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计划,伐蜀结束之后,宋延渥的水军大部将移防岳州、汉阳,收编的水师经过集训后移防到江陵。等张光翰、赵彦徽回到江陵城之后,安排赵彦徽驻守岳州,袁彦率部驻扎汉阳,慕容延钊、高怀德率部随吴廷祚到潭州,张彦斌的羽林卫也南下潭州,部分山地兵也一同南下,到了潭州再休整,杨师璠与梁延嗣率本部精锐跟随张彦斌南下,水师通过航运运送大批物资到道州。
吴廷祚在潭州组建南大营,准备讨伐南汉。
这天,吴廷祚与慕容延钊、高怀德一起研究讨伐南汉之战,高怀德之前安排在岳州驻守,没有入蜀,自己觉得失去一个立功的机会,感觉闷闷不乐的,这次有机会了,异常兴奋。吴廷祚先招来情报处的王忠,仔细询问了南汉的情况。
根据最新的情报,南汉国君刘鋹,原名刘继兴,是南汉中宗刘晟的长子,两年前登基,现年十九岁。他庸懦无能,不会治国,刘鋹认为朝中的大臣都有家室,会为了顾及子孙不肯尽忠,而宦官是自己的家臣,只能效忠自己,因此只信任宦官,加封亲信宦官龚澄枢开府仪同三司、万华宫使、骠骑大将军,后又改授上将军、左龙虎军观军容使、太师,前一阵子,刘鋹自称“萧闲大夫”,不理政事,军国大事一应交予把政事都委任给龚澄枢。
龚澄枢、陈延寿以及女侍中卢琼仙等人基本掌控了朝廷大政,宫女亦任命为参政官员,其余官员只是聊备一格而已。臣属必须自宫才会被重用,以致于南汉的宦官一度高达二万人之多。
女巫樊胡子自言玉皇降其身,神通广大,龚澄枢与陈延寿信赖女巫樊胡子,大小事情多先向其请教意见。樊胡子又对刘鋹进言,称龚澄枢等乃上天来辅佐天子,即使有罪亦不可问。龚澄枢并与李托、薛崇誉等以酷刑震慑国内,百姓颇以为苦。刘鋹将政事交给女巫樊胡子,连龚澄枢和卢琼仙都依附她,导致政事紊乱。
刘鋹听信樊胡子的建议,大肆戕害宗室,原来的文武百官异常害怕,贤能之辈竞相请辞,现时南汉朝堂不稳,正是可乘之机,况且南汉暂时未有感到战争的威胁,还是一派歌舞升平。
南汉有任用宦官担任将领的习惯,考虑到他们的大臣在任职前,大都会进行阉割手术,类似的规定在军队里也就不奇怪了。尽管是阉人出身,这些将领也大都熟读战策、弓马娴熟,不可小觑。
在南越国有岭南骑兵,这些骑兵被称为“越骑”的南方骑兵,也是作战非常勇猛的武士。
巨象军位居南汉禁卫十二军之首,是主力中的王牌。这支部队曾屡次参加南汉对楚的战争,帮助南汉夺取了桂州、昭州和全州等地,可见并非是刘鋹彰显权势的摆设。
南汉的战象是真正的重甲战象,装备精良。其中的精锐战象周身披挂着厚重的铠甲。这种铠甲都是以厚牛皮为内衬。外面密集的加挂多层鱼鳞状或块装铁或钢制甲叶。除了挂甲以外,象体防御力最差的胸部和腹部被整块的厚度达2毫米的钢制板状胸、腹甲保护起来。象腿上也被带活动护膝的钢制甲胄保护起来。象头装有钢制护面,甚至连象鼻子上也包裹有锁子甲。而且作为主要武器的象牙上也被套上长达五尺的锐利钢制矛尖。战象背部是一座用厚木板制作、包裹有铁甲的塔楼。
象军是一头战象驮载三个人。其中一个是控制坐骑的驭手,其余两人要手持弓箭或其他武器,攻击一切可以打到的敌人,还有更多以战象为单位的辅助力量,是围绕在战象身边的骑马或徒步的士兵。
听完王忠的汇报,吴廷祚就对慕容延钊和高怀德说:“出征之前,枢密院参谋部根据皇上的提议,把有史以来的战争范例进行收集和整理,把这次南征可能遇到的敌人兵种都做了统计,其中就有象兵和藤甲兵,这两个兵种都是防御能力强悍、攻击力也挺厉害的,但是都有致命的缺点,就是怕火攻,咱们现在有火药雷、燃烧弹,足以对付他们了。”
“南下征战,以前最怕的就是疟疾、不服水土,连诸葛武侯南下讨伐南蛮的时候也吃了不少亏,不过这次咱们做了很充分的准备,皇上去年就安排御医研究治疗疟疾的问题,已经初见成效,咱们在这边已经休整了几个月,勉强适应了这边的气候,况且这次还有武平、南平的将士加入,应该可以解决部分问题。还有,按照现在的情况判断,南汉国力日益下降、军心不振,正是我等建立功勋的大好时机。”
慕容延钊和高怀德看着地图,也说了自己的一些看法。于是,三人与参谋团一起参照南汉的兵力部署,修正之前枢密院做好的作战计划,由于曹翰在潭州已经整军几个月了,部队已经习惯当地的气候,南下的物资也准备好。于是吴廷祚命令张彦斌、曹翰、董遵诲、杨师璠、梁延嗣率部前往道州驻扎,熟悉地形,继续查探敌情。
