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所有

他不是过得很好,他只是不说。你当然也不知道。

积极快乐,颓丧不安,两个巨大的对峙。像踩空的人在坠落悬崖时,怕的不是死的结果,而是无穷无尽的悬空感,失去重力的无所依托,感受不到承受力的虚无绵软。

占卜术。

他睡着的时候,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眉上,像受伤的小熊。不小心梦中的惊动。

直接把他给绑了。

不用急着去保护他,他自己能应付。

只有你不觉得卑贱不堪就没人能觉得你卑贱。

惧怕你的力量和美色。

准确而强烈的辨别能力。

你应该知道开头结尾中间核心(即每项工作的重点都需要好好完成)每天如一日是很难,几乎不能办到的。

我在人群里享受这刺人的孤寂。表演完我就撤了。不喜欢这乱糟糟的暖气。加上许多人同时说笑,简直快喘不过气来。司空见惯的晚会,联欢会,每一场表演,我等不到结束。哪怕只提前一点我也是要先走的。杜丽娘游园,“原来姹紫嫣红开遍,都似这般付与断井残垣。”曲终人散也好,安然的在最中间位置坐一会再离去。一颗心,承载不了太多恨也承载不了太多的爱。

我曾和一个笔友说起,“文字既予了我们表达的能力,同时也没收了我们轻易快乐的权利。”

“有时候灵感与多愁善感是联系而非相驳,我们都逃不过。”

她定定地望着前方接着说,“我就没想过要逃。”

不止一次看到过,“当代女作家,没有一个人的运字能力及的上张爱玲。”这是真的。畅销书作家难免要迎合大众口味,而名家则显得自由,文字经过多年锤炼炉火纯青,有了价值,为后人所称道。这里有很多曲折和矛盾,一言难尽。大多数人趋易避难,不能像美学先生朱光潜说的,“走抵抗力最大的路。”所以成不了名家。梵高的生前总结,“他出生,他画画,他死了。”这是另一种极端。

自己挣不得钱,什么时候到觉得花我爸的钱是一种耻辱了?记不得,感觉却在一次次看到打到卡上的钱而愈来愈强烈。从小没受过缺钱的苦,凭着优秀的成绩从父母那里得到了很多我想要的东西。但等到我有独立支配钱的权后。捉襟见肘的日子还是随处可见,所以不得不说,有一种高贵也含用钱时从容不迫。我拜金。

(六)

《百年孤独》,“生命中所有光亮丽的时刻最终都要用寂寞来偿还。”孤独可以成就一个人,也能毁掉一个人。没有人比我做的更绝情,我曾在写给我母亲的生日卡片上说,“我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甚至有点过了头,冷血。”说了很多剖白心志的话,换作现在我说不出。我还写到,“我一次次伤了你的心,你没有放弃我,继续一如既往的对我好,妈妈,你总为我哭我的心会痛,嘴上却没说…”弟弟说他看了都想哭,我继续不屑。

我有一次找东西,从上了锁的抽屉翻出了我小时候写的带插图的田字格的字,妈妈居然都替我留着。高三那年到了叛逆的极点。妈妈不止一次对我说,你看看你小时候多懂事多听话。我对身边的每一个人用尽全力的好,而对于父母只有横冲直撞。我说过很多不负责任的话,“怕什么,我是他们唯一的女儿,我再不好他们也不会不要我的。”

(七)

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夏至未至》,满心悲伤,心情绝望到极点。觉得没有一个人理解我。我不止一次怀疑过自己有语言交往障碍症。柴静说,“没有在深夜痛哭过的人不足以谈人生。”那些让你哭的日子总有一天你会笑着说出来。时过境迁,早已云淡风轻。我突然想回去抱抱16岁时孤独无助的自己,摸摸她柔软的头发,怜爱的告诉她,“都会好的,都会过去。”然而当时并没有人告诉我这些。自己也就这么跌跌撞撞的挺过来了。

(八)

最近有几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中没起一丝波澜,泪水却兀自滑落没办法真正开心,没办法放过自己。下学期,退出所有社团,很多事都很好,但不适合自己就都没用。我到底想要什么?我到现在都没弄请,但还是得着手了。因为真正想做的人什么都不会说,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我目送沿海的日落,紧抱一个醉生梦死的枕头,游不出回忆学不会放手怎么走?“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难怪世人要一遍遍说,相见不如怀念。而今我想加上一句,相见不如怀念,怀念至一定程度自然而然地全数忘记。忘记有关当时的如此种种。剩下的,你见到类似的情境,会忍不住驻足,到底在哪见过呢?还是,只是一场梦?然后大雪纷飞,暧昧散尽,笙歌婉转,落日关上了沉重的门。这一切心痛的来源也变得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