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扯了扯唇角,“武功全废又如何?难道你要我为了一身武艺就那么看着我全家老小一起被冤死?”
夜北淮垂眸,“你如果信我……”“我不信你。”云棠打断了他的话,“夜北淮,我早就说过你我再无瓜葛,你又何必趟这趟浑水。”
夜北淮顿了顿,勾唇笑了。“原来是没有瓜葛,可你这伤因为我而受,怎么会再无瓜葛呢……江湖道义,我夜北淮还是讲一点的。”
“呵。”云棠冷笑一声,“随心所欲的无涯阁主,还会讲道义?”
夜北淮看着怀里的云棠,捏住她的下巴,俯身轻声慢语,“云棠,你就别再自欺其人了,你对我,不是没有感觉的吧。”
云棠很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只觉夜北淮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猫儿。但是……她的伤很疼啊,这分明就不是谈感情的时候。
忽然一阵头晕目眩,脑海中又出现了凌月笙的身影,云棠闷哼一声,能动的那只手捂住了头,视线逐渐模糊。
夜北淮笑容顿时凝住,只见云棠闭上了眼睛,手无力下垂,但唇齿间,却呢喃着别人的名字:“凌……月笙。”
夜北淮眸色一沉,看着云棠墨色锦衣上的血渍,抱紧了她。血玲珑还有一个功效,让人产生幻觉。咬了咬牙,夜北淮带着她寻了匹快马,直奔杏林的方向。
烟雨楼内,叶泠睡得不大安稳。噩梦折腾了她一夜,直到第二日沉沉转醒,才听茶语说云棠彻夜未归。明兮和流光深更半夜回来,没打算去打扰别人,草草睡了,第二天醒来,四处都没有找到云棠。
叶泠霎时清醒了,一盏茶的功夫便洗漱更衣完了,坐在外室。
茶语和明兮在她房内等候,流光在外面继续寻云棠。云棠不见了,可是今日便是洛将军问审的时候了,虽不至于今日就处斩,但一旦定罪,便很难翻案了。
叶泠望了眼天色,眉目间满是愁思。且不说洛家上下了,云棠失踪,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就足够让她头疼的了。
“洛家,宁王府都找过了吗?”半响后叶泠终于理好思绪,问道。
明兮点了点头,“找过了,楼主不在那里,我们没敢打草惊蛇便退回来了,流光现在在京城漫无目的的找,而且还不能张贴画像,楼主的样貌怕是会引来杀身之祸。”
叶泠黛眉紧蹙,一时没了主意。
思索间忽得感觉到了窗边有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叶泠眸色一冷看向窗边,明兮已经察觉到,干脆利落的出手扯出了一个黑衣男子。
暗一刚从窗口翻进来还没来得及站稳,便被揪了出来,本是有些郁闷的,不过看到揪他的是明兮这么个水灵灵的姑娘后很快就调整好心情,对着叶泠拱手道:“叶坊主,尊主今早传来消息,让在下知会您,云姑娘身中血玲珑,已被尊主亲自送往杏坛,尊主吩咐属下一切配合叶坊主行动,稳住这边局势,救洛将军。”
“血玲珑?”叶泠似乎听过这个名字,茶语看了她一眼,将资料报了出来:“右使,血玲珑是皇宫秘药,专用来对付习武之人,七天之内若不解毒,武功全失形同废人。同时还有一个副作用,致幻。普天之下,除了皇族有血玲珑的解药外,只有杏林神医有解毒的可能了。”
叶泠颔首,大概了解了情况。不知为何,她莫名的有些相信夜北淮不会伤害云棠。只是……杏林神医的名号和怪癖她也听说过,真的会给夜北淮带去的人解毒吗?
皇室……叶泠忽得想起一人,秦宣。作为宁王世子,秦宣不至于连血玲珑的解药都没有吧,就算他没有,宁王也该有啊。
不得不说,夜北淮这个做法有些舍近求远,如果是云棠要讨解药,宁王应是会给的啊。
叶泠打定主意起身道:“你让你们尊主先带云棠去杏林,我去宁王府求药。”
“右使。”叶泠离开之际明兮忽的叫住了她:“属下忽然记起,左使与流萤游历之地似乎就在京城不远处,流萤与属下一直有通信,左使医术高明,或许会有办法?”
飞花楼左使柳逸尘,江湖游医,半年之前拜云棠为师学习武艺,一月之前离开长乐坊外出历练。
“说起来,左使姓柳,又精通医术,与杏林柳老不知是何关系。”茶语呢喃道,忽的灵光一闪,“右使放心,属下这便去查。”
叶泠点了点头,“好,明兮你去寻流光,想办法联系上逸尘,我依旧是先去一趟王府。”
暗一通完信就走了,明兮领命离去,而茶语去查柳逸尘的身世,叶泠便孤身一人去了王府。
叶泠去的时候宁王正巧被帝王传召,只有秦宣在府里,叶泠只好先找秦宣。
府里护院见叶泠气度不凡,便没有怠慢,去向秦宣通报,“世子,外面有个姑娘求见,自称是洛府大小姐的朋友,与您也曾有过一面之缘。”
“她是何模样,作何打扮?”秦宣放下手中毛笔,有些疑惑。护院道:“模样清丽出尘,一身天青色衣裙,气度非凡,不似常人,奴才才来禀报。”
秦宣眸色一亮,莫不是她?这个姑娘竟这么快就猜到了他的身份吗?
“快快有请。”秦宣理了理长衫道。不过……若真是叶泠,她和洛羽棠,又是什么关系?他听宁王提起过洛羽棠来找他之事,亦颇为惋惜这个有名无实的未婚妻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