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够了”林素的泪水再次冲出眼眶。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
苏雁就这样看着林素，递了一张纸巾，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宽慰对方。
林素拿过纸巾后，渐渐地，他的泪水止住了。
苏雁只听到对方轻轻的一声：“谢谢。我……认罪。”
林素详细地交代了自己的犯罪经过和动机等。
林素表示自己那天去参加聚会并让李洵付钱是想栽赃嫁祸给李洵，削弱自己的存在感。也讲述了自己做这些事情的经过，讲得很详细。
苏雁越听越是有些心惊，一个人居然能够考虑这么多，这么详细。
“说完这些之后我感觉轻松多了，谢谢你。我想…我们…都解放了。”林素说道，“给你们添麻烦了。”
“兴许是之前背负的太多，而如今放下担子，才知自己本一身轻。”
“我其实一直知道如何区分正确和错误的思想，但在那时候。我想，是恶魔站了上风，毕竟，知道和做是两件事情。”
“我欠的那些，我都愿意偿还，即使是我的命。你也替我和李洵说一声，祝他以后都顺利平安。我应该没有机会亲自对他说了。劳烦你了，苏警官。”
“好，我会替你转达。”苏雁答应了林素的请求。
……………………
但苏雁并不知道为什么林素的态度前后变化会这么大，实在是有些惊讶了。
但颜薏回答说，“其实原因很简单。是你的纸巾给了他温暖，让他觉得冷漠的人间原来也有暖意。”
“你倾听了他的话，你理解他妹妹的悲惨遭遇，这些都感化了他。无论过程如何，至少结果是好的，不是吗？他承认了罪行。”
在世界的一个角落，同一时间，有人在悲伤，有人在欢喜。
日月有升落，悲欢能几何？
日之现而月之隐，月借日之光辉而明，日借月之存而亮。
或许是林素和河伯一样在经历了之后才明白自己的浅陋。他内心的孤独，又有谁能懂，朋友送来的信只能聊以慰藉。
而林素又何尝不是呢？只能借苏雁给的纸巾来自我安慰。
………………
那一天，天气瑟瑟，太阳也不是很暖和，但林素知道，自己最后的那段时间，就会在这里度过了。
其实林素最对不起的人是他的妻子和孩子。
他是场务，一天到晚在剧组里工作，并没有时间和家人相聚，以后只能由妻子一个人来抚养这个孩子了，他已经缺失了孩子成长的一部分，现在他要缺失另一部分。
对于孩子来说，他更像是人生中的一个渺小，不起眼的人。一个过客，并不会在他人生上留下什么痕迹，只是个关系最亲的陌生人罢了。
林素想，孩子上一次喊我爸爸是什么时候呢？似乎很久远了。
随着孩子稚嫩的童声“爸爸，爸爸？爸爸！”响起。
铁门关上了，是落锁的声音。这个男人的一生也被烙下了枷锁。但却解除了内心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