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千里寻踪(二)

二人说笑之间,便已经转过一道弯,车子被远远地抛在后面,看不见了。姜楚源回头张望了一会儿,有些担心地道:“这样可以吗?早知道如此,还不如骑车呢!”

“我不是怕你淋雨吗,谁知道选错了路,这里居然出乎意料地偏僻!不过你不必耿耿于怀,你和车比,我还是心疼你多一些!”

“我相信,如果卖起来,我怎么都比车值钱!”

楚季川微笑不语,紧了紧背包的带子,快步向山谷深处走去。直到傍晚时分,这二人才发现密林深处一片依山而建的木制房屋,此刻笼罩着落日余晖,伴着袅袅炊烟,远远望去竟不似人间。面对此景,姜楚源兴奋得跳着脚笑道:“密林深处有人家啊!”

“啊—,真美,仿佛世外桃源!你看,那些房屋上爬满了植物,看上去像精灵的住所!”

“跋山涉水走了这么久,值了!可是,这是哪儿?这个地方又叫什么?”

“走吧,进了村再说。”

姜楚源跟在楚季川身后,沿着弯弯曲曲的乡村小路走进村庄,二人来至都市的装扮引得村子里的人纷纷侧目。楚季川正在思量如何与这些富有民族特色的乡民沟通,就见一位老者在一个青年的搀扶下向他们走来。楚季川见状连忙拉着姜楚源,微笑着迎向前去。

“打扰了,老人家,我们是游客,你们这儿的景色太美了,我们能照一些照片吗?”

“噢,远道来的朋友,欢迎欢迎!跟我来吧!”老者热情地引着楚季川二人向半山腰的一栋二层阁楼走去。

楚季川一边走一边欣赏风景,当他爬上阁楼,凭窗眺望时便觉得置身仙境,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老者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个人,笑嘻嘻地道:“在这里,能看到整个山寨,过去有画画的朋友,他们都喜欢坐在这里画,一画就是一天,可认真了!”

“如此天然灵秀的地方,我还是第一次见!”楚季川赞叹道,“只是不知这里是哪里?老人家,能告诉我您这个地方叫什么吗?”

“我们这个地方叫‘灵石寨’,整个寨子不过几十户人家,地方偏远,一年也看不到几个外来的人,也很少有人知道这里。小伙子,你们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老人家,是这样,我们是杂志社的,您知道‘杂志’吗?就像课本一样的书!”

“杂志没见过,但我知道书。”

“对,杂志是书的一种,我们的杂志是专门写山川、河流、美景的书,美景,就像您这里!”

“噢,这么说,你们到处跑了,那也很辛苦。”

“喜欢就不会觉得辛苦,我们乐在其中!老人家,我看您的穿着打扮应该是少数民族,请问您是什么族?”

“我们是侗族,我是这个寨子的乡老!”

“哦,我知道侗族,你们还有自己的语言,但您的普通话讲的也不错!”

老者爽朗地笑起来,二人又闲谈片刻,老者便邀请楚季川二人一起用晚饭,楚季川推辞不过只好前往。晚饭过后,楚季川生硬地留下钱物,才与姜楚源返回阁楼。第二天一早,姜楚源在一片清脆的鸟叫声中苏醒,她睁开眼走到窗前,打开窗户,迎面扑来夹杂着青草与花香的空气,令她心旷神怡!

姜楚源摇醒楚季川,二人趁着还在沉睡的山寨的宁静,悄悄向浓林深处走去。渐渐地,有水声响起,二人寻声而去,穿过树林,眼前豁然开朗,原来是一处山间盆地。盆地的面积不大,靠近丛林这边怪石林立,一条溪流沿着高低起伏的石头缓缓流淌。穿过溪流便是层层的梯田,只是梯田上灌木丛生,早已不见播种的痕迹。隐约间,可见一条似是路径的影子穿梭在灌木丛中,沿着缓缓上升的地势绵延而去。

“季川,你看!”姜楚源伸手指向对面,“那是不是房屋?”

