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离开,房内便只剩下他俩。
时胤坐在床边,见顾疏睁着双眼,像是心中不安,强撑着不愿睡去。
纵使是不信鬼神之说,也想抱着三分试一试的心,“听闻三清殿很灵验,明日我去求元始天尊保佑你身体康健。”
“陛下不必了,妾身不信这些,一月后妾身要启程回锦都。”
“你要回去?”时胤先是惊讶,后是深深地忧虑,“无人能护你周全,这让我如何安心?”
“陛下安心定志夺回麓国,妾身也得学陛下破釜沉舟才能破局,一味躲着没有用。”
“当务之急是养好身子,安心睡下吧,别人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我是最知道的,你放心去。”
流言纷飞,没有瞒着两位大人,更是盼着他们能写一封密信快马送到毂王案牍上。
过上两日,有消息灵通的人找上牧康成。
“牧兄啊,死到临头了。”宗营知府急急忙忙地找到牧康成。
“何出此言啊?”
“顾妃遇刺的流言你听到了吧?毂王也听到了,有一道圣旨从锦都而来,今日就要到了。”说话间,他仔细左右环顾,确保没人,才小声道:“说的就是你牧康成护驾不利,赐死!”
“不可能,绝无可能,我是毂国最忠心的臣子,陛下岂能因为些流言蜚语就要将我赐死。”
“二位大人都在这呢。”见来者是麓王身边的公公,两人皆是一抖。
“麓王请两位过去。”
时胤不是在处理军务,就是在房中侍汤药。
两位大人被带入房中,仍旧是只能站在屏风之外。
“顾妃病中忽然想起什么要对两位大人说说。”
顾疏靠在床边,时胤端着一碗粥,又拿着帕子轻轻擦拭她嘴角。
堂堂君王竟亲自伺候人。
顾疏问:“二位可知是何人刺杀本宫?”
“想必是对面的贼人。”宗营知府答。
“毂王暗卫,我看到他手上的刺青了。”顾疏淡淡地说。
“暗卫只忠心历代毂王,怎么会对您下手呢?”牧康成大为惊诧。
怎么会呢!
“二位可听到了流言,传闻本宫要联合母后的旧部谋反。来刺杀的是余氏第二子,余傅最擅此法为毂王排除异己。”
两位大人对视一眼,交换意见。
牧康成不相信,宗营知府倒是听出了一些名头,已然知道顾疏要说什么了,“难道难道......”
接下的话,顾疏知道他没胆子说出来,“难道是父王不喜欢母后掌权,也不喜欢本宫,想要斩草除根?难怪他从小就将我赶出宫,幸好有外祖收留。”
“驱赶公主,季氏灭门,公主下嫁......”宗营知府慢慢拼凑起真相,“毂王忌惮娘娘?”
牧康成慌乱道:“这、这其中一定有误会,虎毒尚且不食子。”
“本宫决意回宫,去问问父王为什么处处容不下我。”
房外高声传来,“毂王圣旨到——”
牧康成吓破了胆,顿时跪地,疯狂磕头,“求麓王、娘娘救命,卑职罪不致死啊。”
“娘娘,他伤天害理,岂能让我无辜去死?我家中孤儿寡母该怎么办,我不做这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