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夭折

前几章说过,我的外婆生了我妈四姐妹,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家里大人谈话,我在旁边玩手机无意之中听到的。

曾经我外婆生了六个,我母亲还是最小一个,那么意思就是我还有两个大姨小时候便夭折了,其中有一个大姨的死亡还跟当时科技不发达,再加上农村里的偏方所害。

当然这件事我妈还是告诉我,一个大姨是因为小的时候,全国各地都会那种天花,我的大姨也不例外,她也长了,但后来也不知道谁传的,说吃羊米田共就能好。

而且给的理由特别奇葩,理由是因为羊,是吃百草的,所以拉出来米田共是治百病的,而当时农村信息没那么发达,再加上我外婆看见我大姨长天花的样子很痛苦,看见很多人都这么说,也就死马当活马医。

当时村里很多地方养羊,便去守在羊旁边,等羊拉了,就捡一些新鲜的回来。

听我母亲说,夭折的那两个大姨小时候就很听话也很懂事,我外婆让我大姨多吃点,吃完病就好了,于是我那个大姨十分听话,吃了很多。

但这玩意儿哪能多吃,那里面都是羊的胃消化不掉的大多数,于是我大姨的肚子越来越大,到了饭点,但肚子还是涨着,而我外婆又让她多吃,后来就硬生生给撑死了。

这是我其中一个大姨,而我另外一个大姨当时只有五岁,刚刚好勉勉强强能够与大人交流。

每次我问我妈这个大姨是怎么去世的,我妈就特别反感提起,比起反感,我觉得应该用害怕来形容更加贴合,是的,害怕。

每次我一口问,我妈总是说:

“你总是问这种事情干嘛!”

其实我当时小,好奇心被勾起了以后便会一直问,胆子也小,但又想听,又说道:

“我就想知道啊,没干嘛。”

每次这么回答,我妈也会用同意的一句话告诉我:

“我不知道!问你外婆去!”

说完这些话我母亲每次都是露出一脸愤怒的表情,我母亲的脾气很好,极少事情能惹她生气,但似乎她对这事十分反感,问一次生气一次,生完气便忙着自己的事情不再理我。

后来有一次去给太外公外婆扫墓的时候,由于扫墓的地方比较多,而当时我的母亲和大姨都是穿着高跟鞋的,而且由于匆忙,没换鞋,于是派了两个代表去了。

外婆那边的代表是我舅舅,而母亲这边,便是我了,我跟着舅舅七弯八拐走到一个荒郊野岭的地方,由于当时是刚刚立冬,山上光秃秃一片,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两座山之间的夹缝中,山谷一样的地形,而目的地就是在半山腰。

而在半山腰的地方也有一座让我好奇心爆棚的木屋,我舅舅小时对我便是极好的,走在路上难不免跟我聊天,而我舅舅是属于那种老实人,问啥答啥。

我小时候就明白怎么去套话,属于古灵精怪的那种小孩,舅舅走在前面,我故意说道:

“哎?舅舅,这荒郊野岭的地方,离村里又这么远,还有人住这么远的啊!”

舅舅踏上一块大石头上面,把身上的棉袄拉链拉开,看向那半山腰上的木屋说道:

“这个不是住的,你以前那两个大姨便就在里面。”

我当时故作吃惊的样子说道:

“啊?我还有两个大姨在里面啊?”

舅舅看着那木屋发起了呆,似乎思绪已经飘到遥远的过去,点了点头便纵使我怎么问都不会再回答了。

直到再大了些,大人空闲聊天,以及外婆说故事的时候说漏嘴,才了解一些事情。

将这些线索连起来,这事也就弄明白了,事情是这样的:

那个时候,我其中一个夭折的大姨撑死后,便要把那尸体放到“灵童殿”,这“灵童殿”便是我小时候看见的那幢木屋了。

农村里有一个规矩,那就是白发人不能送黑发人,只有比自己小的人才能去收拾尸体,而大多数夭折的孩童的尸体在当时都不会好好安葬的,直接亲属自己托着尸体,运去“灵童殿”丢进去的。

别以为会把尸体放的很好,因为当时农村十分落后,加上贫穷的人家比较多,而且又没计划生育,能生的人家都是拼命生,也不管养不养得起,养不养得活。

再加上当时生孩子都是有接生婆一样的角色在,所以夭折的孩童很多,大家都是见怪不怪了,而且更加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当时还有个陋习,就是家里人的长辈父母,甚至是姐姐,都是不能给夭折的孩童收拾外表,而撑死的大姨当时年纪是最大的,再小一点的其他大姨以及舅舅都还小,外公只是简单的收拾一下便把大姨丢进了“灵童殿”。