楚季川顺着姜楚源的手势向对面望去,果然,一大片木制结构的房舍顺着山势错落有致地遍布山坡,看规模远远超过这边的山寨。只是那房舍破败不堪,没有一丝人的气息,房舍四周杂草横生、枝蔓盘结,幽暗的窗口像一张张怪兽的利嘴,即便在阳光下依然显得鬼气森森!

姜楚源忍不住打个冷颤,伸手握住楚季川的胳膊,蹙着眉头道:“这里的风景不怎么样,我们还是回去吧。”

“难得,也有你怕的时候!”楚季川打趣道。

“谁说我怕了,只不过这里看上去让人觉得不舒服,难道你看着这里心情很好吗?”

“确实,也真是奇怪,我们看过许多破落的地方,但是却没有现在这种压抑的感觉。我猜想,这里一定有故事!”

“喂——,二位朋友,让我们好找!”乡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引得二人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来。楚季川快走几步,来到乡老面前:“老人家,您太客气了,您不必为我们费心,我们可以的!”

“哈哈哈,我并不是想要打扰二位,只是有人来找你们!”

“找我们?”楚季川转头与姜楚源面面相觑。

“对啊,还拿着这位姑娘的照片。”

楚季川更加疑惑,左思右想也猜不到会是谁能找到这个地方。

“小伙子,你别猜了,回去看看不就知道是谁了吗?!”乡老说完看了一眼对面的房舍,补充道,“另外,你们别再往前走了,前面有很多毒蛇,被咬到就会很麻烦!”

楚季川点头道谢,而后随着前来的乡亲返回山寨。二人回到阁楼,在门口遇见姬楚不由双双愣住。好一会儿,姜楚源才反应过来,便开门见山地道:“姬董,您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是为了找我们?”

“准确地说,是为了找你,姜小姐!”

“哈,看来您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只是,您找我是为了什么?难道还是为了上次的事吗?那恐怕您白跑一趟,我不会因为知道您的身份就改变想法,您也不必在为那件事大费周章!”

“姜小姐真是个爽快的人,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之所以费尽千辛万苦,马不停蹄地来找你,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哈哈哈,姬董是在说笑吧,您的麻烦岂是我一个小老百姓能帮得上的?!”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可以帮忙,你就会施以援手,对吗?”

姜楚源警惕地打量着姬楚,没有立刻回答,而一旁的楚季川却道:“姬董,楚源的意思是,我们确实帮不上什么忙,您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另请高明吧!”

“姜小姐,”姬楚不理会楚季川,固执地道,“如果没有一点儿可能,我也不会来这里自讨没趣。姜小姐,在你拒绝我之前,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请说!”

“你是不是去过姬家祖祠?而且还擅闯了我家供奉先祖灵位的厅堂?”

姜楚源深吸一口气,冷笑一声道:“不错,可是当时是你们让我走的,怎么,又想秋后算账?”

“你也太小看姬家了,我只不过想确认一下是不是同一个人!看来,我们的缘分是注定的!”

“我说姬董啊,你这还不是拐弯抹角吗?说了半天,你也没说你找我到底是想让我帮什么忙?”

“救人!”

姜楚源闻听此言再也顾不上风度,大声笑道:“救人?救人你应该找医生啊?我又不是医生!难道就因为我在悬崖边拉住你,你就认定我是‘神仙’了?你太有意思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神仙呢!”

“姜小姐,我脑子没病,我知道你不是神仙,我想和你好好谈谈,现在就谈,我没有太多时间了!”

姜楚源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转身对楚季川道:“交给你,你劝劝他!”

楚季川还未开口,姬楚便迅速上前拉回想要离开的姜楚源,他的力气很大,拉得姜楚源直接扑进他的怀里,他顺势抱住她,低头逼视着姜楚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恳求道:“姜小姐,我请求你,听我讲一个故事,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可这关系到我一个亲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