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军与完颜部的部队在率宾府附近安营扎寨,五国部的部队也在率宾府北面安营扎寨,安顿好了之后,辽军就开始围攻率宾府了。
按照计划,完颜部的两千余人打头阵,辽军在后压阵。完颜绥哥率领族中大部精兵,扛着粗糙的武器,骑着骏马,慢慢逼近率宾府。
往常,这些部落之间的征战大多以野战为主,他们都崇尚武力,都愿意面对面地较量,不屑于躲在营寨中防守,只有力量悬殊的时候才会躲起来,避而不战。
面对完颜部的进攻,率宾府却毫无动静,似乎是铁了心要做缩头乌龟,完颜部的士兵在完颜绥哥的带领下,开始奋不顾身地杀向率宾府。到了城下,守军还是毫无动静,完颜部的勇士就开始用简陋的梯子登城,极为轻松就登上城墙,不久,率宾府的城门打开,城破了。
当枢密使雅里斯和虎军详稳楚思听到率宾府是一座空城的时候,大为惊讶,东海女真竟然这么胆小,敢造反,还怕死?他们能逃到哪里去呢?不过收复率宾府是大功一件,先守好这里,然后再去清剿东海女真的叛徒。
辽军就接管了率宾府,雅里斯在城中划了一个地方让完颜部休整,他打算休息一天,明天就出兵去扫荡附近东海女真的部落,搜寻造反的叛徒。至于五国部的军队,就让他们扼守北面,拦截向北面逃跑的东海女真部落。
第二天,雅里斯就调兵遣将,四处搜寻东海女真的去向,每支部队大概有三千多人,一般的部落根本啃不动这么多的辽军,足够安全了,其中完颜部负责东南方向的搜寻工作。
雅里斯要求这些部队扩大搜索范围,同时也要保持谨慎,遇到大股敌人的时候就要守住,然后向率宾府求援,等大部队靠拢过去,全歼这些叛徒。
安排妥当之后,雅里斯与楚思就率领数千辽军稳守率宾府,他们居中调度,准备给予东海女真的叛乱分子致命一击。按照他们的计划,东海女真地广人稀,基本各个部落的大概位置还是知道的,只要搜寻过去,一定可以找到这些部落,届时一打探就可以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事,谁挑的头都一清二楚,什么原因也查得出,到时再严惩不贷。
至于无关的部落就要维持着,决不能让完颜部、五国部吞并了东海女真,这样无疑就是壮大了这两个部落,以后成为一个潜在的对手就麻烦了。让完颜部与五国部在此次清剿中放放血,与东海女真结下仇,最好就是血债,那以后这三个部落就不会勾结在一起了,方便朝廷对这块土地的管辖。
虽然东海女真的叛乱分子跑了,留守率宾府的辽军严格遵守雅里斯的命令,防守严密,丝毫不敢大意,他们可不想出什么意外。
这天夜里,寅时刚过,正是辽军酣睡之时,率宾府内的数个工匠作坊里,潜伏的周军恍如从睡梦中醒来,他们从荒废的烟囱上、石磨底下早就看清楚了附近的情况,瞅准时机,从新挖掘的地窖、壁橱中冒出来,重新控制了这些作坊。
随后,他们点燃了存放在附近房舍的火药、干草,又向街道两旁的房舍投掷燃烧弹,两百多名周军都是辽军的装束,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脖子上帮着红色的布,他们在城内分成多队,四处放火,用不了多长时间,率宾府内到处火光冲天。随后,这些辽军就躲到民居里,等待着下一次机会。
率宾府内有辽军带来的大量物资,都存放在城内的几个仓库了,辽军在附近严密设防,确保没有闲人可以靠近,因为这是辽军打胜仗的根本保障。
当辽军发现城内走水之后,马上就有部队集结,执行戒严,并准备去灭火。守卫仓库的辽军怎么都想不到,这些仓库都修有暗渠,里面放了导火索,也留了不少透气孔,仓库的房顶、墙角、地窖也做了手脚,存放了不少的松脂、硫磺之类的易燃物品,刚才城内起火的时候,附近的多个起火点就爆燃起来,在辽军完全不备的情况下,数个仓库被快速点燃了。一时间,风助火势,火助风威,率宾府的大火越来越旺。
睡梦中的雅里斯听到侍卫来报城内失火,本以为有人粗心大意失火,谁知火势越来越大,连仓库都烧了起来,这很明显,是故意纵火,就是有敌人在城内。
雅里斯马上下令给众将,全力救火。雅里斯就和楚思率领亲卫,整装待发,盯着城内的一举一动,看看敌人在哪里煽动,准备出击。
正当辽军全力救火的时候,守城的辽军却发出了急促的警报声,这是有敌人来偷袭的信号,似乎是四面城门都有报警,这到底有多少敌人来偷袭啊?难道全部东海女真的人都道理这里?不可能啊?
