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默剧

没有,就是不在了,不在就是消失了,消失就是空气中找不到了,找不到…怎么会找不到。。

陈麦岁坐在一大堆明信片中,很符合她的审美,森女小清新。她一张张找过去,那张韩北杨写给他的卡片还是不见了。越是失去了,她越是不肯放弃的找了一遍又一遍。回忆是一只清远的笛在脑海中长存,隐隐回响,音色嘹亮。

韩北杨――陈麦岁的青梅牛马。现去了日本读书,她依然能断断续续听到他的消失,宁静的下午走在街道上忽然邂逅一场樱花雨,粉色梦幻若游离花海,醉生梦死不过如此。那个长的很清爽的男孩子如今已经变得晴朗俊逸,谈吐举止沉稳不凡。他们以前展现给彼此最俗囧朴实的样子,现在呢为了跟上韩北杨的步子,陈麦岁也找事情充实自己。她的思想还是太保守过分矜持,“我可能做不来一个好的女朋友,但我一定是一个好妻子。”好女人贤良淑德,给予丈夫最大的支持和温柔。《大耳朵图图》说,“上的了厅堂,下的了厨房,能文能武。”并不是林初末想结婚,相反她希望自由的日子多些再多些。她只是被身边太多幸福和睦的家庭晃到,觉得和除了父母兄弟之外的人生活在一起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自韩北杨离开后,她连个能倾诉的人都没有。她不愿说了。但如果韩北杨在,他一定懂。她不用全说出来,他就全懂得领会了。知音难觅,陈麦岁觉得,自己何其有幸啊,能遇到韩北杨。陈麦岁表面看起来是个柔弱斯文的乖乖女,其实骨子里却惦记着折腾折腾怎么闹腾怎么来。而韩北杨却是敢做敢为,比她勇敢的多,想到什么立刻就去做了。他们曾一起谈过无数次,“啊好想去厦门啊,我想去吹吹鼓浪屿的风,喝张三丰奶茶。”后来呢,韩北杨真的就背着旅行包在厦门带了一个星期,花了三千块钱。没花家里一分钱,这是他辛辛苦苦打个一个月的暑假工攒起来的,三千块没那么好挣,他白天在快餐店兼职双休冰淇淋店打工,晚上路边露天烧烤。用韩北杨的话来说就是,语气是慵懒雀跃的眼睛熠熠发光,“一次性花掉自己千辛万苦赚来的钱有种极大的持续快感。”而陈麦岁呢,连韩北杨说带她一起去厦门,她什么都不用带,带上她自己就好。她都犹豫了不敢了。

他是自己的好兄弟不错,他是男孩她是女孩,单独一起会被说闲话的。她毫不留情地拒绝。颜初于是每次出去旅行,总会刚给她寄各种各样的明信片。印着邮戳,没有多余的赘叙。末尾两个好看的字“韩北杨。”不过他也就名字写的好看点了。陈麦岁每次都把这些明信片收好。韩北杨有时候会央她把他的游历手记写出来,他说他要留作纪念,这是属于他们两的旅行和意义。陈麦岁嘴上不答应,可还是默默地写了。

我有时一个人走在路上会觉得孤独。这种孤独是良心循环的。只是遗憾良辰美景无人分享罢了。我独自拒绝孤独,真真是,踏着荆棘不觉得苦,有泪可落却不是悲凉。宁静的夜色,温柔如水的月光,你见过吗?你那里有吗?我想赠予你这片太阳晒过的香樟薄荷的味道,我想赠予你这无上光荣的寂寞。你要吗?你若懂得一点,我即刻双手奉上。

我不断的登高,一层层楼梯,我必须要上到最高层才肯罢休。这是不是有点孤芳自赏,高处不胜寒嘛。可大多数说这话的人,都没去过这高处。他们的话如何能信。我喜欢意兴阑珊这个词,它使我看到希望。看到热气腾腾的生活诗意的在眼前展开蓝图。

我不止一次安慰自己,每个人,都有一个地方要去往。你要沉心充实自己,然后让自己配上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一切。那午夜梦回,泪水打湿被角的时刻,心里有个声音愈来愈清晰,我要去魔都上海,我要去那个有巨大落地窗的高级写字楼,那里才可安放我的梦想。否则我的梦只能是美好念想,去永无乡。我的眼角湿润,被自己的倔强被自己心底压抑太久的坦然所微微震动到。我感觉到自己是独一无二的,我清贫我渴望成名,我渴望一切虚荣的存在。

我信我握在手中的单薄的天赋。也许为了梦想我会穷困潦倒,我会日渐凋零,我也许依然一事无成。但我不怕,我不后悔,因为我这一生是真正活过了。我没因为任何人而改变自己的意志,我没有放弃自己。我有我自己,我还是当初那个自己。没有变世故,没有变得面目全非。我是为梦想献身的人。如果说唯一对不起的,那便是我的父母。我没能承欢膝下,我没能报答养育之恩。我十恶不赦,我唯有老了之后,守在他们身边,哪也不去。一直一直陪着他们。我为他们种十里桃林,等着桃花灼灼,等着桃子挂满枝桠。

我想告诉他们,我爱他们。他们的爱我总之是无以回报了,但我只能以此来减轻罪过。我们每个人都有那样的时刻,觉得万念俱灰,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偶然见到描写秋葵的一句话,“风致楚楚,自甘寂寞。”真是极好。菊花,“宁可枝头抱香死。”花与女人是最相近的景物。柔美卓越,纤纤弱质,若再配上些气韵,简直是神灵活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