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你万劫不复,让你入十八层地狱
上尊容成,逝世已久,六界之中,渐忘其名。但有遗剑,名之寒暮,封于苍山。
若言上尊容成,曾一手统领六界,嗜血成性,将六界化为炼狱。
眼见六界将毁于一旦,上神安阳联合六界之士,反手了结了上尊容成。
自此,六界之妖魔神仙渐忘容成。如今,知晓的更是甚少。
“寒暮之剑,炼于寒江之暮,集齐六界寒凉之意气。又叫上尊容成杀戮无数,剑上残魂幽怨甚重。”
低沉的声音在殿堂响起来,丝丝温柔。
画流盈看坐于冰床之上的画重山,道:“皇兄,你说这个做什么?”
“我能感觉,”画重山牵唇一笑,“寒暮,该出来了。”
画流盈黛眉一蹙,“苍山的寒暮剑?可那剑被封了百万年,还未曾有哪个拿出来过。”
“要他出来,岂不简单?”画重山站起身,走向窗边,“只需用一个神主之脉的神来奠祭。”
“神主之脉的神现今只有两个,一个是神君,一个是小神主。”画流盈说道。
窗边飞来一只青鸟,轻轻落了下来。画重山伸出手,轻轻摸了青鸟的脑袋。“小神主,这个小家伙,同那小天孙一般的年岁?”
“是。”
画重山长袖一挥,便来了六个戴着面具的修罗。
“将那小神主带回来罢。我来瞧瞧,神君的小儿子,生什么模样。”
几个修罗一声应了,再一晃眼,几个再不见身影了。
画流盈有些顾忌,道:“皇兄,那小神主也是一个不好对付的,只怕那几个修罗抓不着他。”
“再不好对付,能有小天孙能折腾?”画重山修长的手指划过青鸟的翅膀,青鸟鸣了一声,挥翅飞向了天边。
“若是神,我也未曾怕过。这六界,便没有什么好惧怕的。”
画流盈默然无言,无论如何,她的皇兄回来了,她该做的,只是静静站在后边。
从邪煞之境去的那六个修罗寻得了永宁宗里的九泽,一一围了上去。
在这练功房里,正打坐的九泽探得别样的气息,睁眼一瞧,竟然是有六个修罗。
“真真是给了我面子,来了六个修罗。”九泽一笑,想上一遭六界同邪煞一族相战,单是画流盈派出的一个修罗就重伤了魔族第一将军尔朱。
九泽站起身来,蓝衫随风而动,长身玉立,爽朗清举。
阳光自大开的窗子落了进来,一只麻雀啾啾唤着,落在了窗边。
蓝光一动,九泽幻出了剑,磅礴的灵压顿时扑面而来,空里沁满了凶杀之气。
窗边的麻雀只急急唤了一声,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但听兵刃交接之厉声,光影闪动,一一瞧不真切。
待过了几会儿,厉声暂歇,光影闪乱,听几声坠地之声,瞧过去,原是五个修罗倒在了地上。
剑光晃眼,再瞧过去,最后一个修罗将剑尖直指九泽的喉咙。
九泽安然无恙,瞧修罗一张鬼面具,轻轻笑了,把手中的剑随手丢在地上。
“好罢,算你们的赢。”
修罗长袖一挥,一阵子烟雾散了开来,瞧不清了。
墙裂之声传来,顿时,这一个练功房倒塌而下,声响震耳。
修罗将九泽带入了邪煞之境。
画重山看原本去的六个修罗,如今,只有一个回来,轻轻一笑,“好家伙,你倒是厉害了。”
九泽瞧画重山一张美丽绝伦的脸,想起之前听老人家说邪煞之族还有一个帝主,道:“你不是画流盈,你是帝主。”
画重山但笑不语,这一个小神主到底是一个聪明得了不得的。
“皇兄,阿玉来了。”
一道声音传来,九泽瞧过去,画流盈同红生玉走进殿堂来。
“护法?”九泽修眉一皱,“你怎么会在这里?”
红生玉瞧一眼九泽,并不说话。
画流盈瞧九泽,道:“小神主,倒久不见了。”
“帝女安好。”九泽笑道。
“你不该给抓过来。”画流盈说了这一句。
九泽挑了挑眉,却没有问。他一个小神主给抓来这里,自然是凶多吉少。
画重山来到红生玉面前,看她一张明丽的小脸,道:“阿玉,我会让你看见,一场精彩的,觉醒。”
红生玉看画重山一双殷红的血眸,“你要干什么?”