道州是连接武平与南汉的重要通道,南下可直达南汉的贺州,道路相对好走,不用翻山越岭,这是最好的突破口。张彦斌等来到道州,就派出多股斥候向贺州方向搜索前进,扩大信息屏蔽范围。部队就开始战前准备,等候吴廷祚的命令。半个月之后,吴廷祚、慕容延钊、高怀德都来到道州,真是阵容鼎盛,一切准备就绪。
南汉现在正是初冬时节,并不寒冷,十分适宜行军作战,吴廷祚命令张彦斌为先锋、曹翰、董遵诲为副将,率部直趋贺州,张彦斌安排董遵诲率骑兵出发,希望可以效仿江陵城的模式,拿下贺州。董遵诲依计而行,连夜出发,清晨时分,来到贺州城外五里,等待贺州开城门,城外城内的人进进出出,还有一些斥候出城远去,有一些羽林卫扮演的商旅也开始慢慢地接近城门,不过守军很敏感地在城外设置了岗哨和管卡,限制人流。董遵诲看到羽林卫已经接近城门了,觉得是时候了,马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冲到贺州城下,羽林卫的先锋也开始制造混乱,攻击守军,投掷火药雷,一时之间爆炸声四起,城门乱做一团,贺州守军相当敏锐,完全不顾城外的将士和进出的人流,直接关闭大门,死守不出。
董遵诲没有办法,只得俘获城外的南汉将士,派出骑兵切断贺州城的对外交通,然后退后十里,安营扎寨,等候大部队的到来。
张彦斌来到贺州城下,知道器械还没有到,强攻贺州的效果不佳,就安排梁延嗣留守大营,自己带领大部队故意大张旗鼓地沿贺水东出发,声言由此直取兴王府(广州),希望调动南汉的部队出动,达到围城打援的目的。
南汉刘鋹获悉大周来犯,非常紧张,赶紧招来樊胡子、龚澄枢、陈延寿和卢琼仙,商议对策。众人来到皇宫,听了刘鋹的问题,众人都看着樊胡子,樊胡子冠远游,衣紫袍,正在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儿,突然瞪大眼,看着刘鋹,就说:“太子皇帝,北寇南来,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不需要担心,派一上将率精锐驱逐出境即可。”
刘鋹马上伏地应允,然后与众人商议派谁前去,龚澄枢就说派大将伍彦柔率舟师溯郁江、贺水西上增援,击退周军。于是就刘鋹下令大将伍彦柔率部前去迎战。
大将伍彦柔领旨之后,马上整顿兵马,然后由水师运输,取道溯郁江、贺水西上,水师采用轮班划船的方式,日夜兼程,前往贺州增援。
张彦斌收到斥候的报信,召集众将看着地图,“指点着南汉军队来到这里必定登陆,然后整军前来迎战。杨师璠率领疲弱之师前去阻挡,稍作抵抗就后退,敌军必定奋勇争先,待其阵容松动之际,我、曹翰、董遵诲三支伏兵杀出,水师也从上而下,杀过来,四面夹击,必定大败敌人。杨师璠,你把部队分两队,一部在前,一部在后,前面的可以嚣张一点,不过,看到汉军勇猛冲杀过来就可以撤了,后面那一部就列好阵,强力阻挡,撤下了的部队加入其中,顶住汉军,等待我军夹击他们,可以做到吗?”
“一定顶得住!”
“好。”
张彦斌秘密派兵潜伏于南岸,等待伍彦柔到来。
次日早晨伍彦柔果然率军登岸,前进不久,就看到有周军在前面列阵,阵容不算严整,伍彦柔看到,感觉击败这支队伍没有难度,就下令马上攻击。伍彦柔坐在胡床上指挥战斗,看着汉军与周军交战不久,周军队形就开始散了,伍彦柔马上下令追击,这么容易就击败一支周军,真是个好兆头,伍彦柔颇有得意之色。可惜,没有高兴多久,前面的周军又结阵在抵抗,而且死战不退,这支汉军是精锐,战斗力较强,双方僵持了起来。
正当伍彦柔疑惑的时候,忽然伏兵四起,由水陆各路杀来,汉军大乱,杨师璠的部队马上变了样,凶狠地杀起来,纠缠着汉军,令其拖不得身,董遵诲率骑兵直插汉军中军,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迅速打破军阵,伍彦柔赶紧跳下胡床,跑向自己的战马,盔甲鲜明的主将必定是引人注目的,董遵诲眼明手快,弯弓搭箭,一箭射中伍彦柔,然后率亲兵直接冲杀过去,把中军捣个稀烂,伍彦柔亦被杀。中军击破之后,汉军失去指挥,乱作一团,张彦斌见状,即刻大喊:“伍彦柔已被诛,其他人等无罪,降者免死。”
一时间,周军大呼:“降者免死。”
失去指挥的汉军四散而逃,在周军的围堵之下,大部投降。周军顺势攻取富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