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彝殷的日子不好过,上京的耶律璟也不遑多样。国内的叛乱此起彼伏,让耶律璟分身乏术、捉襟见肘。
今年正月耶律璟任命枢密使雅里斯为行军都统,虎军详稳楚思为行军都监,益以突吕不军三百,合诸部兵讨乌古部,历时数月未分胜负。
四月,小黄室韦叛乱,雅里斯、楚思再次率军出征,却被室韦所败。六月,耶律璟令挞马寻吉里持诏招谕。此举让室韦内部产生分裂,他们的首领无法统一整个部族的力量来抵御辽军的兵峰,只好私下逃亡到敌烈部。辽军就发大军威慑敌烈部,敌烈部抗不过,只好向辽军投降。
辽军平息了室韦的叛乱之后,马上再次攻击乌古部。十月,辽军大败乌古部,平息了这场历时将近一年的叛乱。诸多叛乱以及皇室贵族的私下拆台,让耶律璟忙个不停,没有办法挥军南下来攻击大周,一洗战败的屈辱。
如今,耶律璟能够掌控大局已经很不错了,哪有余力来复仇呢。
无力南下,并不代表辽军就此放弃,耶律璟在诸位朝中重臣的力争之下,专门任命了总知军国事的北府宰相萧海璃来统筹研制新式武器的工作。
至于研制类似周军的新式武器,真的不容易啊。辽国大造院,集中了辽国最出色的工匠,集中全力来研制火药武器。
火药,原来就是在节假日用来制造气氛的玩意,怎么把它变成武器呢?塔尔、韩匡嗣、韩德让等见识过周军新式武器的将领不断地描述周军武器的威力,讲解亲身经历,希望可以帮助工匠们了解周军新式武器的构造。
工匠们从鞭炮的爆炸中领悟到蛛丝马迹,慢慢做出大号的鞭炮、用陶罐做的鞭炮、放了石子的陶罐鞭炮、放金属片的陶罐鞭炮、有长长导线的陶罐鞭炮,通过多次测试,终于研制出用投石车发射的火药雷了,还可以准确地控制导线的长度,让火药雷飞到敌人头顶附近再爆炸。
对于辽国来说,这是历史性的突破,虽然这些武器很不符合契丹精骑的想法,问题是它可以克制周军,制造出相类似的武器,就可以拉平与周军战斗力的差距,再凭借契丹精骑的威力,辽国将再次碾压周国。
辽国的新式武器很好看,但是,在塔尔他们看来,威力远远不及,单凭射速就差一大截,在塔尔的印象中,周军的投石车可以连续不断地投射,辽军的投石车根本做不到,估计相差三四倍,周军投出数枚炸弹,辽军才能投出一枚,这样怎么比呢?
周军除了有爆炸的炸弹,还有燃烧的炸弹,这个炸弹怎么搞呢?韩匡嗣记得之前从唐国买回来的火油,应该就可以达到燃烧的目的,问题是现在唐国灭亡了,辽国从哪里找火油呢?在辽国,引火之物不少,松脂就挺不错的,烧起来也很厉害,问题是它做不到周军那种飞溅的火花,效果和威慑力就大打折扣了,不过有类似的武器就不错,效果不够,可以用数量来凑数。
至于床弩,辽国本来就有,多打造一些就可以抵消周军的床弩了,至于床弩的效能、射程就要靠工匠们加把劲来研究,争取射程可以更远一点,可以达到奇兵的效果。
如今仿制的新式武器出来了,问题是各个方面都不如周军的厉害,萧海璃知道这里面有个改进的过程,只要慢慢提高射程、射速、爆炸威力,还有提高运输、装卸的便利度,才可以用于实战,否则贸然上场,一定达不到辽军想要的效果。
既然大周搬不走,辽军可以慢慢提高新式武器的威力,等这些新式武器能够与周军一较高下的时候,辽军再集中兵力,一举南下,击败周国,收复国土,甚至饮马黄河。
大造院的工作处于保密状态,萧海璃把大造院的这些项目搬到一个相对封闭的地方,附近数十里全部封闭起来,只有朝中极少数人知道研制的进展,朝廷的一般官员根本不知道有这个项目,市井之中就更是闻所未闻。
正当萧海璃全力以赴地安抚各地的部落的时候,他又收到了报告,说率宾府的税收和东海女真的进贡物品都没有按时送到上京,如今那边已经开始冰雪封疆,想要去催收也是不容易了。
萧海璃只好不住地叹息,好端端的大辽,本来君临天下了,如今却搞成这个样子,有点烽烟四起的末日气息,看来要派人去打探一下,看看率宾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率宾府只是统管东海女真的首府,人口少,兵力有限,本来只是象征性地管理而已,作用不大,辽国对于东面的东海女真、五国部、生女真、长白山部都是扶弱锄强,引诱他们之间内斗,以便辽国获益。
假如率宾府出了问题,那只好等开春之后,再次派兵去清剿了。东海女真,地广人稀,他们的勇士一身蛮力,只是没有趁手的兵器,也没有铠甲,最多只有皮甲,还是很普通的皮甲,在契丹精骑面前根本不够看。一个只能猫冬的冬天里,他们也搞不出来什么花样,所以只需等到春暖花开之际,再出兵就是最好的选择,冬天出战并不符合朝廷的利益。
一个月后,萧海璃收到了细作的回报,率宾府好像已经封锁了,一直处于关闭之中,偶尔有北方的大队人马进出,平常就没有人出入,派进城的人都没有回来,也许是给扣留下来了。
“看来是东海女真搞的鬼,唯有继续盯着,等春暖花开之后,再去剿平他们,到时候,把生女真的完颜跋海也叫上,还有五国部的人,让他们鬼打鬼,好好消耗他们的实力,看你们嚣张。”
好不容易熬过冬天,春暖花开之际,萧海璃陪同耶律璟外出打猎,皇帝先以获鸭,后以获鹅,兴致极高,再次酣饮达旦,极为快乐。
萧海璃等皇帝酒醒之后,就再次汇报了率宾府的反常情况,请旨调兵遣将讨伐东海女真,耶律璟是喜好饮酒、狩猎,但是朝政还是很尊重萧海璃的,听完他的汇报,就同意出兵讨伐东海女真。
耶律璟命令枢密使雅里斯为行军都统,虎军详稳楚思为行军都监,率兵两万,同时敕令生女真完颜部、五国部派兵讨伐东海女真,并许诺此战之后,划分部分地方给两个部落,也允许他们补充一些东海女真的俘虏。
雅里斯与楚思率领两万部落军横跨两千里地,直取率宾府,他们先到生女真完颜部,汇合了完颜部的队伍,休整了数天之后,再直取率宾府,根据斥候的汇报,五国部的三千余人已经到了率宾府北面,届时一起攻击率宾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