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不会丢下你,永远不会不爱你
想那不渝出了邪煞之境,叨念着山谷里的两条龙,于是往山谷去了。
未行多久,见一路妖精作乱,小神主九泽正要收了那些小妖精呢。
不渝瞧着九泽眼熟,却还是不晓得他是哪个。
九泽瞧见了不渝,道:“你个小兔崽子,干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来帮我一帮?”
“你谁啊?”不渝笑问道。
谁?九泽瞪了一眼不渝,“我是谁?我过来就给你一个大嘴巴子呦!混账东西!”
“哦,我记起来了,”不渝笑出了声,顺手把一块石子丢向九泽的脑袋,“你个傻呆子!”
石子丢了过来,九泽脑袋一下子疼起来。气得他拿白眼瞪不渝,挥剑狂斩,将那一路妖精一齐灭了。
“该死的混账东西,你不拿出剑来帮我就算了,还拿石头砸我?”九泽来到不渝跟前,一通大吼。“你发疯了你?”
“什么剑?”不渝这会子连自己的剑都不记得了。
“你剑呢?”
“丢了。”不渝只隐隐记得丢过一把剑,那把剑叫什么,全然记不清了。
“你贱呢!”九泽就是拿白眼瞪不渝。
不渝挑了挑眉,转身走了,“傻呆子,你才是贱的呢。”
“说你呢,在天上瞎晃荡什么呢?你就不怕天帝爷爷叫二郎神抓你回去?”九泽跟了上去,总觉得不渝有些鬼怪。
“天帝为什么要抓我回去?”
九泽皱起了眉头,“那是你大爷。”
大爷?不渝可不记得有什么大爷,笑了起来,“哪里就有大爷了?傻呆子,不同你说了,我要起瞧瞧谷里那两条小破龙。”
说罢,白光一闪,身影便不见了。
“小兔崽子,你说什么呢你?”九泽喊了一句,但不渝早不在了。
这实在是鬼怪,九泽偏就是想不明白,不渝似乎什么都记不真切了,神情也是同以往不一般了,鬼怪得厉害。
不渝终来得了烈火山谷,谷里的火龙和冰龙见了他,兴兴地飞过来。
“你这两个,可是我独独记着的,也是缘分。”不渝轻轻摸了摸火龙的脑袋,“随我走罢,往后随在我身后。”
火龙同冰龙轻轻一声龙吟,似是应允了。
“走罢,去青云镇子找司魂仙君,我们该回噬魂之境去。”
不渝跃上了火龙的背,两条龙便出了烈火山谷,往青云镇子去。
再说司魂仙君出了邪煞之境,回了青云镇子,见了白狐。
白狐见司魂仙君安然无恙,总归放下了心,“仙君回来便好。”
司魂仙君四下瞧了瞧,不见不渝,因问道:“小狐狸,那小公子呢?”
“前一会子,小公子说要去邪煞之境寻仙君回来,莫不成,仙君在那境里没见着小公子?”
“未曾。”司魂仙君说罢,听得外边惊呼连连,瞧过去,两条龙从天而来。一条火龙,一条冰龙,浩然之势,尤是惊人。而不渝正站在火龙背上。
白狐瞧这一个阵仗,惊奇地捂了嘴。六界之中的龙甚是少,迄今为止,也只听得烈火山谷里有火龙和冰龙,不想这一日,齐齐瞧见了。
火龙同冰龙飞了下来,不渝跃了下来。一街的妖魔神仙远远地瞧过来,却没敢近前。
司魂仙君看一眼火龙和冰龙,对不渝道:“你这两条龙未免抢眼了些。”
“真的?”不渝牵唇一笑,轻轻敲了瞧冰龙的脑袋,“它们两个可是比噬魂之境里的怪物可爱多了。”
“罢了,你可快些进去境里罢,这两条龙吓人得厉害。”
司魂仙君紫袖一挥,空里现了一个漩涡。
不渝瞧白狐,盈盈笑道:“小狐狸,下一遭再见。”
白狐笑了,模样乖巧地点了头。
“走罢。”不渝回首同两条龙说,这三个便入了漩涡。
司魂仙君看白狐一张小脸,道:“小狐狸,我也得走了。在这青云镇子,你得好生照顾自己。”
“我知晓的,多谢仙君。”白狐应道。
“你不必谢我,你的父君托我照料你,我自然该照料你一些。”司魂仙君说罢,转身走进了漩涡。
漩涡渐渐消失了,白狐低下了脸,长睫颤了颤。她自然知晓,是自己的父君托司魂仙君照料自己,司魂仙君才会如此照料她。
自帝主画重山复苏,邪煞族人便再次起兵攻六界,更为迅猛,直叫各界措手不及。
画重山未休整几日,便下了床榻,来得了殿堂之外。
“皇兄,”画流盈瞧见画重山立于青瓦檐下,走了过来,“睡了这万年,皇兄还是多歇会儿罢。”
画重山看庭院之中一树海棠,海棠花开殷红,入目惊艳。“流盈,我该去找阿玉了。”
闻言,画流盈面色一变。画重山口中的阿玉是洛言笙的护法,红生玉。
“皇兄,你该知晓,阿玉早已不在境里了。”
“我自然知晓,”清阳之下,画重山一双殷红的血眸更是迷人,“可她会记得我的,不是吗?”
