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对这位太子知晓不多,仅有手头资料。皇后所生,丞相侄儿,名为秦钰。在百姓口中是一个中庸贤良的形象。但传言究竟是真是假无从得知,云棠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太子陷害洛府。
在对上俊朗男子的阴凉双眸后,云棠终于下了结论:这样一个眸中满是戾气的人,难为仁君。当然这些想法都是一瞬间的事情,云棠很快反应过来,疾步后退欲使轻功逃走。
“动手,抓活的。”阴凉的声线从身后响起,秦钰在最初的怔楞后便下了命令。负手而立,墨色长衫随风而动,那一刻竟莫名的有些像夜北淮。
生死存亡之刻云棠不敢怠慢,仗着一身轻功穿梭在护卫中,慢慢向着墙根靠拢。
秦钰皱了皱眉,扬手便是一枚飞镖,以极快的速度袭向云棠。云棠提剑去挡,却见第二枚、第三枚迅速接上。云棠在护卫的围攻下无力应对,眼见便要中镖,隐在暗处的夜北淮终于出手,折扇一把击偏了飞镖,一手揽过云棠落在了地上。
之所以没有直接用轻功走,是因为两人周围早已围满了弓弩队,箭尖淬毒,幽幽反着冷光。
云棠注意到夜北淮在落地前悄无声息的戴上了一个银色面具。但此时显然不是质问他为何在此的时候,云棠任由他揽着,看向了走近的秦钰。
“来者何人,为何夜闯太子府?”秦钰摸不清云棠和夜北淮的来历,出言试探。
云棠看了眼夜北淮,见他默然无声,只当是他不愿与朝廷扯上关系,便淡淡道:“路过。”两字一出,云棠试到夜北淮身体僵了僵,哭笑不得?
秦钰很明显不信她的鬼扯,皱眉道:“既是路过,为何不肯揭开面纱让本宫一睹真容?”
云棠挑了挑眉,记忆中洛羽棠似乎没有和秦钰见过面,但万事还是小心为上,“江湖小辈,无足挂齿,夜色已深太子怕是也要休息了,便莫要与我二人纠缠了吧。”
“你们真当我偌大太子府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不成?”秦钰与二人交流本是顾忌两人身手非凡,若当真拼个鱼死网破他也是损失巨大,谁知这两人竟如此不配合。既然不能确定是何目的,来自何方,便不能放虎归山。“放箭。”秦钰后退几分,冷声道。
几乎是在秦钰说出那两个字的同时云棠便试到腰间一紧,已被夜北淮带入了空中。万千剑弩自下方紧追而上,云棠挥舞长剑密不透风也只能勉强护住一片范围。
夜北淮左手揽着她,一边提气运功一边躲着剑弩,这便是实力的差距。
就在两人即将逃出连弩射程之时,一枚飞镖破空而来。夜北淮无暇他顾,本以为必会被击中,谁知云棠提气蓦然偏了方向,那枚飞镖直直射入她左肩。
云棠闷哼一声有些懵,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莫名的挡在了这人身前。
夜北淮终于显出了几分怒色,一掌拍在云棠肩头震出飞镖,点了几处大穴。后不惜耗费了大量内力运气震开了最后一批剑弩,迅速离开。
秦钰的飞镖带毒,夜北淮横抱起云棠,见她已是唇色泛青,终是慌了神。
云棠神色迷离,意识却尚算清醒,此时心中满是不解。从鬼门关走来的她一向惜命,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会替他挡箭。细思无果,云棠只是抓住了夜北淮身前的衣物,面纱落下露出苍白容颜。
夜北淮薄唇微抿,落在了不只是谁家的废弃院落。
秦钰惯用的毒夜北淮也知晓几分,涂在镖上的叫血玲珑,不是一般人能医的。身后肯定有秦钰的追兵,此时回烟雨楼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且云棠的情况不容再拖。
夜北淮扶着云棠盘膝坐好,便道了声得罪。褪下夜行衣,在月光的照耀下女子白皙浑圆的肩头上,伤口汩汩冒着泛黑的血。夜北淮无暇去注意女子光洁的后背,只是贴上掌运功帮人逼毒。
云棠尝试着将夜北淮的内力引入,却在提气的一瞬间便是一口黑血喷出软了下去。
夜北淮将她放平在怀中,为她拉好衣服,沉声道:“不要运功,会加速毒液蔓延,我带你去杏林求药。”
杏林,是江湖神医柳老隐居之处。对上夜北淮的双眸,云棠勾了勾唇,“什么时候亦正亦邪独善其身的夜阁主愿意求人了……放心,我死不了,只是暂时不能运功罢了。”
云棠打起精神,面色凝重,“夜北淮,算我求你,别去杏林,我还要救我父亲……”
夜北淮眸色一黯,“血玲珑毒发期为七天,专用来对付习武之人,七天之内不解,武功全废。”杏林距京城八百余里,快马加鞭五日左右许是可以赶到。但杏林柳老一向自诩高人,救人的要求极高。夜北淮做为所谓的邪派尊主,前去求药,难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