来看下她。”
这令方天正轻“呀“了声,充满同情地说着:“太可怜了。”倒也好奇想看看他的这个同龄人孤儿长什么样。
于是塔尔并不介意带着他敲响了任小凤家的门。
好一会,里面才传来拖鞋趿拉声,从猫眼里看到塔尔,任小凤是很高兴的,赶紧拉开了门,目光却与方天正对视了一下,一愣。
她穿着睡衣,披头散发,因为生病,精神头并不好,脸色苍白憔悴,但是因为年轻,圆润的脸消瘦了,更显清丽,乱发下有着病态的美,入眼之下,令方天正心里触动了一下。
任小凤赶紧又跑回卧室去,塔尔看着方天正的眼神,笑了下,去关上门,倒如同主人,去厨房电水壶里倒茶,冷冰冰的。
它只好接上一壶水去烧上水,叫方天正随意坐下,它便去卧室看望任小凤。
任小凤缩被孑里,可怜巴巴地看着塔尔,如同见了亲人,抽着鼻子,哽咽了声音:“姐姐,我一个人在这里住,如果哪天就是病死了,也沒人知道。”
她眼睛眨啊眨,滚出了豆大的泪珠来,抹着眼泪哭出了声。
塔尔心想:哪里没人知道?你那个同族兄长不是叫我来看你了?
“什么病啊,说的这么可怜。”塔尔轻笑着,握着她的手,但觉她的骨节纤细,令人生怜,安抚着她的悲伤情绪。
“就是前两晚卖货卖的晚了些,回来冷风一吹,凉着了,当时头昏的都起不来床,一直没劲,昏睡两天了。”任小凤当它如自己自己亲人,絮絮叨叨着,红着眼睛,泪水却止也止不住,似乎悲伤的不能自己。
“唉呀,那你两天一直没吃饭?想吃什么,我去做。”塔尔自告奋勇。
天知道,塔尔并不会做饭,如果做饭不把厨房拆了算好的。
“我就想吃点稀粥,全身都没劲,头还是昏的。”任小凤也可能是饿的全身没劲,病了两天,起不来床,无援无助,整个身心都是崩溃的。
方天正出现在门口,正关心地看着她,马上脱口:“我去做你吃。”这可是他同龄人,无父无母,还卧病在床,没人关心照顾,还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马上激起了他的保护欲望。
何况他的父母一直教他做人要有正义感,要有颗善良的心。见人有难,义不容辞。
塔尔在想,这个男孩子会做饭吗,赶紧追了出来,它也怕这个方天正把人家的厨房拆了。
但是明显方天正比它会用厨房,翻箱倒柜地找米,找电饭锅,熟练的洗米然后煮上,倒令塔尔目瞪口呆:“你会做饭?”
这正是一个受父母宠爱的年纪吧。
“从我上初中就会了。”方天正得意的笑着,他父亲因为工作有时经常几天不回家,而母亲每天上班也忙,没时间做饭,他母亲逼着他学会做饭,教导他早点独立,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然后他又开门出去,塔尔追问着:”你干嘛去?”
“给她买点感冒药。”看来这个方天正不仅会做饭还挺细心,考虑周到,是个小暖男。
塔尔转身进了任小凤的卧室,满意地笑着,只觉方天正这个孩子可真懂事,就这么被它选中利用了。
任小凤疑惑在问着:“他是谁啊?”
“一个警察的儿子。”塔尔轻声说着:“和你一样大,如果我没空来看你,以后他可能会来看你。”
“他为什么要来看我?”任小凤似乎有些迷惑,也有些不明白,如果塔尔是杨明枫表姐,为什么又另外推一个男孩给她?
而塔尔当初给她的钻石,她一直以为是塔尔代杨明枫送给她的订亲信物饰品。
“多个朋友总没有坏处,当你孤单,他也可以陪你,你们一样大,应该也可以很容易说的来。”塔尔的用意很明显,把方天正介绍给了任小凤。
“姐姐,那钻石?”任小凤都己收藏好,就等塔尔来,还给它的,太贵重了,如果她以后不能跟杨明枫在一起,这个钻石她也不能要。
现在见到了,终于可以提一下。
“到时没钱用了,你就用它换钱,不用惦记着还给我,那是你亲哥托我转送你的。”塔尔轻描淡写。
“我亲哥?”任小凤眨着眼睛,看来万分震惊,她父母就她一个,她哪来亲哥?
“你以后就知道了。”塔尔笑着。
“可是我没哥啊?”任小凤茫然地说着,可是她还很虚弱,声音轻微,塔尔也没再说下去。
再有什么异议,孤独病着的两天,她也渴望有人关心陪伴,可以陪她说话,不然她太寂寞了,塔尔来看她,她也是很高兴的,而那个男孩,也是她同龄人,她也并不抗拒。
方天正买了药回来,马上端一杯水,让塔尔喂给任小凤吃药,关切的眼神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任小凤,当任小凤抬眼看他一眼,方天正就开心的笑着,眼中昰鼓励的光。
很快粥好了,方天正又将它放到北边窗口很快让北风吹温一些了。让塔尔喂给任小凤吃。
他眼中有着纯真的热情,有着帮助人的快乐,有着对任小凤深切的同情。
塔尔觉得自己的眼光是没错的,在任小凤余下的时光里,将会有这么个温暖的大男孩陪伴她,温暖她不多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