画重山牵唇一笑,“很快,都会知晓了。走罢。”
说罢,画重山往外边走去。画流盈再瞧了一眼九泽,跟着去了。
“护法,你怎么不在朝晖殿,在这一个地方?”九泽问。
“这,原本就是我该待的地方。”红生玉面无表情地说着,转身离去。
九泽歪了脑袋,也不多谢,跟了上去。他再不走,身后那个修罗就要把剑刺进他的喉咙。
画重山亲自带领一路大军来得了苍山。
愈近苍山,寒凉之气愈盛,可最生疑的,苍山是一座火山,山口之上甚至喷涌着岩浆。
大军停在了苍山脚下。画重山朝九泽伸了伸手指,“小神主,过来。”
九泽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去。
画重山看九泽一张俊逸的脸,浅浅笑道:“你生的是好看,只是不知,把你丢下岩浆去,这脸,可还有这样好看?”
闻言,九泽看苍山之上喷涌的岩浆,面色一冷。画重山,竟然想把自己丢下火山去。
红生玉黛眉一蹙,对画重山道:“你不该这样做,神君会发怒的。”
画重山美丽绝伦的脸上笑意盈然,“阿玉,你不懂,就算是要丢你下去,我都会亲自、毫不犹豫丢你下去。”
红生玉默然无言。现下,她失了灵力,半分都不能阻止画重山。
“小神主,等一会儿,很快的,你就可以走向地狱的往生,不再有痛苦。”
画重山轻声说着,施起法来,将强大的灵力汇入苍山山口。
封于苍山的寒暮剑因受画重山极寒极阴灵力的影响,渐渐苏醒。现下,整座苍山有着渗人的红光。
看这一个光景,画重山唇际笑意愈深。就是这样,很快,寒暮剑就会再现世的。
一下子,六界之中笼罩了一股子寒凉之气,太阳隐下,阴风大作,生灵受惊。
寒暮将出,六界已大乱。
噬魂之境中,亦有了乱像,原本昏郁的天愈发的黑暗,境中的怪物同以往更是兴奋、亢奋。
火龙和冰龙在天间相绕而飞,似欲出噬魂之境。
正歇在大石上的不渝晃然睁开了墨眸,一抹红光闪现。
“寒暮……”
不渝轻声说着,站起身,俊美无俦的脸上现了一抹笑意。
火龙和冰龙飞了下来,萦绕在不渝的身侧。不渝轻轻点了点火龙的脑袋,笑道:“小家伙,想走了吗?”
火龙低低吟了一声,似是在应答。
“寒暮,那该是你们的容身之所。”
不渝手间凝起一股灵力,打向了昏郁的天空。一时,天空裂开了,出现了一个漩涡。
“走罢,去找你们的家。”
不渝跃上了火龙的背,笑道。
掌管着噬魂之境的司魂仙君赶过来,瞧一眼天间的漩涡,面色一冷。
“小天孙,你不该出去。”
“我偏要,司魂仙君。”
不渝修长手指一动,一记灵力打在了司魂仙君身上,司魂仙君便措不及防地昏晕过去。
火龙和冰龙发出一声龙吟,飞向了漩涡。渐渐的,漩涡消失了。
苍山这一处,寒暮剑已出了火山口,漂浮在空里,散着刺眼的红光,千万不尽的残魂萦绕在周遭,尤是恐怖。
画重山看着被残魂萦绕的寒暮剑,一笑,“容成容成,你真真是我见过的最无情的一个!”
见此寒暮剑,九泽和红生玉皆一惊。以往只听闻苍山封有传说中的寒暮剑,不想竟然真是有!
“皇兄,”画流盈看那些始终不散的残魂,终归有些担忧。画重山若真要御寒暮剑,定为这些残魂所伤。
画重山看向画流盈,自然猜得她所顾忌,温笑道:“流盈,你莫怕,这不过是一把剑,还伤不着我。”
画流盈还欲说话,但听天间一道清润的声音道:“画重山,它们会伤你,令你万劫不复,让你入十八层地狱。”
瞧过去,两条龙从天而来,浩然之势尤是惊人,不渝立于火龙背上,浅笑轻语,俊美无俦。
“我该想到,你会来的。”画重山挑了眉。
因风来,不渝的白衣飘动,墨发微乱。“自然。”
九泽瞧见不渝,喊了起来,“不渝,快让你两条小破龙下来救我,画重山这个疯子要把我丢下火山,烧死我。”
不渝瞧一眼九泽,歪了脑袋,“你个傻呆子,亏你还能给他抓住,当真一点出息都没长。”
九泽瞪了一眼不渝,不说话了。
不渝跃了下来,缓缓走近画重山,“你抓他来祭剑?”