画流盈眸子一敛,“是。可是,皇兄,阿玉宁愿在朝晖殿做护法,也不会回来的。”
“你是想说,阿玉宁愿跟洛言笙,也不愿跟着我?”画重山浅浅笑道。
画流盈顿了顿,“是……”
“是,阿玉已经跟了洛言笙十几万年了,为什么还要跟着他?”画重山嘴角带着笑,沿着木廊往外边走去,“我该把她找回来,免得她忘了自己是邪煞族人。”
画流盈看画重山修长的背影,张了张口,终究没有再说话。她是拦不了画重山,画重山从来就是这样,谁也拦不了。
正人间,七月湿雨,青鸟林中入,声声唤碎碎。
这一个梅子雨时,皇都落着雨,淅淅沥沥,不止不休。
近些日来,丞相府里的洛言笙不仅要忙朝堂之事,还得挂心江湖之事,尤是忙乱。
好不容易批罢了奏折,洛言笙推开雕花窗子,雨丝便飘了进来,略有些冰冷。
“这雨一落,就该落几天了。”洛言笙瞧庭院中的紫藤花架,浅浅笑道。
府里的老管家走了进来,道:“丞相,今个儿,御史家的还来说,请丞相去府上坐坐去。”
洛言笙倚在窗边,一张清俊如画的脸带着浅淡的笑意,“回了他去,近些来,忙活了些,未曾得闲。”
“是。”
“管家,护法今日怎么还未来?”洛言笙想了起来,红生玉这一日还未曾来见他。
“许是有事耽搁了罢,我去喊喊。”
洛言笙摇了头,站起身来,往外边走去,“倒不必了,我自个儿去瞧瞧。”
管家点了头,不再说话。
雨声闲闲,碎碎入耳。
红生玉正要出房门,晃听见一道低沉的声音:“阿玉。”
顿时,红生玉生生一惊,回过头,见一身墨衣的公子,一双殷红血眸,面如敷粉,眉如墨画,美丽绝伦。
“画重山……”红生玉颤声说道。
画重山看红生玉一张明丽的小脸,唇际笑意愈深,缓缓走近她,握住她纤手。
“阿玉,这么些年岁未见,你还是未变。”
红生玉退后了一步,欲把自己的手抽出,画重山却握得紧。
“重山,你放开我。”
“放开你,还让你去做朝晖殿的护法、洛言笙的护法?”画重山步步逼近,美丽绝伦的脸上的笑容更是迷人。
红生玉低下了脸,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来应画重山。
“阿玉,你该记得,我陪了你几千年,只是,我一转眼,你却去跟洛言笙,跟了十几万年!如今他下凡来,你竟然还跟着他!”
画重山平静地说着,面上还有笑容,似乎没有一点不悦。
红生玉的长睫颤了颤,还是没有说话。
“阿玉,你说,你还要跟他到什么时候?”画重山靠近了些,一双血眸盯着红生玉。
“很快了……”红生玉看画重山一张近在咫尺的脸,低声说道,“等他,等他历劫回朝晖殿,我便走……”
听得答,画重山笑出了声,“那你,阿玉,为什么现在还在人间?你是要陪他这一辈子吗?”
“不是,我是护法,我得护他周全。”红生玉毫不犹豫地说。
画重山修长的手指抚上红生玉的红唇,“不要说这样的话,乖,阿玉,你不是,你甚至是邪煞族人,怎么护他周全?”
红生玉看画重山的脸,无话可说。自然,画重山说的不错。
“现在,跟我回去。”画重山把红生玉抱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你该陪我,我永远都不会忽视你,永远不会丢下你,永远不会不爱你。”
画重山身上的邪煞之气侵入红生玉的体内,红生玉恍然没有了力气,只觉满阵昏厥之感。
木廊之外响起了步声,画重山探得熟悉的气息,正是洛言笙来了。
“阿玉,你该看着,洛言笙,绝对不会把你从我怀里抢走的。”画重山温柔地在红生玉耳边说。
红生玉听了,欲想挣扎,却没有一点力气。
洛言笙来得房门前,轻轻推开门,见红生玉被一个墨衣公子抱在怀里。
“洛言笙,”画重山看洛言笙一张清俊如画的脸,笑道,“许久未见。”
洛言笙看画重山怀里的红生玉,原是一愣,随即,牵唇一笑,“公子瞧着面生,或许,我还未曾见公子。”
“你见了我,你不仅见了我,还把我最宝贵的,骗走了。”画重山笑语依旧,一双血眸却沁了些杀意。
“果真如此?”洛言笙长袖一挥,一记内力直袭去画重山。
画重山轻轻吹了一口气,那一记内力便消散了。“洛言笙,我真想现在就掐死你。”
“不,”红生玉抬头看画重山,用尽了力气讲话,“我跟你走……”
“如此,甚好。”画重山低下脸,轻轻亲了红生玉的额头。
红生玉再不敌昏厥意,闭上了眼睛。
“洛言笙,你欠了我一条命。”画重山看洛言笙冷下的脸,浅浅笑道。
洛言笙欲拦下画重山,再一看,光影一闪,画重山与红生玉已不见了。
“护法……”
洛言笙的脸上的冷意愈盛,虽他不知,方才那一个墨衣公子是何来路,但,隐约有些熟悉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