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死一般的寂。
尤其是这一片死者沉睡的坟区,眼下更是静得只剩下呼吸。
云南漾濞苍山深处,比肩而立的墓碑与墓碑之间,回荡的正是,一声又一声,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活人的喘息。
铁铲与干硬的泥土来来回回摩擦,在阴森森的墓地中,清晰得像每一铲都敲在人的头盖骨上。偶尔夜枭呱哇的一声惊啼,激荡在被夜风抚得飕飕发抖的松林中。
阴灰的天幕上,细细的一轮残月,正好将一线朦胧惨淡的冷光,落在一处被刨开的坟头上,一具带着浓重漾濞特色的棺木,正静静躺着,隐隐约约,已与泥土融为一色。坟头燃透的灰烬,借着夜风还魂,漫卷着四散飞舞。
几个全身武装在厚重防护服里的黑影,正来来回回搬动着什么东西。
其中一个冲坟边示意:“可以打开了吗?”一道低哑的女声说:“开!”
就在棺材钉嘎吱一声被向外撬起时,一个高大的男人凑到女人身边,低声耳语:“你确定不是要放出一个更可怕的恶魔?”
“怎么,你的预言师,没告诉你吗?”徐知宜的声音因为欠缺温度显得特别沉着。
“没!他已经消失了……”沈肆黯然道。