画重山点了头,“除非,你知道更好的法子。”
“什么法子?”不渝笑问道。
“我来告诉你,”画重山走近一步,离不渝更是近,盈然笑语,“一个更好的法子。”
画重山的手里有了一把匕首,他举起这一把匕首,刺进了不渝的心脏。
只一会儿,不渝雪白的衣裳被殷红的鲜血沾染了,尤是刺目。
见这一个光景,九泽与红生玉一惊,画流盈面色一变,却未有多少意外。
不渝看胸前的殷红血,再看画重山一张美丽绝伦的脸。
画重山,这个帝主,依旧笑意如常,优雅迷人。只瞧上一眼,便觉惊艳。
不渝笑了起来,一双墨玉般的眸子渐变殷红,一身雪白的衣裳渐变殷红,风吹乱了他的墨发,发带落在了随风地上,三千青丝散。
那一双殷红的眸子,有着无边的嗜血意味,叫人瞧上一眼便会害怕恐惧。可那一张脸俊美无俦,直夺人心魂。
火龙和冰龙发出了几声龙吟,齐齐飞向了苍山之顶。
寒暮剑散出的红光愈盛,寒凉彻骨。光影一动,火龙与冰龙飞入了寒暮剑,寒暮剑的红光才隐下。
画重山看不渝殷红的血眸,笑出了声,这才是上尊容成!
“上尊,容成。”
听得上尊容成,红生玉与画流盈皆一惊。九泽因不知晓上尊是一个什么人物,半分听不懂。
寒暮剑飞入了不渝手里,不渝拔出胸前的匕首,看画重山,牵唇一笑,“这真是一个好法子。”
“当然。”画重山笑道。
“我也以为。”不渝笑着,把寒暮剑刺进了画重山的胸膛。
“皇兄!”画流盈幻出了剑,就杀向不渝。
不渝红袖一抬,一股子尤为强大的灵力直击退了画流盈,画流盈倒在了地上,殷红血自口中不停流出,不消一会儿,便昏了过去。
九泽捂住了嘴,尤是惊奇。这会子,不渝的修为好似强大得不可比拟。
红生玉瞧了一眼不渝,连忙去查看画流盈,匆忙间,给画流盈喂了一颗保命的丸药。
画重山看不渝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唇际笑意更深,“容成,你回来了。”
“回来,”不渝修长手指一动,收了寒暮剑,“对。你最好让你山脚下的小家伙们走开。”
“为何?”
“因为……”不渝一笑,伸出手指,数起数来,“一,二,三,四,五。”
这一时,苍山突然轰塌,岩浆流出,苍山脚下那些邪煞族人不及逃离,纷纷被岩浆所吞噬。
惨叫声四起,声声入耳,尤是渗人。
阴风之中,不渝的墨发纷乱,吹起的墨发遮了他半张脸,他的笑容在漫天岩浆之下平静而疯狂。
九泽愣了,这一个不渝简直就不像是以前那个有分有寸的混世魔王,反倒是一个疯子!
画重山不怒却笑,他的笑容竟然跟不渝的笑容如此的相似,平静而疯狂。
九泽看这两个,更是愣了。
火光之中,不渝转身离去,殷红的衣裳在风中轻轻飘荡,刺目而张狂。他抬头看昏暗的天,碎碎念叨:“这天,似乎暗了些。”
“真是不习惯。”
不渝红袖一挥,阴云散去,太阳又出,暖风再入,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平静。除了那些还未凝固的岩浆。
画重山看不渝走远,倒了下去,他胸前的伤口不停地流着殷红血,不止不休。而他美丽绝伦的脸上还有淡淡的笑容。
九泽欲拉住不渝,但他还未说话,不渝便消失了。
“容成,上神……”九泽念着这两个,修眉皱着,始终是不知晓什么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