由此可以想象一下,那木屋里面夏天会发出什么样的味道。

而这里又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便是不能在白天丢,只能晚上丢,而当时我外公外婆都去了,外婆照着灯,外公背着一个麻袋,麻袋里装着是我那已经夭折了的大姨。

外婆手里也抱着我另外一个大姨,由于还小,放家里又不放心,为了符合规定必须得让小的大姨送行,外婆外公只是当做陪衬。

而在丢进去的时候,以及在路上的时候都不能说话以及交流,最后放手的那一刹那还要我五岁的大姨的手最后离手。

这样才符合以小送大的规定,当晚送的路上也一些正常,倒也在天完全黑之前把幼小的尸体丢了进去,而问题就出在了回去的路上。

由于外婆抱着五岁的大姨走的慢,但外公还是走在后面,大姨的脸在外婆的脖子处,视角是往后看的,突然大姨手一直指着外公后面的“灵童殿”的方向,说着:

“爸爸,看!爸爸看!有人从木屋里走出来了。”

外公走在后头,被大姨这么一说,感觉身后凉嗖嗖的,扭头一看。

哪有什么人啊,但农村人都相信这种事情,倒也不敢怠慢,忙催着外婆抓紧走。

而大姨由于年纪小,不懂事,还是说着:

“爸爸看,爸爸看,出来一个好大的一个人!”

外公外婆越来越害怕,为了让我大姨别再说,就“嗯嗯好!”这样应付着。

“爸爸看,爸爸看,那个人追过来了。”五岁的大姨在外婆的怀里奶声奶气的说道。

外公又扭头看来一眼,却因为天色已经黑下来了,什么也没瞧见,但明显感到身后阴冷的感觉更浓了。

外公外婆当时也是年轻,加上经常干农活,走那山路也是经常走的,抱着我大姨连忙跑了起来。

“咯咯咯~”在外婆怀里的大姨因为颠簸而被逗的咯咯直笑。

但外婆外公却没那么轻松,两人都快速的跑着,外公曾好几次想接过五岁的大姨,这样跑的才快,但又怕停下来就会被后面看不见的东西追上。

“砰!”跑到家的外公狠狠的把门关上。

“咚~”刚刚关上的门就发出了一股悠远的钟声,而门却是由木头做成的,外公外婆也搞不懂为什么会穿出钟声。

紧接着,外公外婆抓紧喂我大姨吃了些东西,自己则饿着肚子跑上楼先睡觉了。

前几章也说过,人死后的第三日,会回魂找眼珠子的,而撑死的大姨夭折在了家中,加上习俗停尸三日,那么不出所料,当晚,门就被吹的咚咚作响。

外婆外公也不知道是风,还是野兽,门外那东西仿佛就想把门给撞破。

就这样,外婆外公担心了一夜,门,也响了一夜,直到天边翻起鱼肚白,响声才消失。

外公慢慢的打开房门,往外一看,什么也没有,便放心的叫起了我外婆,而五岁的大姨却睡的很香。

估计是外婆起床的动作,还是刚刚好醒了,五岁的大姨睁开眼,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我外婆,奶声奶气的说了句:

“妈妈!”

“嗯!醒啦?”外婆答应道。

随后外婆又说道:“我下去煮早饭,你再睡一会,等下我叫你,你再起来,好不好啊?”

而五岁的大姨却也十分乖巧懂事,点了点头,又闭上了眼睛。

而外婆估计也没想到,大姨这次闭上了眼,却是永眠。

煮完早饭的外婆,再叫我大姨的名字时,发现大姨没有答应,走到房间一看。

窗户赤裸裸的开着,桌子上的瓷杯倒翻了,茶水倒了一地,大姨睡觉的姿势还没变,依旧平静的正面朝上躺着。

外婆急忙走到近处一看,便跪在床前失声痛哭。

此时的大姨已经躺在床上断了气,摸了摸身体尚还热乎,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唯一的伤痕,便是左脸上那充满黑色气息的一个手掌印,右脸也因为左脸受到重击而扭曲变形。

据后来警察所说,不是人为,而后也做夭折处理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这事也成为我外婆永久的痛。

据村里的老人说,是蚊帐鬼所做,这种鬼经常挑小孩子一个人的时候下手,后来随着现在的大姨和舅舅出生以后,外婆家的大门口上端则挂着一把剪刀和八卦镜,房间内又有些奇怪的符,直到现在那些东西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