没多久,城墙上的辽军就给击败了,城门大开,城外的敌人杀进城了。喊杀声越来越大,城内的辽军再也顾不上救火了,马上就集结起来,在将领的率领下,进行反击。
城内到处冒着烟,根本看不清前面的情况,辽军沿着大街,杀向城门,不时有信使骑马跑过来,传令让他们杀向另外一个城门,或者是就地防守,又或者有些新的火种在附近燃起,严重干扰了辽军的部署。
有些辽军就没有这么好运了,走到半路,就被前方突如其来的爆炸物所覆盖,极大地杀伤这些辽军,还有燃烧弹,把这些辽军烧成火球,还顺便引燃了附近的房舍,把附近变成一片火海。
在衙门驻守的雅里斯,站在府内的高台上,看着若干个方向燃起的大火,还有爆炸声,他知道这些是什么意思,原来周军来了,这么远,怎么来到这里的?他们要干什么?孤悬一隅,看你往哪里跑!
雅里斯跟楚思一交流,马上就下令,调集附近的军队杀向一个方向,希望全力一击,击败一个方向的周军,获得一个先手。
大股辽军杀向一个方向,黑夜之中敌人是很难看得清的,确保了辽军可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败敌人。
大队辽军杀向一个方向的时候,率宾府的漆黑夜空中响起了奇怪的号角声,刺耳的号角,雅里斯不知道这是周军号角所传递的意思,以为击鼓进军、鸣金收兵之类而已,当这股辽军杀到接近城门之际,他们终于有机会品尝一下韩匡嗣在榆关所经历的一切。
密集的火药雷、燃烧弹从天而降,弩箭破空而来,这些辽军被打个措手不及,瞬间乱作一团,附近的房屋也燃起大火,令辽军无处可避,后退的路也给拦住了,一时间到处都是火,都是爆炸声,雅里斯看着前面如此恐怖,拼命想冲都不行,谁敢冲进火海里?
眼看自己的部队不断地挨炸,雅里斯暴怒不已,大声吆喝:“把这些墙拆了,走进去,离开这条街道,我们绕道过去。”
辽军想拆墙离开这条街道,周军的火药雷、燃烧弹也跟着他们,烧进这些房屋,轰炸这些房屋,让辽军进退两难,似乎周军有千里眼,自己干什么都看得见,这怎么搞?早知道这样,就拼命往后退了,起码后面没有周军在堵住啊。
辽军根本没有办法靠近周军,更不用说击败周军了,几经周折,损失不少将士之后,雅里斯和楚思终于逃离那座城门,逃向城市的另外一边。
此时,城内的火越烧越大,根本没有救的意义了,在这场大火中,能保住性命就算不错了。看着率宾府的熊熊大火,雅里斯绝望地说:“率宾府完了,我们的粮草都完了,想不到是周军来了,我们先逃出去,整军再战,我就不信,我们在北地,这么多兵马,还打不过这些周军!走,我们出城!”
雅里斯与楚思率领残部杀出率宾府,又命令其他将领收集残部,在城外三十里休整,派出多支斥候在率宾府附近侦查,见识周军的动向,他们准备等天亮之后,召集人马,先到五国部的营寨休息,然后再回师率宾府,与周军决战。
天亮之时,收拾残军,只剩下三千人不到,损失超过一半,雅里斯也没有办法,马上率部往北,直奔五国部的大营,希望在那里补给一下,然后就调集各路大军回来,围攻率宾府。
走到一半,雅里斯就碰见五国部的信使,说昨天五国部大营遇袭,大营被焚毁,损失了一千余人,现在五国部向北后撤五十里,想请求雅里斯补给粮草。
“什么?你们被袭击?什么人?营寨还有什么剩下的?”
“大人,黑夜之中,我们不知道是什么人,他们不断放火,把我们的营寨都烧毁了,粮草都没有了,仓促之间之间只有大部军马逃了出来,剩下的估计都凶多吉少了。”
“我们离最近的部落有多远?”雅里斯又问。
“回大人,大概一百里到两百里吧,他们都在附近移动。”
就是要走一天多,往西最近的部落也有三百里地,看来还是这个可行。“好,我们先到这个部落去,你们一起去吧。”雅里斯下定决心,先拿下这个部落,补给完毕之后,再回来,顺便从附近的部落收集补给,击败这些周军之后,什么都好说。
紧接着,雅里斯派出传令官,要各路大军向率宾府靠拢,封闭率宾府周军的退路,准备来个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