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野这句话给巫诺之问的一愣,巫诺之自己也蒙了,反问道:“什么我说的?”
“装啥蒜,就那句一日滂沱什么什么的。”张野大声呵斥道,他没记住,那句话挺长,虽然梦里听了好几遍,刚才巫诺之又来了一遍,还是没记住。
“一日滂沱二日复始,三日终成四日昏沉,五日堕红莲。”巫诺之又重复了一遍,指了指面前的火海,继续说道:“这是五日箴言,这传说我就不给你科普了,自个回去查去吧。”
“你咋会?”张野又是一愣。
巫诺之没有回答,张野也不再追问,此刻也蹲在墙头上看。墙外这火像有生命一样,烧到祠堂墙边就停。院墙之外,一片火海,连一处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巫诺之拍拍张野肩膀,示意他跳进祠堂内。张野内心现在是复杂的,这火海里少说几十条性命怕是不保了,但这火起的确实邪性,说是人为纵火吧,这烧的也太快了,起火前一点征兆都没有。反观巫诺之呢,没事人一样,翻身就跳进了祠堂之中,冲墙上的张野吼道:“干啥呢,快下来,咱们时间有限。”
张野心说,这人都烧没了,这小子还想着盗墓?现在就是给他捆了,也没地方扭送。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窃取国家文物啊,心一横也翻身跳了进去。两人一前一后,就走到了石豹子屁股后面,面冲大门。巫诺之晃了晃手里的手电,指着祠堂的立柱,示意张野看。
张野顺着手电光,见着立柱上,刻了一句烫金的大字,正是那句一日滂沱二日复始,三日终成四日昏沉,五日堕红莲。还没等他明白啥意思,巫诺之推开祠堂门,迈步就往里走。
张野见状,也紧跟着进了屋。就着手电的亮光,仔细打量了一下屋内的陈设。正当中是一尊神像。世间常见的,譬如敞胸露怀的弥勒,盘膝而坐打着法印的如来,或是着道教慈眉善目手捧拂尘的老君,等等。这神像不同,身穿法袍,怒目圆瞪,呲牙咧嘴,面目狰狞。单腿立在乱石台上,右手持一柄宝剑,高举过顶,摆了个魁星踢斗的姿势,怎么看怎么诡异。神相前是跪拜的蒲团和香案,案桌上有三个香炉。四面墙壁无窗,挂着几盏长明灯,现在早已熄灭。
巫诺之举着手电四处乱转,张野就站在神像前,外面火光冲天,照在神相的脸上,透着那么诡异的威严,正在张野想入非非之时,巫诺之出声喊道:“来这边。”循着声音,张野绕到了神像背后,见巫诺之正费力的推开一扇石门。这石门和神相是一体的,从正面看不到,加上这边背光,漆黑一片,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是扇门。
张野此刻还在犹豫要不要帮忙时,巫诺之出声:“搭把手。”张野咬了咬牙,过去一齐推门。这石门还是较为沉重的,两人使了吃奶的劲,这石门终于转动出了半个身位的缝隙。石门启开之后,一股凉风从门后吹了出来,卷着尘土,呛的张野直咳嗽。巫诺之用手扑腾了一下,举起手电向里照去,门后是一条石头隧道,隧道地面修成了长石阶,看样子是一直向下的,从这里看不到尽头。
巫诺之一马当先,侧身挤进隧道,张野见他进了门,也紧跟其后。就在他前脚正要迈进去时,祠堂四壁上的长明灯簌的一声,全亮了。光影左右摇摆,灯影照着石门,就像一张野兽的口,透着阴森恐怖。
“这就开始计时了啊。”巫诺之在隧道里,看着门外门的异变,嘟囔了一句,伸手把正愣神的张野拽进门内,“别看了,这有时间限制的,抓紧时间。”
“抓紧时间干啥?”张野回过神来反问。
“这祠堂不是那么容易进的,跟你说太多你也不明白,一会你就知道了。”巫诺之扔下这么一句,举起手电顺着台阶,向下快步走去,也不管张野听没听懂。
张野此刻已经蒙了,但又什么主意,索性就跟在巫诺之屁股后面,向下走去。这隧道越向下越阴凉,冻的张野打了个寒颤,四周的石壁也越来越宽敞。走了几分钟,两人来到一处开阔空间。
这是一间石室,凿刻的四四方方。石室中间有张青石雕刻的石桌,桌上摆放着一个物件。张野走近,见巫诺之胳肢窝夹着手电,在背包里翻找着什么,也没跟他客气,从对方手里抻过手电来,照着石桌,仔细打量。
石桌上放着一个与这里诡异怪异不同风格的物件,是一个泊来品。一个木头框子的玻璃沙漏。沙漏此刻立在桌上,上端的沙几乎快要漏完了。
张野举着手电,看着桌上这个物件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隐蔽的地方,藏这么个玩意,哪怕是黄金罐,青铜器啥的,他都能理解。正琢磨呢,听到巫诺之说道:“对,就这样帮我打个光。”张野还没纳过闷来,就听到咔嚓一声,白光一闪,巫诺之举着一部数码相机,就照了一张。随后又从多个角度,连拍了几张。一边照一边看自己手腕上的表。
张野就这么举着手电,给巫诺之照着亮,照了一会,巫诺之翻看了一下自己拍的作品,点头表示满意,慢悠悠的对张野说:“走吧。这里时间流逝异常,一分钟相当于差不多一小时,咱们下来十几分钟了,再不走,就来不急了。”
张野一愣,这叫啥,听是听清楚了,就是没明白啥意思。巫诺之将相机放回包里,拽起张野的胳膊,沿着来时的石梯快步往上跑。跑了两步张野挣开巫诺之,示意自己可以,巫诺之也不在强求,二人三步并两步,就跑了上去。
没多久,就看见面前那堵来时经过的石门,巫诺之率先一步,挤了出去,随后伸手拽着张野爬了出来。巫诺之又看了一眼手表,点点头,说道:“一来一回十五分钟,现在是下午三点,还算可以。”
张野此刻是莫名其妙,路上跑的急,此刻他扶着石像喘匀气,就看着祠堂外面的景色真的不一样了。外面天已经亮了,但还是灰蒙蒙的阴着天,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味。从他们二人进到石门后,到现在出来,也就十几分钟,怎么天光大亮了?难道真像巫诺之所言,时光穿梭了?
巫诺之从祠堂里也走了出来,绕过门前的石豹,推开院门,回头冲张野乐道:“走吧,你想知道的,都在前面了。”
门外是一片浪迹,四处是烧焦的残骸。火此刻也不知是否熄灭,哭天喊地的求救声倒是听不到了。
张野跨步出了院门,巫诺之拍了拍他肩膀道:“边走边说吧。”
“走?去哪里?”张野扭头反问。
“找个落脚之处。”巫诺之又笑了一声,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