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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 FOR TAT
以牙还牙

某些时候，自私看上去是最佳策略。对于“囚徒困境”（Prisoner's Dilemma）而言，自私是合理的做法。打个比方，一伙中的任一人都可以选择合作或者背叛，最终可能会产生4种结果。不管另一方如何做，自私的行为（背叛）总是会收益更大。但如果双方都背叛的话，比起合作来说，背叛的结果是两败俱伤。然而，当政治科学家罗伯特·阿克塞尔罗德（Robert Axelrod）和他的同事们在计算机上运行了上百次的囚徒困境的表达式后，却出现了不同的结果。

关于这个问题，来自不同领域的专家给阿克塞尔罗德提供多达76种的游戏策略，让他们来做测试，其中有些策略相当煞费苦心。有些策略可以对抗多达200个回合。但在游戏最后，得到最高分的却是那个最简单的策略。成为赢家的策略是以牙还牙，这是一种“根据对方反应来决定自己做法”的假定策略，在此策略中，玩家们首先要建立合作，随后与伙伴亦步亦趋。在合作的演变中，人们已经察觉到互惠的重要性，但该重要性却只能通过机器得以模拟和验证。

通过一个堪称优雅的实验，这条优雅的理论，已被现实的利己主义者所验证。进化生物学家曼弗雷德·米林斯基（Manfred Milinski）注意到，他所研究的三刺鱼会作出以牙还牙的行为。当捕食者靠近两条三刺鱼时，米林斯基观测到，这对三刺鱼有4种选项：它们可以并排一起游动；或一条在前而另一条尾随其后，这包含两种情况；或者是这两条都逃走。这4种情形满足了定义囚徒困境的4种不等式。

为了该实验，米林斯基想使用一对三刺鱼，但没法训练它们。于是他将一条三刺鱼和一组镜子放置在鱼缸里，这样看起来就像有两条不同的合作伙伴。第一种情形下，平行镜是用来模拟三刺鱼身边的合作伙伴；第二种情形，斜放32度的镜子来模拟三刺鱼身边的背叛伙伴，即当三刺鱼接近捕食者时，伙伴会看上去越来越落后并且不愿意予以合作。在不同的情况下，三刺鱼会觉得自己在平等分摊风险或是慢慢地独自承担风险。

当三刺鱼与背叛者结成伙伴时，它们宁愿待在鱼缸安全的一边，尽量远离捕食者。但与镜子合作时，三刺鱼大胆靠近捕食者的意愿增加了一倍。如果有伙伴同行，三刺鱼则表现得更为激进。在自然界中，合作行为意味着更多的食物、更广的空间，因而有着更成功的个体繁殖。与自私或撤退是上上策的预测相反，米林斯基观察到，三刺鱼最为常见的行为是一起靠近捕食者，这符合阿克塞尔罗德的结论，即以牙还牙是最佳的进化策略。

米林斯基在1987年的《自然》期刊上发表了其观察证据，第一次证明基于互惠的合作，来源于利己主义者的进化，包括小小的生物也如此。大量的研究表明，林林总总的生物系统，尤其是人类社会，是通过各种各样的合作策略组建而成的，科学方法持续趋于复杂，但最初的实验以及以牙还牙的策略极尽至简至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